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昂与萧洒遥遥相视,老萧竟从小猴眼中读出些许担忧和心疼。这种感觉很奇怪,却并不陌生,似乎动物也能和人类成为神交已久、灵魂相通的心灵伴侣。如此另类的经验,在他和悠悠相处的几十年中,也不乏类似的情况。

“两位嘉宾业已到场,公证处的工作人员以及本节目法律顾问也都就位了。”陈霈霈握着小拳头,道:“通过残酷的擂台对决,到底谁能够笑到最后,如愿以偿的获得孩子的抚养权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谁能懂我?!老萧憋屈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恨恨的盯着站在甜姐儿身后的阿苗。这个烂舌头的告状精,一切的一切都是丫惹出来的。

哼哈二将也没有傻愣着,看了看四个黑衣人“山崩地裂水倒流,高大威猛鬼见愁”的身材,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很识时务的放弃了力敌的想法,转而智取,掏出手机开始拍照搜证。

老萧看了看表才现耽误了半个多小时了,心中大吃一惊,也不知道姓翟的那位憋着什么坏水呢!忙不迭跟赵哥和包头儿打了个招呼,便慌慌张张向医疗站奔去。

料想翟滢是不懂装懂,按照现代的读写习惯去生搬硬套。老萧偷笑得差点甩出两滴尿来,憋着大气,咬着舌头,努力克制住看笑话的心态,含糊道:“您要的饮料买回来了。”

被两个泪人儿一动一静,一前一后夹攻,老萧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恨不得以自己一米八八的个头,一力承担女人们的委屈。

“我凭什么给你打电话?”女人咀嚼着口香糖,懒洋洋摘下墨镜来,露出一张画着大浓妆的艳丽面孔,嘴角不屑的上扬,冷哼道:“是你小子请我来的,你就该在外面恭候我,还有没有点规矩?”

二五仔死开!刚才落井下石,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老萧赌气别过头去,包头儿忧心忡忡的凑过来,郑重其事劝道:“小萧,你得考虑清楚哦!咱们是动物园不是马戏团,你是守夜的不是驯兽师,你这是玩命……”

“那就别提客不客人,钱不钱的事儿。”赵哥一仰脖,二两多白酒瞬间下肚。微蹙着眉,半眯着眼,老半天才呼出一口酒气,笑道:“我这人一根肠子通屁眼,没那么多弯弯道道。大家以后算是半个同事了,喝点小酒、吃顿便饭,值当几个钱?我只希望以后在工作上大伙儿多支持我、多帮衬我,别的就不多说了,一切尽在酒中!”

这辈分乱得够呛!老萧忍着别扭,问道:“赵哥,你看要不给薇薇一个机会?”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之后,却又患得患失了起来。

萧洒满心的委屈,看着两人用审视江湖骗子的目光上下打量自己,脸上的潜台词很明显,你到底行不行啊,弄个刑满释放人员上咱们这儿骑马旅游来了?糊弄谁呢!

“别说了,我都明白。”陆大妈淡淡扫了一眼旁边有恃无恐的老寿头,艰难道:“这事说起来真叫一个难堪,倒没有因为谁,从头到尾全是误会。”

“别害羞!”胖女人接着他的话茬,大大方方道:“大清早就跑来疯言疯语撩拨人家,跟你把话点透还装什么鹌鹑,不想当我家掌柜的啦?”

“那倒没有,本龟跟一个低能儿能有共同语言吗?”龟娘不屑的擤了擤鼻涕,又顺手甩在地上,惫懒的样子完全遗传了萧洒的脾性,道:“你第一次生孩子没有经验,又喝了点酒,她就是个智力育不全的酒精儿。而我则完全不同了,一回生二回熟,我是在你神智完全清醒、创作灵感充沛的状态下,闪亮出炉的爬行界第一淑女!”

当然了,我自己也有问题,这两天跟甜姐儿纠缠不清,倒是疏忽了人生地不熟的皇后娘娘。面对周薇像受委屈的小兽般哀怨的目光,老萧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心道这事儿说到底还是怪我不够细心,没有安排周全。

帮着老娘脱掉雨衣,萧洒鼓腮吹去她脖根子上落的丝,银光点点,雪鬓霜鬟,飘飘散散,如风中的蒲公英般落于自己手背上。

“小黑子,那就说好了,下次陪我去挫挫黄教授他们的锐气!”刘妈妈小孩子般咬牙挥了挥拳头,身上了楼梯,口中还兀自喋喋不休道:“可得让那帮新搬来的退休老头,见识见识社区麻将一枝花和麻将一棵草的厉害!老虎不出洞,真把我们当宅男了。”

得了,又一个想不花钱,还能把事儿办了的铁公鸡。真想把园长介绍给你认识认识,你们肯定能成为好朋友的!

