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黑丝真乃神器也,女人穿腿上招臭流氓,男人套头上敢抢银行!不过明月虽皎犹有缺,美玉纵洁亦生暇,陈霈霈坏就坏在胸部上,垫得再高也掩盖不了自己是个微波炉的事实。萧洒半眯着醉眼,不屑地扫了一眼她贫瘠的胸脯,便专心致志打量起那双美腿,小腿笔直修长,大腿浑圆紧致,双膝并拢没有一丝缝隙,丝袜的小网眼下肉光致致。

小猴双手抱拳作了作揖,极为人性化的端起盒饭细嚼慢咽,全然没有其他猢狲争夺嬉闹的猴急之色。

“老姐,你别跟里面的小丫头客气。”萧洒接过大略抹了抹,道:“她又不是客人,干嘛搞得跟大宝贝儿似的。”

放眼处,长身玉立,娉婷袅娜,汉韵唐风,高古隽永,举手投足之间仪态万千,贵气逼人,直如飞天壁画上走下来的佛国天女,风头竟不输于身边的华夏第一甜姐儿。

“陈霈霈?!”萧洒瞬间有些凌乱了,那个笑得跟糙老爷们似的女人,竟然是所有人的女神,华夏第一甜姐儿陈大小姐!

哦,小温有藏零食的习惯,自己平时可没少占他便宜,看来是错怪小娘皮了。萧洒盯着她泛红的美目,认真道:“别怪我太凶,都是为了你好。咱俩的事儿太匪夷所思了,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你明白吗?”

按规矩从最上面拿了一盒饭,萧洒闻着肉香随手打开,中间是压得实实在在的白米饭,其上卧着个糖心荷包蛋。左边格子摆着只卤得喷香的猪手,琥珀色充满了胶质的卤汁淋得满满都是。右边大格子里配的是两个素菜,青椒土豆丝和醋溜白菜,小格子盛着腌黄瓜和泡萝卜,光是看着就叫人食指大动,胃口全开。

“嘶!”陈霈霈一听话无好话,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宪哥跟这日本人较上真了,赶忙转移话题道:“根据我们编导给的资料,松阪同学还保持着轮滑飞跃障碍物的亚洲纪录,大家都很期待……”

台下观众顿时被点燃了激情,前排许多人都站起身来大声鼓噪,就像是在路边围观两个身材火爆的女郎抓扯互殴,眼神之中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热切。

台下企划小王不无担心道:“赵哥,尺度是不是太大了,能播吗?”

“那可不,你问问台下的,如果不看,周一上班上学跟同事同学之间,有没有共同话题?”

“还不快去,温城墙。”老赵怒从心头起,狠狠在小温屁股印上了一个大脚印。

“来了就一起玩会儿呗。”庹小康口中叫高少的年轻人,用力推开一旁献殷勤的女人,手虚点着陈霈霈和小周后,笑道:“你俩谁是陈霈霈啊?来,过来过来,我这儿有阿姆斯特丹来的上等草,好东西要跟好朋友一起分享嘛!”

见众人驻足不前,高少猛呼了一口大麻烟卷,眼角瞟了瞟宪哥和萧洒,甩手如赶苍蝇般不耐烦道:“美女留下,小康你带两位兄弟出去放松放松,好好招待,都算在我账上。”

庹小康气不打一处来,望着他连连冷笑。龟儿子,仗着你爹的一点儿干股,你就真把自己当老板了?老子才是大股东,你小子呼大麻呼脑残了吧?

“你笑什么笑,我说话不好使?”高少站了起来,身体前倾,一口浓烟喷到众人脸上。

自进屋以来,吸了不少的二手大麻烟,萧洒尚未褪去的酒意又涌了上来,整个人滚烫着,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讽刺道:“笑可笑,非常笑,狗不叫,人不笑。”

“你什么意思?”或许真是被毒害得不浅,高少举止显得相当怪异。一边啐着舌尖上不小心沾上的大麻丝,一边无意识地捋了捋胸前沉甸甸的金链子。空洞无神的死鱼眼目光游离,瞳孔受毒品影响而扩张开来,如死尸般瘆人。

沙上翻身而起一个抽着风的矮子,哆哆嗦嗦道:“太子,他骂你是狗呢!”

高少一愣,突然开怀大笑了起来,直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踮起脚拍了拍萧洒的肩膀,道:“你小子有种,你知道我是谁吗?”

宪哥迈步站在萧洒前面,为他出头,道:“高少是吧,他跟你开玩笑呢!大家都是小康的朋友,你这么找茬就没意思了。”

谁知高少理也不理,摘下墨镜,只是盯着萧洒:“我就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的青蛙,萧洒心里阵阵恶寒,酒精和毒品的侵蚀让他的理智几近于无,大声叱喝,道:“我他妈管你是谁,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好办了,免得你们记仇。”高少面色狰狞道:“敢骂老子,给我狠狠地打!!!”

刚才还在沙上挺尸的七八个小伙子,立马应声而起围了上来,宪哥当其冲被一顿拳打脚踢放倒在地。心中苦逼地埋怨着,见鬼了,你接下来不是该自报家门,装逼拼爹吗?丫不按套路出牌啊!

庹小康一见势头不妙,转身夺门而出,口中大叫:“你们顶住,我去搬救兵,有人能治这小子!”

