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依旧不受控制的向前狂奔着,眼看着就要撞上一个行走不便的孕妇的时候,小兽手疾眼快的出手,右手捻着一枚剧毒的银针,飞快的射向那匹失控的马的腿关节,希望还来得及救那个孕妇。

“云颜,你这个混蛋!”素儿茶出撕心裂肺的喊声。

“少傅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民间的一个说法,就是小孩子如果八字不硬的话,晚上就不要出门,或者不要去阴气重的地方,不然容易被吓掉了魂。吓掉了魂魄的话,自然就会浑浑噩噩的,变得痴傻。”

云焕猛地望向了宋擎苍,“舅舅想说什么,说出来!”

嗯,右边脸颊上有个很小很小的小酒窝,若不是笑成这样是看不见的。还有眼睛边上的一道小浅纹儿,上扬的。那双平日里看出不来的桃花眼,现在满是荡漾的春水。真好看。

云焕冷冷一笑,“这么热的天气,赫连大少不在水榭里面好好歇息,怎么和小徒打起来了。”

小兽推推云焕的胸膛,不满的嘟囔下,“好热啊。”师傅的体温似乎没有以前那样冰凉了。“我只读了云浮和泠州的史书啊。”

云焕黑脸。

“我十八岁之前,是云浮的太子。我只有一个兄长,虽说不是一母所出,但是感情和睦,直到有一天,我兄长遇见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长得极美又有谋略,更可怕的是,她有着极为狂热的野心,我兄长疯狂的爱上了她。而且,听从了她的建议。在我大婚的那一天,逼宫谋反,将我封印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一来就是二十年。要不是你突然的出现,我现在还像个活死人一般的躺在那里。”

“此去路程遥远,也许几个月,也许是几年,少傅还真舍得小侯爷啊?”

“没什么。”小兽脸色平静的没有一点温度。

和你在一起的第三个生辰,我们又没在一起过。

“少傅听见什么声音了吗?”笑笑皱眉。

云焕的呼吸猛地一滞,手上的力道也大了三分,眉宇间隐隐可见焦急,“你知道了?”

师傅师傅,我讨厌你。

白三爷先制人,“把少爷压下去,三天之后,在祠堂审理。”三天后,这少傅和小侯爷应该被打走了。

“不妥。”云焕完全不为所动。

墨为浓的心蓦地紧缩,躲在被窝里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眼睛也不敢张开,生怕一睁眼看见的就是不该看见的东西。

年纪小大约十三四岁的少年,就是泠州的小侯爷了,骨骼清俊,身材挺拔,脸蛋更是说不出的秀美,若不是眉宇间的点点英气,倒是像个美貌少女。小侯爷身边的那个自然就是泠州城闻名遐迩的少傅了。来到泠州不过两三年时间,就让泠州上下对他心悦诚服。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气质却异常沉稳,脸上也看不出喜怒哀乐。

这孩子,好像是长大了呢。难怪最近不常常能够看见她的人影,她也不怎么粘着他了。

云焕苦恼的揉揉额头,“本是想不浪费时间的。但是现在看来,丢你一个人似乎会浪费更多的时间。倒不如让你跟着,不让你惹事。”

野孩子?小兽低头看看自己破旧的衣服,凌乱的头,还有点点的伤痕,泪流满面,泠州侯家的小侯爷此刻真是一点风度也没有了。

“我当然不是好人了。”小兽很坦然,“我还未成人,所以家里的人都说我是好孩子。”

八个月后,墨为浓出生,我登基为帝,那个男人沉睡在太庙底。命运的转轮再次开始。

听见小兽的回答,云焕似乎有些满意,“既然这样,你每天好好温书,晚上我抽半个时辰给你,你背书给我听,若是默不出来,就别吃饭了。”

宋擎苍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意,“云焕,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未来的皇帝,云浮的主人,是不是?可惜啊,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一个被世人所遗忘的废太子而已!”

“舅舅。”云焕差点就要一掌劈了眼前的人,但是想想,还是把那忍了三十多年的一掌给收了回去,远远的坐在一边,念着清心咒。

舅舅?这就是师傅的舅舅,泠州侯宋擎苍?可是师傅的舅舅,应该很老很老是个老头子了吧?可是眼前的人,不过才三十岁的样子。

云焕警惕的看着周围,见没有人跟踪,便带着两只小禽兽,来到无间客栈。

云焕看她一眼,转身对沈子桓说,“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来了。连这畜生都有感觉了。你带着她们两个离开。我殿后。”

“没去哪里——”墨为浓看着陌生的师傅,心中大喊不好,师傅要变身成狼人了。可是师傅您老变身归变身,别捏我脖子啊,快断了。

沈夫人——夫君,我等会下去再给你做些。

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能下地,下地后又休养了好几天,身子才算好的七七八八。但是云焕还是很不满意,勒令她不准吹风,下地的时间也不能过一刻钟,很苦的大夫说可以不必喝的药也一天三次的灌着。

第二天醒来之后,小兽遇见了沈子桓。沈大人一身白衣,笑眯眯的看着她,打趣到,“吆,小黑猫变白了?”

一天多了,她睡了那么久?揉揉眼睛,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坐在桌子边上,和大家一起吃饭。

云焕的身躯微微一僵,对面的男人也终于抬起了头,好奇的看着云焕怀里的人。

母帝虽然没有这么说,但是,她给只有十岁的她,安排了一门亲事。镇远小侯爷。她不止一次的听见碧色为那个镇远小侯爷哀悼。哀悼他娶了个貌美却无脑的皇太女。

“那也不行!”云焕依旧横眉怒目,眼底的丝丝内疚被墨为浓敏锐的捕捉到。师傅这是在心疼她呢!这个认知让某小兽高兴的很,拣了一筷子的菜就送到师傅的唇边。云焕一愣,竟然乖乖的张开口吃下。吃下才反应过来刚才又怎么了。

她再喊,“师傅——”

“是啊,大叔。”墨为浓的表情很愉快,“我以前看的书都是这样说的啊,一个小姐,遇见了一个男子,一起走了,这就叫做私奔!”

眼珠一转,墨为浓哭了出来,“哇——我好可怜啊好可怜。墨止那个坏人,抢占我娘亲,杀害我爹,霸占了我们家的房子,还把我掳进宫让我伺候她的女儿啊,我好可怜啊。墨止啊,我跟她不共戴天啊!大叔,你要帮我报仇啊!现在是神授十年,皇帝是墨止女帝。”

墨为浓狠狠地吸了两口气,又往前摸摸看,只觉得手下仿佛触到了些柔软的东西。那些柔软包裹的坚硬,正将红丝巾一角牢牢的握住。那个东西——墨为浓低头仔细的看看,再捏一捏,伤口处的血一点点的滴在那个东西上。那个东西似乎也许可能是——

不行,我不能结婚。

平日那么温和的皓王哥哥,那么疼爱她的姐姐,为什么要害她和焕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