正当他浮想联翩之际,眼角的余光忽的现远处的一丛蒿草有些异样,定睛望去,那草丛中赫然隐藏着一张狰狞的面孔,一双利若鹰隼的锐目正紧盯在他的身上。

我又从面上满是伤感神色的母亲怀中抱过还只一岁多的弟弟――他是去年年初出生的,父亲为他取的名字竟是叫做赵云,这着实令我头皮麻了半日――爱怜地抚一抚他粉嫩的小脸,我扭头对父亲道:“爹爹,弟弟生就一副习武的绝佳根骨,将来必将大放异彩为我家门增辉。你要记得每天按我开出的方子配制药汤为他沐浴以固本培元,等明年开春,小风自会代我将筑基的功夫传给他。”

时值隆冬,朔风如刀。一个身着单薄麻衣、手拄木杖的男子在满是坑洼的残破官道上踽踽独行。他看去大约三十岁年纪,髭须凌乱,一张端方的面孔上满是风霜之色,一双似乎看透世情的眸子中不时迸出一丝智慧的光芒。看着前面出现在视野中的矗立于赵家村村口、在万木萧条的严冬显得益郁郁葱葱的参天古松,停下脚步喟然叹道:“若我大汉江山亦能如此古松万年长青,岂不幸哉!”

直到傍晚时分,父亲和徐叔叔才结伴回来。徐婶婶问道:“夫君,找到小六了吗?”

正满腹心事时,出生几天来最令我尴尬的一幕再次上演,一只丰满白皙的硕大“胸器”送到我的嘴边。天可怜见,不知是否因重生成婴儿而导致自制力严重下降,有着3o岁成熟男子心理的我在婴儿本能的支配下,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口,贪婪地吮吸着那略带腥甜的汁液。待到醒悟过来时,那张隐藏在婴儿面皮下的“老”脸已窘的通红。

太尉李固、司徒胡广、司空赵戒、大鸿胪杜乔等推举清河王刘蒜。但宦官集团却因当初中常侍曹腾拜谒刘蒜时,刘蒜未以大礼接待,由此担心刘蒜上台会对自己不利,因而坚决反对。

“启奏陛下,七殿下赵治殿外求见!”我正循着方才的思路继续思考,却听总管太监梁膺在门外禀报――当我在御书房思考问题的时候,也只有他这个追随了我半生的老人敢来打搅。

掌握自然规律。有一说法为天子代天行政,并借由上同的观念推论出人民以天的意志而行事。

众人下马上前,等看清面前的情况后,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在前方的地面上,现出了密密麻麻的一片碗口大小、深约尺半的小洞。他们都是熟知马性的行家,自然在转念间便明白了挖洞者的阴毒之处。这些洞虽然不大,却恰好容一只马蹄踏入。踩中小洞的马匹必定因失去平衡而向前栽倒,这一下便会将其陷入洞中的马腿生生折断。

谷风面上一片阴霾,下令道:“仔细检查,看前面是否还有这种陷阱。”

十多名手下应命步行上前,用手中的马叉在地面一阵乱戳,果然又现一些表面掩饰得极为巧妙的小洞。在往前搜,则尽是坚实的路面,不再有陷阱出现。

“小帅,这些受伤的马匹……”一名手下向谷风请示道。

谷风狠狠地一甩马鞭,断然道:“不可多做耽搁,杀马!”

十多名鲜卑武士拔出腰间匕,深深地刺入受伤马匹的颈侧大动脉。在被迫杀死自己的坐骑时,他们的目中均现出浓重的悲凉与伤感神色――对于一个武士,他们的战马便是最可信赖的战友。

“出!”牵马绕过那一片陷阱区后,谷风一声令下,数百人一起分身上马。便在这一刻,三支羽箭不分先后地从侧面的密林中飞出。那射箭人所选的时机巧妙无比,正是这些鲜卑人上到马上却又未曾坐稳的一瞬。那三支箭准确无比且劲力十足,从三名鲜卑武士的颈侧贯入,对穿而出,其中的两支箭竟不可思议地又刺在两名转身望来的鲜卑人的咽喉。三箭五命,如此箭术,实是惊世骇俗,便是一生与弓箭为伍的鲜卑人也从未见过。

谷风着实惊出了一身冷汗,方才他无意识地低了一下头,竟使得那支洞穿了他一名手下脖子的羽箭险之又险地贴着头皮飞过,否则刚刚便是三箭六命了。一阵对于死亡的极度恐惧后是对偷袭者的无穷恨意,他拔出腰间寒光闪烁的弯刀,暴喝道:“休放走了刺客,都给我追。”

“杀!”接二连三的袭击已使所有人郁积了满腔的怒火,听了主子的命令,他们双目充血地各自狂催战马,呼喇辣向密林中冲去。

刚进林中,却生了极为诡异的一幕,仿佛有一柄无形的利刃猝然斩出,最前面三人的头颅忽地脱颈飞起数尺,满腔的鲜血从断颈中高高喷射,无头的尸身一时未倒,被战马驮着继续前行。