身为一个演员最重要的是什么?勇气!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能靠我来维护世界和平了!萧洒挺身而出,护着俩女孩,慷慨激昂道:“对男人来说,在某些特定的时刻,打架是一种本能,也是一种激情,往大了说是雄性暴力因子的悸动,往小了讲亦是男子汉血性的体现。当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之时,如果我选择了退缩,选择了忍让,我也就选择了懦弱,选择了耻辱……哎哟,谁打我头?!”

话还没说完,啤酒瓶在他大脑袋上准确的爆开了,身后那个哆哆嗦嗦的矮子,甩了甩被震麻的手,笑得非常猥琐。

看着萧洒拙劣的表演,陈霈霈欲哭无泪,心道,你还是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儿?我呸,真是大而不当,中看不中用啊!

萧洒被爆头之后,渐渐软倒在地,无数双大脚践踏在自己背上,跟擂战鼓似的咚咚作响。朦胧中之间,觑见舞池里的人群就像中了邪一样,还在没心没肺地群魔乱舞。陈霈霈一把没拉住,周薇尖叫着“你们这些坏蛋,不许欺负我哥哥”,彪悍冲上去与痛扁自己的家伙们厮打在一处。心中刚冒出个“休伤吾主,蚍蜉撼树”的念头,头上又挨了一记重的,一股无力抵抗的晕眩袭来,头一歪就厥了过去。

……

万籁俱寂,萧洒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意识,无奈被鬼压身一般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呼吸声在死寂的环境里被放大了无数倍,他甚至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

酒精和毒品的后遗症并没有退去,体温还在持续的升高,滚烫的血液如在血管中注入了开水一样,每一次汩汩的跳动,就会刺激得身体不住痉挛。呼吸时,唇齿间充满了灼烧感,萧洒感觉自己的脑袋是一颗放进了微波炉里的生鸡蛋,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承受不住压力而爆裂开来。

一股顺着脊柱而上的热气,狂暴地冲进了头颅,再度增强的脑压挤得双眼针刺般生疼。他不由自主地大叫一声,睁开了眼睛。

黑,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身下的冰冷多多少少缓和了不正常的体温,只是极为凹凸不平,硌得人周身酸疼。萧洒试图用手摸索着地面,轻轻一划拉,带起一串金石相碰的清脆响声。掌中握住一物,浑圆光滑,如生铁般寒气逼人,顶上似乎有手指粗细的孔洞,倒像是一颗保龄球。

我这是在哪里?难道那公子哥把我丢到了荒郊野外?萧洒吃力地坐起,四周却刷的一下明亮了起来。萧洒闷哼一声,抬手遮掩住已经习惯了黑暗的双眼。视线渐渐由模糊转为清晰,这一惊直让他汗毛倒竖,连尿都差点撇出两滴来。

手中哪里是什么保龄球,赫然是一颗森白的骷髅头。身下是堆满了骸骨的万人坑,就像是儿童乐园里的海洋球池,不过是把塑料球换成了累累白骨。萧洒心胆俱裂,嚎得嗓子都哑了,烫手山芋般把死人头甩了出去。那骷髅头咕噜噜滚出老远,上下颚碰撞中出支楞楞的怪响。

萧洒连滚带爬冲出了万人坑,也不管脚下突兀出现的石阶通于何处,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拾阶而上,没半分钟就到了尽头。那是一个巨大的祭台,上面刻满了玄之又玄的符号,就如恐怖电影里邪教分子举行弥撒献祭之处。

祭台上插着一个高达四米的十字架,顶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被长钉固定住四肢,乱垂下遮住了面目,下巴上一片钢针似的虬髯。荆棘编成的冠冕紧紧箍在头上,尖刺深深扎在颅骨里,甚至溢出了白色的脑浆。

准确的说,他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浑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没有一处皮肤是完整的。最可怖的一处伤口在右肋下,拳头大小,深可见腑。翻裂开来的伤口狰狞如鬼童的小嘴,肌肉仿佛被解剖开来的青蛙般死白死白,血液早已经流干,脚下的十字架和祭台被染成黑中带红的铁锈色。

萧洒如触电般僵直住了,心中抛却了害怕,没来由升起了一丝委屈和怜悯。就在此时,那人垂着的头动了动,萧洒心里一声惊雷,抑制不住冲动,跳上了祭台,手脚并用攀着十字架而上,仿佛灵魂深处有个声音告诉他应该这么做。

颤颤巍巍用手拨开他的乱,那人蓦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左眼是个深不见底的血洞,右眼却是黄金般灿烂的瞳眸,犹如天堂与地狱之别。

不甘、沮丧、失望、愤怒、暴虐、嗜血、悲伤、压抑、迷惑、痛苦,无数的负面情绪冲进萧洒脑海之中!灵魂被撕裂的痛楚席卷而开,他惨叫一声跌下了祭台,一路滚葫芦般顺石阶而下,又重新掉回了万人坑中。

那些早已经饥渴难耐的骷髅头瞬间活转过来,一窝蜂扑倒他四肢上,又撕又扯,拖着他渐渐淹没在骸骨泥沼的深处。

在失去意识的一瞬间,萧洒心里竟然生出个古怪的念头,今天第几次晕了?我的天,国防身体都快成医保身体了,如果这是噩梦的话,让我快点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