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冲白术笑了笑,告诉白术,他从小就在山里长大,南方的蛇虫都多,自小就知道一些土方法,药性什么的说不出来,但是知道这个会管用。

江子左右看了看,一屁股坐在一块山石上,从旁边揪了个盘子大的草叶当成扇子来回扇着。一边扇着风,一边斜瞟着周伍运气。

白术和宋长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下意识的往旁边看了看,这才发现周伍的毯子还在,人却不见了。

山势立陡,甚至整个山体就是由几块巨大的岩石拼叠组成,脚下的覆土层都不厚,大多地方都还是裸露的岩石,山上的植被基本上都是些一人来高的灌木,至于高大的乔木,在这里树根没法扎得太深,也就很难存活了,只有山顶上或是山谷中才会有那种参天古木。

等他们赶到了那里后,经过好一番问询,才打听到点零星的线索。当地人有人提到过,前些年,还有人在山里看到过一米来长的大蝙蝠,他们都说是天鼠成精了,如果真有千岁的蝙蝠,估计那只蝙蝠倒还真是靠谱。

早上刚吃过饭,白术、宋长江还有周伍三个人就到了。

徐青山平时也听村里人说过这山猫子如何凶猛,可是一直也没当回事,这次终于是领教它的厉害了,要不是老羊倌经验丰富,估计早就死在那山猫子的利爪之下了,想想都有些后怕。

走着走着,老羊倌突然就站住不动了,提鼻子闻了闻,脸色骤变,回头冲徐青山打了个手势,示意徐青山先站住别动,自己站在原地侧耳听了听,许久,一个人小心的走了过去。

炕上足足码放了十五摞,那就是十五万。

徐青山这才知道,这只灾兽狏即原来是让这老羊倌用老虎粪给圈住了,都已经饿了三天了。按老羊倌的说法,从明天开始,只喂肥皂水,不给食吃,这东西喝急眼了,有水就喝,只要它喝了肥皂水,用不了几天,这只狏即也就没脾气了。

徐青山突然起起那何老先生说的事情来,赶紧栽栽歪歪的下了地,从包里把名片掏了出来,晃晃悠悠的递给了老羊倌,这才说起白天的事儿来。

徐青山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人还不傻,听人家这么一问,也留了个心眼,半真半假的便告诉老先生,他就住在小营子村,叫徐青山。而他师傅六十多岁,姓什么,他也不知道,他是被师傅从小收养的。至于什么牵不牵羊的,他真的是一窍不通,他拜师学艺,学的是木匠手艺,根本不懂得这些事情,而这狗宝也是家里的狗受了病,杀狗时偶然发现的。

那男子撇着嘴,摇了摇头,告诉徐青山,这东西现在可不好说,天然狗宝市面上是一克几百块钱,这东西应该能值个六七千块,不过,话说回来了,要是人工养殖的根本也不值什么钱。

徐青山有些兴味索然,不免长吁短叹,很快,眼珠一转,转忧为喜,凑近老羊倌的耳朵低声说道:“师傅,盐打哪咸,醋打哪酸,我找找根,你看你不能牵,是有什么牵羊的规矩,但是我能牵啊!我又不是干这行的,明天我把这狗买过来不就行了吗?就那条破狗,找个耗子拴个绳就能换过来。”

胡黄白柳灰五仙即狐狸、黄皮子、蛇、刺猬及老鼠,也是乡村中最常见的几种野生动物。在东北仙堂信仰中,将这些精灵尊之为“仙家”,祈求它们保家护宅,逢凶化吉,成来“保家仙”,在此类仙堂中常见到“常天龙”、“蟒天龙”、“胡翠花”等牌位神像,其实供的就是这些“仙家”。

这些能幻化成人形的宝物都称得上是“上宝”,极为罕见,世间少有;而那些奇花异草,虽得日月之精,有起死人,肉白骨之能,但是也只能称得上为“中宝”;至于地下埋着的金疙瘩或是银块子,还有什么珍稀草药,就算是价值万金,也只能称为“下宝”。

老羊倌哼了一声:“你懂得个六啊!那大英子一看就会生养,将来候肯定能给你生个大胖小子。那二丫泪堂杂乱,纹路交叉,人中浅平歪曲,一看就是身体不行,子女宫受制,不会生育,这事儿你说了你也不懂!”