想虽然这样想,无奈平时老赵积威甚重,小王瞅着他那张看不出表情的丑脸,斟字酌句道:“小翟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赵哥你看能不能换个呈现方式。毕竟咱们是宜老宜少的节目,两个女人光着屁股撕巴,好像……好像是不太,不太高雅。”

“《王牌》做了十多年,垂垂老矣,当初看我们播的小屁孩们都当爸爸妈妈了。”老赵又点了一根烟,清了清嗓子,道:“有老态就有疲态,有疲态就会被淘汰。不出一个月,各大卫视新一季的真人秀和选秀歌唱节目就会上马,在年轻力量的冲击下,咱们除了粉身碎骨,被别人的收视狂há所淹没,我想不出第二个下场……”

……

虽然每次结局无一例外的悲催,都是被意大利水管工踩着他的背,抱得美人归。但正是如此,屡败屡战的库巴大魔王,便可自豪地与灰太狼并称为“大反派界里最可爱的人”。

石头又惊又怒,顺手抄起火盆就砸了过去。炭灰漫天飞舞,洒了大金牙满头满脸,呛得他张不开嘴,睁不开眼,手上一松就让石头脱出身去。

没有趁手的家伙什,干脆就拿搪瓷碗又当勺又当容器,盛了一大碗丸子汤递过去。龅牙妹小手捧着碗,斜靠在水泥管壁上,看着他忙来忙去,给悠悠的狗盆里也添上肉丸子,还细心的用手掐碎。

差点忘了!石头一拍额头,手忙脚乱从湿漉漉的外套里翻出药来。还好只是外边的包装袋被雪水浸湿了,不识字也看不懂说明书,胡乱倒出几颗,服侍着龅牙妹吃下。

9节过年人人耍,正月的花子快如马。一路上小跑过来,店铺大多都是关门歇业。偶尔有几间开着的饭店,还没等他靠近,就被人轰得远远的,唯恐大过年沾染了小叫花子身上的晦气。

“你就别谦虚啦!”园长一挥手打断道:“孙悟空本事再大,还有求着土地爷的时候呢!这事儿还得靠你!”

目光定格在一张穿博士服的毕业照上,小女孩已经长大成人,此时她已经和秀美扯不上半点关系。虽然戴上了矫正咬合的牙套,但是满脸的红疙瘩和橄榄球形的身材,简直像是垃圾食品的代言人。

陈霈霈名下的豪宅是一栋靠近湖边的三层小洋房,一进门她便客气地让萧洒随便逛,不用麻烦换鞋了。两只小狗还没等人招呼,一前一后冲了进去,转眼就不知道跑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捉迷藏了。

总算是悬崖勒狗,萧洒大舒了一口气与陈霈霈击掌相庆,月月趁机从主人怀抱里跳下地来,一溜小跑到火车轨道旁边,痴痴望着高台上的心上狗。霈霈担心月月打乱了小狗妞的节奏,刚准备把它揪回来,正好小火车再次嘟嘟驶出,只得悻悻然退了回来。

悠悠这可逮着机会了,乐得四脚朝天,满地打滚。霈霈俏脸都快渗出血来,一把夺过纸巾,手忙脚乱的擦干。心中迁怒小狗妞,凤目中冒起点点寒光,挽住萧洒胳膊,娇声道:“石头……萧洒,我想跟你结个儿女亲家。”

之后的废话陈霈霈并不关心,颌打断道:“这样算起来就对了,0年前一对美籍华人夫妇送你进的孤儿院,对吗?”

老萧一连串机关枪似的贯口,顿时把俩老头给吓懵了。老胡头自知不敌,扭脸便走,口中兀自贬低道:“小萧,你说话就说话,还说狗屁不通的废话,我不跟你玩儿了!”

