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满地的狼藉,萧洒回到厨房,把烧好的肉盛出来晾冷,又从冰箱里取出大大小小的碗来,一份份的分配好,鸡汤也用塑料饭盒分装,两份加起来刚好是一餐的量。到时候她自己再盛点剩饭,微波炉里一转就齐活了。

呵呵,当年萧妈就该一把屎一把尿的喂他们,这群白眼狼!心里虽然十分不忿,老萧还是在刘妈妈面前装着乖宝宝,无下限的伪善道:“兴许人家工作都很忙吧!”

“试试?那就是没把握咯。”企划小王跟猴子是一个屁眼拉屎的,同样摆出门缝里看人的姿态,摆手道:“算了算了,这一屋子的能人,谁也没把你当真事儿,要试试就试试吧!”

“我们做电视节目的,是要散播欢笑散播爱,传达真善传达美,大家说对吧?”见甜姐儿多瞄了他几眼,猴子腰板不由自主挺得笔直,就跟吃了人参果似的,浑身说不出的舒坦。想再多白话几句,搜肠刮肚一翻,现肚子里的货实在有限,却不妨碍他滂湃的正义感泛滥开来。有的时候,装着装着就像了,像着像着就是了,猴子完全陷入了这种怪圈。

说好听点,宁愿死在冲锋的道路上,也不憋憋屈屈的投降。说难听点,自家的孩子就算要饿死,也得夭折在自己怀里,把他送人改姓,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悠悠和雀斑女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幸灾乐祸的模样表情简直是神同步。彼此之间的默契程度,不像是搞生搞死的对头,反倒如同一个战壕里走出来的战友。

《战神》里的奎托斯?奎爷这专干灭门惨案的恐怖分子,我可驾驭不了!不行!

“我是谁?我是你大爷!”那人一拉下雨衣的兜帽,咧开满是金牙的大嘴,邪笑道:“自己滚出来,大冷天的别让我费劲啊!”

回去的路上,淅沥沥下起了小雪。南方的气候阴冷潮湿,雪花没有接触到地面就已经半融化了,就是俗称的雨夹雪。接近冰点的雪水顺着脖颈往下,浸湿了全身,幸好贴在胸前的铝锅就像是个巨大的热水袋温暖着躯干,要不早就被冻成透心凉了。

本想就此答应暂时在荣记借宿,可转念一想龅牙妹还在病中,自己是绝不可能抛下她不管的!但若带上她一起来,就算荣叔答应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大过年的往别人家里领病人。

石头愣住了,手足无措,喃喃道:“你还是躺着吧!”

找我?这老货不是要裁我吧?!萧洒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程序式的挂上一丝笑容,道:“园长好,好久没向您汇报工作了。”

陈霈霈喝得半醉,慵懒地斜靠在椅子上,左手托着香腮,右手自然垂下轻掩着翘臀,笔直修长的双腿顺着桌角无限延伸,娇躯摆成了一个性感的s形。

甜姐儿偷眼觑见他孩子气的怪表情,心里偷笑着,嘴上故意佯装不悦,道:“说话啊,去不去?吃个饭而已,你还怕你家未成年小女友误会啊?”

其中必定有诈!萧洒心里一紧,暗道不妙。果然,小火车行到悠悠面前时,突然抽风似的大鸣汽笛。突兀刺耳的噪音吓得小狗妞一个踉跄,险些从木墩上倒栽了下来。

没人说话,反倒冷场了。萧洒老脸再厚,也不好意思一直抱着美女主持人演《情深深雨蒙蒙》。轻轻推开怀中玉人,干笑道:“我蛮不习惯的,在我想起来之前,你还是叫我萧洒吧!”

漂亮小母狗一亮相,月月眼睛都直了,如苍蝇见血般从陈霈霈手中扎挣脱出,一下地就欢吠着直奔悠悠而来,小尾巴就跟安了电动马达似的,连轴转得比电风扇还快。悠悠横卧假寐,两只三角形的小耳朵簌簌乱动,眼也不睁,头也不抬,随意一爪子挥出,兜头就把月月拍了个狗吃屎。

萧洒略一沉吟,道:“就比相同偏旁部的成语,谁先来?”

“走吧,去吃早点。”把狗尾巴掖回悠悠身下压好,萧洒领着周薇出了门。

……

“你身上的气味,真是让人我……又爱又恨。”

他的同伙们见矮子被小女生收拾了,都嬉笑着出一阵嘘声。那高少双手环臂,冲着雌豹般桀骜不驯的周薇,说出了一段调戏良家妇女的经典台词:“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

“你什么意思?”或许真是被毒害得不浅,高少举止显得相当怪异。一边啐着舌尖上不小心沾上的大麻丝,一边无意识地捋了捋胸前沉甸甸的金链子。空洞无神的死鱼眼目光游离,瞳孔受毒品影响而扩张开来,如死尸般瘆人。

皇后娘娘放过微臣吧!萧洒鼓起全身力气推开小周后,扑倒沙上,头一歪就昏了过去。

“我果然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巨猿乐得鼻涕泡都出来了,一跃而起,轻轻松松便过了高达八米的猴山堤坝。它却并没有逃出生天,只是在高墙之内泄着狂喜。巨硕的身形,以人眼不可捕捉的度上下翻飞,快到几近交织成一张黑色的光网。