不过天长日久,徐青山也觉的这事有些蹊跷,这老羊棺挖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很多药材的名字,不仅是他,就连县里药店卖药的有时都不认得。

那孩子醒来后,自己说,他叫徐青山,以前爹妈在的时候,都叫他小山子,老家是黑龙江的,家里遭了难,人都死没了,他这才一个人跑出来。只知道他还有个姑姑在浑江这边,但是也不知道地址,好不容易走到这儿了,连累带饿,就得了病,高烧不退,这才昏倒在了山上。

而而那只赤血宝蟾四腿刚一着地,“咕”的怪叫了一声,后腿发力,奔着蹲在地上的四喜子就跳了过去,三跳两跃,越来越近。

老爷子冲那年轻人小心的打了个手势,然后慢慢的从身边摸起一根竹竿,一点一点的往前捣腾,速度慢的就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好像生怕惊动了那只东西。过了好半天,总算是把竹竿捣腾到了面前,然后小心的把竹竿又高高扬起,像钓鱼一样,调好了角度,对准了那个东西。

白术毕竟是个姑娘,接受正规的教育,对这些神啊鬼啊的事情根本就是一无所知,听老羊倌说了半天,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看老羊倌说的有板有言,也不由的有些半信半疑了。用手指了指宋长江,问老羊棺,要是找不到的话,那江子会不会有事。

老羊倌看了一眼直淌哈喇子的宋长江,告诉白术,江子身强体壮,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白术这才放下心来,紧张的看了看老羊倌和周伍,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老羊倌冲周伍笑了笑:“爷们,你一会还得帮个忙,注意帮我看一下周围的动静,千万要小心!”说完看了一眼白术,转回头又嘱咐周伍,万一要是有什么意外,让他照顾白术,毕竟白术是女的,最容易招惹这些东西,别出什么意外。

周伍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白术,也没有说话。

白术很想告诉老羊倌,她不用别人照顾,自己能行。可是一看到宋长江的样子,心里又莫名的有些害怕,毕竟对付的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这些邪门歪道,她还真是有点没底,张了几次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徐青山这时也缓了过来,脖子被掐得通红一片,甚至都被掐青了,看着宋长江,直晃脑袋,实在是不敢相信,江子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

老羊倌把红绳又从香上取了下来,看了一眼徐青山,告诉徐青山拉紧绳子,要一点一点的收紧,力量不能太猛,要用匀劲,万一这细绳拉断了,那就前功尽弃了。

徐青山不敢大意,接过红绳,平复了一下呼吸,冲老羊倌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老羊倌紧握管插,和周伍背靠背,各自盯着不同的方向,冲徐青山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徐青山开始拉绳。

徐青山虽然尽量保持平静,但仍然紧张的出了一手心的汗,把绳端的扣眼套在小手指上,生怕绳子脱手,开始一点一点的拉紧绳子。绳子慢慢的开始绷紧,随着绳子的绷紧,宋长江的眼睛也睁得越来越大,嘴里含混不清的发出一种“桀、桀”的怪声,听的所有人都头皮发麻,浑身难受。

随着绳子越收越紧,眼看着都快要绷断了,突然,就听到“咔嚓”一声,天震地骇,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宋长江先前靠着睡觉的那棵古树上。

这棵古树,遮天蔽日,直插云霄,估计活了能有几百年了,一米多粗的树干,竟然毫无预兆的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

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都是瞠目结舌,一言不发。

随着刚才那声巨响,从刚裂开的缝隙中向外开始冒出一股灰白色的烟雾,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所有人不自觉的都屏气慑息,大气都不敢出,鸦雀无声,静到好像在等着一枚落地的锈花针。

好半天过后,从树干的缝隙里伸出一个脑袋,雪白雪白尖脑袋像是个钻头一样,摇来摇去,好像极为烦燥,小心的探了一下头,又赶紧缩了回去。

白术吓得目瞪口呆,胆战心寒,压低声音问老羊倌:“老爷子,是什么东西?”

老羊倌晃了晃脑袋,有点拿捏不准,缓缓的说道:“好像是条白蛇,速度太快,没看清楚。”

话音刚落,树干那边又有了动静,估计是徐青山这边的绳子越拉越紧,它也有些抗不住了,粗壮的树干又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呤,裂缝又扩大了一圈,从里面“扑通”一声掉出来个东西。

身长有一米左右,白如凝脂,一尘不染,夜色中反射着寒光。刚一落地,就蜷在了一起,前段稍尖,后端稍圆,靠近头部附近明显稍粗一些,有小碗口大小,余下的部分也有手腕粗细。全身开始收缩,在眼前不安的拱来拱去,看得这几个人头皮发乍,汗毛倒竖。

这只白蛇左右扭了扭之后,一收一缩,往前爬了几步,尖尖的脑袋高高扬起,从口中吐出一股灰烟,眨眼间,就在它的周围形成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隐隐的还传出来一股百合花般的香味。

老羊倌提鼻子一闻,脸色骤变,赶紧大喊:“撤!赶紧往后退,别碰那股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