见到这一幕的鲜卑骑士惊恐无比,此时鬼神之说深入人心,而草原各族之中尤甚。对这难以解释的诡异情形,他们均以为鬼神作怪,心惊胆战之下猛勒战马。但后面的人不明所以,仓促间又哪里停得下来,纷纷撞中前面的同伴。一时间,林中人喊马嘶,场面混乱之极。

“退!快退!”谷风狼狈地下达了撤退的号令。冲在前面的他亦亲眼看到这诡异的一幕,虽是晴天白日,却清晰地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心底升起。向来以勇气胆略闻名金雕部落深得大人赏识地谷风在这一刻完全失去的前进的勇气。若前方是敌人,哪怕面对枪林箭雨他也可以毫不畏惧地挥刀冲杀,但此刻他连挥刀的对象都看不到半个!

留下三具身两分的尸体与三匹无主战马,数百鲜卑人仓皇逃离了这片可怕的树林。等他们走远后,高顺从地上厚厚的一层落叶下钻出,望着绝尘而去的仇敌冷冷一笑。他先后爬上两颗大树,解下一根系在两树之间的透明细线――这是他珍藏的宝贝之一,乃是用去年偶然现的一只异种蜘蛛所吐之丝绞制而成。虽只有米粒粗细,却可坠千钧重物。他事先仔细计算了高度后将其系在两树之间,借助了敌人策马前冲的巨力,一举切下了三人的头颅!

接下来的几天里,高顺冤魂不散地死死缠住谷风这一队人马,诸般阴狠歹毒的手段层出不穷,前前后后足足干掉了三十四个仇人。谷风等人却如陷身噩梦,被那不见形影的敌人逼得几乎精神崩溃。

入夜后,高顺潜伏在鲜卑人的宿营地外窥测。忽地,他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他一向绝对信任自己的这种奇妙直觉,因为这似乎是他与生俱来的一种天赋,正是靠着这一项异能,他才以十岁稚龄成为高家村最出色的猎人。因此当这一阵莫名的悸动突兀出现时,他毫不犹豫的转身便走。

但是当他转过身来时,惊愕的现不知何时身后无声无息的站着一个鬼魅般的人影。看到那人覆在面上的狰狞面具与身上罩的绣着诡异花纹的宽大黑袍,高顺变色惊呼道:“萨满教!”

“萨满”一词源于古秽貊语,意为智者、晓彻、探究。后逐渐演变为萨满教巫师的专称。萨满教来历以不可靠,传说起源于人类蒙昧之初的上古时代。千百年来一直盛行于北方各游牧民族之间。他们信奉万物有灵,崇拜对象极为广泛,以崇奉氏族或部落的祖灵为主,兼奉各种神灵、动植物以及无生命的自然物和自然现象。

萨满教没有成文的经典,没有有宗教组织与寺庙,也没有统一、规范化的宗教仪礼。萨满的职位一般是在本部落氏族中靠口传身受世代传承。在北方各族之中,萨满被称为神与人之间的中介者。传说他们能够以自身躯壳为媒介,勾通天地鬼神,并藉此获得种种神秘莫测的凡力量。

高顺世居北疆,对于草原上的各种传说掌故耳熟能详,看身后诡异现身之人的服饰装扮,赫然正是那传说中的神秘萨满。

深知来者不善,高顺以闪电般手法摘下依从草原牧民处偷师后自制的角弓,并反手从箭袋中取出三支羽箭夹在指缝间同时搭在弦上。开弓如抱满月,伴着“铮”的一声弦响,三箭同时离弦,分上中下三路射向那萨满巫师的咽喉、心口与下腹三处要害。这一弓三箭是高顺自幼苦练而成的绝技,技成后上射飞燕下取狡兔,向不落空。

却听那萨满巫师一声冷哼,大袖一展如一片乌云横卷,唰的将呼啸而来的三支羽箭卷住。衣袖一抖一震,三支箭化作碎屑簌簌落下。

“走!”在羽箭离弦的同时,高顺便已扭身斜刺里落荒而逃。但那萨满巫师身形一掠数丈,瞬间已追到他身后,一只鸟爪般干枯的手掌从袖中探出,一把捏住高顺后颈。

高顺身形一滞,却仍不愿束手就擒,拔出腰中匕,反手刺向敌人小腹。

“好狠的小子!”那萨满巫师出一声干涩刺耳的谑笑。五指用力,一股阴柔霸道的诡异劲力蛮横地闯入高顺体内。高顺只觉身体一麻,头脑依然清醒,颈部以下却完全没有了知觉。

注】“萨满”一词似乎为清代通译,早时还有“珊蛮”“嚓玛”等译音,此处采用最广为人知的译音,请勿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