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姓翟的!老萧暗暗留了个心眼,他这段时间对这个生僻的姓氏格外敏感。无他,盖因为有个看不顺眼的对头,刚好也是同姓而已。

跑车再好,机耕道上也跑不起来,平台很重要。男人再强壮,没女人也生不出孩子,合作很重要。阀门流量再大,没有水管一样放不出一滴水,渠道很重要。所以说,还没有成功的人,并不代表他们不足够优秀。

“指定不能够啊!”包头儿生怕造成误会,急忙解释道。

太缺德了,真人真事给我搬上荧幕了?萧洒老脸一红,瞟了眼封皮一角上“驴小仙著”四个小字,暗暗诅咒这九流写手,喝汤撒裤裆,撒尿淋鞋帮;擦屁股抠破纸,放响屁嘣出屎。

你这个犯了错误的同志,还敢顶嘴!萧洒气不打一处来,生怕动静闹大,打断了老赵的思路。恶狠狠一把扯过老胡头,挟着他的膀子,连拖带拽走到一旁的树荫下。包志宏也顶着满脸的倦容,随大流跟了过来,懒洋洋靠在大树上歇脚。

老萧细细一琢磨,这才回过味儿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强自道:“别扯些没用的了,跟我们说说案缘由吧!我还是第一次见老胡头气到要动刀动枪的,你俩不会真的背着他整出了点实事儿吧?”

这哪儿跟哪儿,完全不挨着啊!老萧只觉后背上寒气一股股的直冒,赶紧双手连摆,跟中了风似的,打着哆嗦道:“天大的误会,别……”

萧洒把纸巾捏成一团,没好气扔到她脸上,道:“好,我知道你叫龟娘了,你可以走了。”

动物园都快揭不开锅了,表姐有啥忙的啊,她那是懒!老萧叹了口气,不住的摇头,所托非人啊!

“小黑子,你看我这头是不是太长了?”临出门被萧妈给叫住了。

两人又聊了些闲篇,在谢绝了刘妈妈介绍楼上小张寡妇给他认识,并且答应了下次回来陪她打麻将之后,老萧总算是满头大汗的抽出身来。这老太太什么都好,唯一缺点就是热诚到让人吃不消,直让他想起了柔情似水、热情似火的陈霈霈,也不知道自己偷偷先走一步,这丫头有没有气得骂娘……

嘿,我这暴脾气!王企划眉头一皱,便准备应下来:“老子怕你……”

要说这男人都有个通病,鸟软心就硬,鸟硬心就软。此刻小王被猴子一拿捏,想起他那个肉光致致、风韵犹存、手眼通天、能量颇大的姐姐,便横着心,咬着牙,暗道你管杀我就管埋,陪你小子疯一次!

一种正房被小三扫地出门的怨念蔓延开来!众人心中的火药桶瞬间被点燃了,激愤之下,也顾不得刀疤老赵平时的强势,纷纷大声抱怨了起来。

小企鹅甩了甩身上尘土,一路摇摆往外奔去,憨态可掬的模样就像是疯的鸭子,转眼又隐入了空气中,口中不忘损着小狗妞:“大王叫我来巡山,小心提防萧悠悠,咦儿哟啊咿呀咦儿哟!”

《七龙珠》里的孙悟空?悟空是很萌很正义的,不过他饭量也太外星人了。一个嗜肉症患者薇薇都够我头疼的了,再来个生冷不忌、什么都敢往嘴里塞的无底洞,我这点微薄的薪水哪里够他们祸祸的,这是要我割肉喂鹰的节奏啊!也不行!

这下可触着了他的逆鳞,石头顿时气血上涌,目眦欲裂,就像被捅了窝的马蜂,死命向酒糟鼻扑去。只觉得脚踝一紧,仿佛被钢环给箍住了,扭头一看,大金牙正一脸哂笑提着自己的脚脖子。

见她睡得沉重,石头探过身去,捏着小龅牙肉呼呼的圆脸,轻唤道:“亲亲老公回来了,醒醒啊……”

脚边的小狗妞歪着头瞪着眼,一副很无辜的样子,仿佛在说你觉得我一只狗面对这种情况能做些什么?

“你什么神经,要想死就趁早,别拖累我!”连ri来小伙伴的病重,再加上年关未过,讨饭甚是艰难,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个冬天压迫得小石头焦头烂额,终于忍不住爆了出来。

这老货果然没憋什么好屁!萧洒在心里破口大骂着,天下哪儿去找免费的午餐,枉自你牙齿都吃黄了!强忍着怒气,转了口风,推辞道:“呵呵,我那哥们职小权微,屁大点事儿他都说不上话。园长您本事大路子野,还是您……”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看吧,看了你就会明白!甜姐儿的红唇冲着桌上的大部头书册一努,细长娇媚的凤目坦然地与他对视。

去年五一大假,宪哥在自家别墅组织烧烤聚会,萧洒曾有幸来过白湖一次,也算见识过此处低调幽静的奢华。没想到甜姐儿也在这一区置办了房产,看来电视台的当家花旦这些年里赚了不少。

“杀人……杀火车诛心!!!”萧洒急得上蹿下跳,连声呼唤:“悠悠,冷静点,不要做傻事!想想你的家庭,想想你的孩……啊呸,想想你的主人,世界多么美好,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我都没怕,你怕个什么劲?霈霈白了他一眼,想起老萧有sè心没sè胆的怂样,没绷住扑哧一笑,吹了个老大的鼻涕泡。啵的一声轻爆,糊了满脸都是,霎时乐极生悲,形象全无。

“它叫悠悠?”陈霈霈声音尖锐而颤抖,听起来都有点失真了。

“叶唯咏唱哆唻咪,叫唤呻吟,咆哮吼吠,噼哩啪啦,唠唠叨叨,嘟嘟囔囔,啰啰嗦嗦,呜呜咽咽,哼哼呼呼,嘻嘻哈哈,叽叽喳喳,啼啼呱呱。嚎啸噪听啊!哇呀呀!呿!呸呸呸呸呸!”