这记吃不记打的臭丫头!萧洒心怀大慰,大手在周薇小脑袋上一通出气,三两下就把柔顺的秀抓成了梅风的造型。两人私下里互动,小姑娘没有半点皇室淑女的觉悟,还挺享受地咯咯直笑,没羞没臊的样子,跟萧洒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就是遗传吧……

就在这时,天空中降下一道金色的光柱,透过房顶直直照在两人身上。萧洒只觉一股沛莫能御的大力从嘴上传来,直接把他掀了一个跟头。金光如乳燕投林般,尽数汇入了钟晓轮体内,她眼中的情感色彩顿时一扫而空,如神佛般无喜无悲。

“观音菩萨妙难酬,清净庄严累劫修;浩浩红莲安足下,弯弯秋月锁眉头;瓶中甘露常遍洒,手里杨枝不计秋;千处祈求千处应,苦海常作度人舟……”

所有人眼前一花,矮子当场就腾云驾雾般飞了出去。那小子就像是被全奔跑的犀牛顶上了,打着旋儿撞到玻璃桌上,碎片哗啦啦落了一地。几块玻璃插在矮子脸上,亮晃晃的极为刺眼,鲜血顺着伤口涌出来把胸膛都染红了,一张烂脸显得格外的狰狞可怖。

庹小康一见势头不妙,转身夺门而出,口中大叫:“你们顶住,我去搬救兵,有人能治这小子!”

萧洒认识他,就是这间夜店的老板庹小康。离席的朋友们都回来了,只有嫩模们不见了踪影,看来只是大家联手起来跟霈霈开了个小玩笑。

店里的装修很有质感,很上档次,来来往往皆是打扮时尚的红男绿女。灯光闪烁,纸醉金迷,却不给人一丝糜烂的意味,有的只是醺醺然的迷醉。舞池中央是个两层的舞台,最下面是吧台,调酒师在表演花式调酒。上面立着个金光闪闪的巨大鸟笼子,关着几个穿水手服的辣妹随着音乐扭腰摆臀。

悠悠白天通常都在睡大觉,一到晚上就不见了狗影,萧洒一直怀疑这家伙生着狗身,却长了颗猫心。傲娇的程度,就连钟晓轮也只有在喂食的时候,才能抽冷子摸它两下。没想到小周后一来就跟它腻歪上了,据说智商相近的生物,通常会惺惺相惜,看来确实是这样。

果然有门儿!老吴精神为之一振:“嚯!抓到了!猩猩大魔王泡妞被我抓到了!真是黑缸装老醋——深藏不露啊。若要人不泡,除非己莫泡,泡到最高处,心中有泡泡。”

刚出门点上一支烟,萧洒便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陈霈霈跟了过来。甜姐儿带着大家闺秀惯有的标准笑容,道:“我是来跟你说一声抱歉的。”

萧洒心中悚然,暗道不妙。这刚认的妹妹还穿着节目组的古装道具服,莫不是老赵要借题挥,把邪火都到我俩人身上吧!

“一样个逑!”猴子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回过身恶狠狠道:“要是一样的话,我会每次都拿到光白饭?别他妈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针对老子!”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踩你脑子上了吧!”陈霈霈嫩脸微红。其实,作为主持人,本来最不怕的就是众目睽睽。也许是萧洒捧得太露骨了,旁边无数目光如蜂刺般扎来之时,就感觉说不出的尴尬和害羞,仿佛二人之间有什么猫腻似的。

宪哥无所谓地耸了下肩:“那号呢?”

“不敢不敢,一路走来能有今天,全靠宪哥这个贵人扶持,要是没有你的话,我早红了!”

“等一等,我今天虽然不是来宣传的,但是我有一件天大的秘密要爆料,是跟现场的某位天王有关哦。”胖子语调低沉,油光致致的大脸瞬间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广电大楼,三号演播厅的道具间啊,你跟我装什么糊涂?算了,趁没人进来,你赶紧走吧。”萧洒恋恋不舍地往少女青春的上扫了几眼,虽然不齿于她布施肉身,自甘堕落,但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形形色色、腥腥膻膻的事儿也没少见,到不至于太过反感,反倒为她有些不值,以她的条件就算不搞这些歪门邪道,也未必没有出头的机会。只是可惜这朵清纯的小白花儿,不知道要便宜哪个王八蛋了。妈的,我他喵真佩服自己,这只入口即化的小白羊送上门来老子都能忍,真是翔都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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