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复生倒抽了几口凉气,“不能就凭刚才的那样子,就说是我杀的人啊,我,正常人被吓成那个样子,都会这样的,这不算!”

可是,那样又没有师傅了——好纠结,好难受。

那人似乎有些犹豫的心疼,但是想想又站了回去,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东厢房。

瞄了一眼有些疲倦的小兽,云焕淡淡的吩咐下去,“小侯爷的起居安排好了吗?若是好了,就让小侯爷休息一晚,明早还请城主安排我们去一趟蓟县白家。”

小兽在泠州住了快两年,还是第一次出泠州城,开心的很。云焕看着兴致勃勃的小兽,嘴角轻扬,但是想起此行任务的艰巨,又不由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小兽面色可怜兮兮,似乎疼的快要哭出来了,这时候,云焕才止住手上的动作,脸色阴沉的望着小兽。良久,才吸了一口气。抱着小兽上了马,准备回侯府。

凄厉的,悲凉的笑声,像是地狱十九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厉鬼们,出的哀嚎。

“砰——”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小兽猛地向后一倒。同时,被撞的那个东西,也随之倒去。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骂骂咧咧的女声,“哪个不长眼的,撞了人啊!”

我开始恨他,恨我的妹妹,那种铺天盖地的恨意,泯灭了我心头最后一点热情。

小兽眨眨眼睛,一脸无辜,“干爹,我没说那个地方不好,我的意思是,你都那么老了,还能去那个地方吗?”

“啪!”清脆的一巴掌响起,小兽嘴里的肉还没咽下去,就被吓得吐了出来,直直的看着两个人。

这一老一小,在一刹那成为了忘年交。随即恶趣味的志趣相投起来。

看不懂,看不懂——云焕深沉了,肃静了,全世界都下雪了。

想到皇宫,小兽突然想到一个很致命的问题。她母帝似乎是她师傅的仇人,而父皇的皇位,似乎是从她师傅的手中夺来的。如果有朝一日,师傅知道了她是云昊和墨止的女儿,应该会很恨她的吧?要不要先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沈子桓无奈的看了爱妻一眼,“你说什么呢?我相识满天下,也不被你一个人拴在这深山老林里了吗?你别打岔,我真觉得她像一个人,这气度,这容貌,真像——”后面的话咽了下去,这样顶尖的娇俏模样,像极了当年出了云浮第一美人的墨家。

明明太阳都快下山,云焕站在溪边,却觉得太阳太晃眼,脑子一阵晕眩。

重重的把碗一放,小兽抱着脑袋哀叹,“师傅,为什么我们一天生日啊,我不想啊!师傅你怎么生的这么不是时候?那天是七月七乞巧节,我的生辰已经被仙女娘娘撞了,师傅你怎么也来凑热闹?”

云焕敛眉,声音平静却无可置疑,“我会走的,你也得进去。”

过了会,云焕回来了,看见的就是这么个光景。小兽气喘吁吁的站在自己房间里面,整个人如同掉进煤堆里面似的,黑乎乎脏兮兮的,脸上只有两只明亮的眸子,朝着他弯弯的笑。“师傅,热了吧,来洗澡。”

嘟着嘴,站在门口愣了良久,心里一团闷闷的火无处,只好用指甲狠狠的划着木门,锋利的小爪子下一道一道的痕迹。也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的说话声停住了,墨为浓才打开了门,一言不的站在那里。

云焕也缓缓的开了口,语气笃定的许多。“沈子桓?”

师傅就这样开着道,应该会更疼吧?而且,师傅还受了伤呢!

“啊!”墨为浓叫了一下,眼睛刹那间亮了起来,“我有钱了!”然后奔出去,一炷香的时间后回来,手上拿了一个钱袋的银子,沉甸甸的,看起来不少。

殊不知在墨为浓的眼里,自己不是一块肉。而是一百块肉。能让她吃很久,很久,很久。

大叔真厉害,怎么样都能赚钱!在墨为浓眼里,云焕已经成为了一张,全时间,高额度,很安全的长期,饭票。

咽下口口水,墨为浓很用力的告诉他,“僵尸叔叔,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是僵尸了?僵尸,不都是要吸血的么?”

东摸摸,西看看。墨为浓现地上有一块红色的布,四四方方的,很大很厚。

正在深沉的思索着,只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问,“太傅教你的?”

女子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一步,眼中满是绝望。“不,不是这样的!焕哥哥你相信我!”

“七小城城主,一百三十七县县令各自三年升降调动,军政财三权分立,设布政使,枢密使,三司使,层层对上负责,另设御史台,行驶监管之责,听命于泠州侯。”

短短几十个字,却写了又写,改了又改,终于得出一个合适的方案。泠州以往的制度,太过于死板,而且往往不能执行有力。今天晚上写出的这些,虽然只是个构思,却凝聚了无数人的心血。云焕长长的吁了口气,捏捏疲倦的眉心,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天色微微青,竟然是快到黎明了?自己竟然又是一夜未睡?

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云焕叹了口气,正准备补眠,却突然想起昨天在马车上对小兽的承诺,“我晚上好好的陪陪你,如何?”

糟了,居然忘记了,这都一晚上快过去了,她应该自己睡着了吧?

但是又想起那孩子不屈不挠的意志,云焕心底有些不安。还是穿了外衣,匆匆的朝墨为浓房间走去。

作者有话说~~512,为四川默哀。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