“平常她起得可我比早多了,难得睡一次懒觉,就别去吵她了,我们吃完给带点回来就得了。”

钟晓轮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两人脸贴着脸,呼吸可闻。只见萧洒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裸露在外的皮肤没有一星半点的血色,似乎连血管里流淌的血液都是白色的。晓轮心中一软,如放弃了抵抗一般,柔荑轻轻抚上他的脸颊,眼中满是悲苦爱怜之色,整个画面就如佛女献身僵尸般诡异。

钟晓轮骤遇大变,差点叫出声来。只是心中一动,也不见她动弹就凭空向后移了一米,整个人已经出了床沿,盘腿漂浮于半空之中,似乎地心引力对于她没有任何影响。

类似于受伤野兽般的音节自喉头迸出,双脚一蹬,旋风似的冲进了人群中。没有人现他刚才站立之处,竟然崩裂出一圈蛛网状的裂痕。

高少一愣,突然开怀大笑了起来,直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踮起脚拍了拍萧洒的肩膀,道:“你小子有种,你知道我是谁吗?”

陈霈霈脸上的笑容急冻般凝固了,正待飙之际,包间里所有的灯光都亮了起来,大门洞开,人影鱼贯而入,齐齐拍着手,唱起了生日快乐歌。中间是个圆脸微胖的中年人,推着三层生日蛋糕走最前面。

心中暗忖道,谁说他不疼我了?他是第一个告诉我的,狗东西和骚娘们要是知道了,脸上的表情会有多精彩?哈哈哈!

萧洒和钟晓轮看得眼睛都直了,当然了并不是为那一档子事儿。这只叫悠悠的小母狗,自从萧洒记事以来就跟在他身边了,事实上连萧洒也不知道它到底多大。正常按时间算来,比他也小不了几岁,这岁数绝对算是狗界里的人瑞了。这些年来,越老脾气也越的古怪孤僻,除了萧洒其他人根本近不了身。见它可爱便想亲近的人,可没少吃它爪子和牙齿的亏,为此萧洒的荷包绝对有深刻的体会。

“哦!”周薇呆萌呆萌地望着萧洒,眼中满是得意之色,那意思是哥哥你看我棒吧,我很听你的话哦!萧洒紧张之余,也挤出一丝笑容,回了她一个干得漂亮的眼神。

两个半女人聊起化妆技巧来既聒噪又琐碎,对萧洒这种一瓶大宝擦遍全身的人来说,无异于鸭子听雷。自觉呆在这儿也是无趣,便推门出去透口气。

“妈的,接了通告又不来,你这不是坑人吗?!”原本温情无限的气氛,被一声怒吼给打破了。制作人老赵满脸涨得通红,似乎对电话那头的人相当气愤。

外面围着一圈还饿着肚子的人,都冷眼看着猴子干瘪的爪子在盒饭堆里翻翻捣捣。萧洒实在是看不过眼了,小声嘀咕道:“你就从最上面拿好了,反正都一样……”

工作人员们呼啦一圈就围了上来,陈霈霈反应,赶紧一把扯下大猩猩的面罩,让萧洒缓了一口气,柔声道:“振作些,需要去医院吗?没事的,别害怕,不致命,可以截肢的……”

康康道:“1号太明显了,山城人爱吃火锅,全国人民都知道好不好!节目组不可能拿这么简单的答案来糊弄我们,当我们白痴啊?1号小姑娘肯定是台词没背熟,都紧张到要抽风了,我建议你们下次请临演也找个有经验的。”

“是吗?”宪哥随手往嘉宾席上一指:“是小哥跟我说的。”

噗嗤一声轻笑,陈霈霈是在是憋不住了。宪哥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道:“让我们来欢迎下一位嘉宾……”

低头一看,第一印象是白,紧接着就是触目惊心的好大好白……

一道霹雳在脑海中响起!她就是冲着老子来的,兀那妖精,原来是猴子搬来的救兵。老萧半眯着眼,倒吸一口凉气,一切都想明白了。

翟滢好整以暇,摆弄着自己精美的水晶指甲,连眼皮都不带掀一下,慢条斯理道:“还愣着干嘛?快去给老娘买饮料,你一个死跑龙套的,还要我请你啊?”

山水有相逢,咱们走着瞧!老萧憋着滔天的怒火冲出门外,两个刚来的保卫科的小伙子面面相觑,被他骇人的气场所慑,即使心中万分好奇,也不敢开口追问。

赵哥快步抢出门外,死死拉住了他,大手紧握住萧洒的臂膀,凝重道:“老哥我送你一句话,艺人就像是水里煮着的虾子,红了的都是弯着腰的。”

萧洒抑制住心中的酸楚,喃喃道:“我也没妄想着要红,就想当好一个演员而已,还他喵的真难!”

赵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老女人和隔夜茶一样,尖酸无趣,寡淡刻薄,都让会人跑肚拉稀,泄气不止。不过,只你要挺住了,就是个好演员!”

听他在“演员”二字上加了重音,老萧心知肚明,郑重的一点头,转身离去,道:“我懂了,你放心吧!”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注意,一只白黑背的小狗匍匐在角落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内的翟滢,嘴角冷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