小手连胸毛带狠揪了萧洒一把,钟晓轮冷哼道:“嘴上说的好听,我可要替小妹妹防着你这个大叔。”

“啊!”周薇咏叹调般高亢一声,睫毛小蒲扇似的忽闪忽闪,再不一言。

怎么成你妹妹了?拿起小洋铲撬我墙角,俺老萧可不答应!萧洒吃起了飞醋,看着那叫赛门的娘炮,一手把周薇的长捋过双耳,拢成马尾,轻柔捉在掌心。一手托捧着光洁如瓷的小脸蛋,眼神就像是端详着一件艺术品,口里不断惊呼赞叹,什么柴屋出佳丽,深山育俊鸟之类。

哥哥?有一个漂亮乖巧的妹妹也挺不错的说。妈的,俺老萧也有妹妹了,真是甜蜜窝心的小棉袄啊!萧洒紧了紧大手里柔若无骨的小手,如此这般想道。

“原本给你和宪哥带了刚出炉的蛋挞过来,我自己做的。”小心翼翼把宪哥的海报卷起来别在腰后,吴传贤这才接过饭菜:“路上挤公交都挤扁了,我就自己打了个尖。”

现场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比心碎更悲伤的声音是什么?那是蛋碎的声音。舞台中央,一只毛茸茸的大黑猩猩捂着下体,口中卡痰般嗬嗬作声,仿佛离水的鱼儿一样扑腾着。

“这小子综艺效果做得真俗,不过我喜欢。”刀疤老赵颌称好。企划小王却是不屑地撇了撇嘴,心道这死跑龙套的也就只会这点歪门邪道来哗众取宠。

“其实,我们三个人组一个组合叫三只小哥。”宪哥接过海报,得意洋洋展开,假公济私打起广告来:“我们将在这个月底开始全国巡演,第一站就在咱们锦城艺术宫,还请大家多多买票进场支持。前些年,我就看某些老男人组合不顺眼,什么摄护腺,什么三个小人……”

“是啊,我在番茄台新开了一个访谈节目,跟你们是同时段对打的,请大家多多支持,节目名字叫做……”

对嚯!听说下半年公司要开新戏,好像是,搞不好还能去参一角,混个文替不敢说,实在不行混个没台词的武替也不错。

“哥哥万岁!”小周后满心的雀跃,凑过头来香了老萧一口。萧洒嘿嘿傻笑着,摸了摸自己余香犹存的大脸,暗道以后左边住着表姐,右边住着表妹,岂不是离左拥右抱,玩弄女性的美好日子不远了?

把皇后娘娘送回了隔壁表姐家,老萧瞄了一眼顶着雀巢乱,揉着惺忪睡眼,睡裙歪穿,趿着拖鞋,完全不修边幅的钟晓轮,摇头暗叹,难道你条件那么好,还找不着婆家。一个外表光鲜照人的女人,私底下竟比糙老爷们还邋遢……

回到了自己家中卧室,劳心劳力了一整天,老萧格外想念那柔软温暖的被窝。懒洋洋踢掉鞋子,仰天一躺,狠狠把自己往床铺上摔去。一瞬间只觉得菊门处火辣辣的剧痛,一根尖锐粗壮的器物,硬生生隔着裤子捅了两寸进去。

须臾之间,脑海中闪过一个惨烈的画面。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跳伞失败,从高空跌落入甘蔗田中,以最不幸的方式着陆的倒霉鬼。

乖乖咧,有暗器!老萧叫得比夜枭还凄凉,像僵尸般,用完全不符合人体工学的姿势,直挺挺从床上弹了起来。萧洒倒抽了一口冷气,捂着屁眼,转过身来,恨恨怒视着差点把自己变成捏面人的罪魁祸。

那是一只笑容猥琐的红毛龟,它作案的工具便是龟壳上如犬牙般尖锐的倒刺。

早上不是把它踢到墙角里去了吗?是谁他喵的整蛊我?

此时找不着正主,老萧把一腔怒火泄到了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手办玩偶身上。起手就是一招白鹤晾翅,鼓动起的气流,扇得库巴头顶红毛乱飘。紧接着又是一招黑虎掏心,直接把它打得如滚地葫芦般乱窜。

“怕了吧,看你还敢阴咱家!”老萧双手叉腰,后门被入过之后,声音都变得尖锐了。

还没等他充分回味恃强凌弱的快感,令人惊吓到下巴脱臼的一幕出现了!红毛龟竟然哼哼着爬起身来,极为人性化的在龟爪上吐了两口唾沫,细细整理着凌乱的型。

“你……你……”此刻的冲击感,绝对不亚于表妹“大变活人”那一次。老萧话都说不圆范了,五官纠结到一处,皱得跟大肉包子似的。

红毛龟咧出一个狰狞可怖的笑容,口中音却稚嫩娇俏如孩童一般,一蹦一跳拍着手,乐呵呵唱道:“老爸,老爸,我们去哪里呀,有我在就天不怕地不怕!”

老萧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下意识接唱道:“库巴,库巴,我是你的大叔,一生陪你看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