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不会怪你的。”

文晓印有些惊讶,折北则一点反应也没有,文晓印拉着折北就往外走,问他到底还有多少是他知道自己不知道的。

“但是没能在一起啊,这就是命运,不过我先结婚了,这算不算我赢了?”

“我爸妈车祸那一年,我和他一样大。我也站在街上那样哭过,可是无论哭得怎么大声,爸妈也不能赶过来抱起我了,连责骂都等不到了。”如果不是梁和轩突然背叛约定,与别人联手给父亲下套,父亲不会着急的想着赶回公司寻找解决方案,如果不着急不会为了躲避一个孩子而撞上了墙。

“不怕我会提出让你离开以默的条件?”陆减觉得承默很像从前的自己,还有斗勇的冲动,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梁和轩的儿子,他会很喜欢这个弟弟。

“承默,太晚了,你应该睡了!”

“是,也不是。如果不是因为承默病了,可能我没有这个决定离开你身边,但就算承默没有生病,我想我也无法跟你长久的走下去。”

陆减伸手理理她一侧凌乱的发丝,“终于,我们有了默契。”

季雅的确不善于掩饰,她眸子里的仇怨写得太清晰。

文晓印一副,原来我女儿是被你带坏了的表情,她将左手的纸递给以默,“坏消息是骨髓不匹配。”

这些事如果折北没有说以默可能不会知道,原本就没有责怪陆减,现在想来觉得心里是暖暖的,他即使在不相信向南不相信自己的话的是谁,也选择帮她做她想做的。

文晓印听得出他的无奈,“以默的薄情我知道,但是知道你是真的为他好,哪一天她也会为了你跟全世界作对的。她对感情的世界知道的太少,所以处理起来可能会让你吃力,可我希望你能坚持。悄悄告诉你,以默跟我说过,她很想有一个长得像你的女儿。她是真的想要跟你结婚跟你长久的生活下去的。”

“季尚介在圈子里的名声不错,所以,你确定宁向南是无辜的吗?”徐莹的质疑不是没有道理,她虽然跟季尚介没有接触,但是能在圈子里混一个名声不错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而宁向南随便一调查就是满满一页纸的是非档案。

阿衡生病住院了,宁妈妈跪着陆减乞求着,以默隐隐能猜到向南到底是犯了什么了错,只是他怎么会伤害阿衡,她记得某一个下午她与阿衡逛街的时候遇到向南,向南知道阿衡是陆减的妹妹时,神情是那样的尊敬。

梁承默要出院,思恩为难的看着以默,希望她能帮着阻拦。

“是啊,我们经理对卫小姐可以说是关怀备至……”阿德还想继续说下去,可看以默的脸色不是很好。

面对母亲的呆滞,以默心里的答案却越加的清晰,她看着地上破碎的纸屑,看着手中还残留的“知足常”三个字,她知道那个“乐”字已经碎了,原来那个人叫梁和轩,原来那个人有妻有子,三顿足以温饱。

而此时白芸朵也在犹豫,三件婚纱都是她喜欢的,连试穿也选不出先穿哪一件,以默和文晓印赶来的时候她的手正在三件婚纱上留恋。

以默抬头看着陆减,酒店灯光在她的泪珠里折射了太多次,他的身上竟然有五彩的光圈,他和所有的人一样都误以为她是来抢亲的,都以为她这样的哭泣是因为失去了一个男人。

陆减张开双臂接住了惊慌跑出的以默,顾泽安及时将电梯的门按回去了,就怕门关的太快夹了她,以默抬头的一丝笑容,在陆减的助理阿德看来是那样的不易,因为那来自两个男人的呵护,而她似乎浑然不知。

以默摇摇头,不小心打了一个饱嗝。

“关了车窗,万一待会它的兄弟姐妹来了怎么办?”

“我要是一直想不起来呢?”

我恨过命运,为何我有个太过忠厚的父亲,为何我有个太过柔弱的母亲,为何我有个太过叛逆的弟弟,如果我只是我,如果我不是现在的我,所以我恨命运。可当我看到她衣衫褴褛的走出那条黑暗的巷子,走过我的身边,一句谢谢说的那边清淡,我似乎感到了幸福,因为有人比我委屈比我更恨命运。

“你与你妹妹说什么了?”

以默的手触及了他的掌心,觉得晚风正好,侧脸去看他,长得如此的好看脾气也这样的好,就像是天上的一轮圆月,找不到一丝杂质的缺陷,而他牵着的是她,这是多么的不真实。

恰好有电梯,以默打完招呼就匆匆上电梯了,不巧梁承默就在电梯上,他要下电梯,以默点头打招呼,他也只是略微点头示意便出去了。

“过几日,是阿衡生日,她说想邀请你去家里吃饭,你有时间嘛?”

如果这是别人说出来的,或许会透着卑鄙或许又会透着施舍的语气,但是陆减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的话就像是别盖上了非信不可的图章,他的话永远就只是字面那个意思。

“是我误会你了,以饮料代酒。如果我告诉你那个钥匙扣是我妹妹送我的,你会不会很后悔帮我那么多啊?”以默举起手里的饮料与顾泽安碰杯,顾泽安对她笑笑,看着她咕噜咕噜喝着,眼里有抹哀伤悄悄的流露,他不后悔,因为她不像严诺他早就知道了。

以默抬起头,“我随你们,明天我要上班,先睡了,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没有埋怨也没有怒火,就像关照他明天早上要吃不加葱花的面一样的平淡口气。

“徐小姐请说,我能做的一定尽力。”

出于礼貌,顾泽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陆减就拉过以默的手,朝角落里坐着的一对男女走去,而立在原地的顾泽安还在思考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听话。

徐家?以默根本不认识什么徐家,但是救人要紧,“十万我现在没有,给我两天时间,我给你送来。”

以默闻着大枣茶的香气,嘴角微微上扬,这是她步入这所大宅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生日快乐!”以默用口型对他说,虽然不知道他是否有快乐,但是那天以默的心情变得很好,因为做了一件自己认为的好事。

“外婆,我不挑食,什么都吃,还吃得不多。”陆减的话逗得老人家咯咯的笑起来了,原本不知道怎么解释的以默也陪着一起笑着。

“陆总,对不起,我们这里有点急事。”

“卫以默,”站在老板结完帐的陆减手指指手腕提示她时间不找了,以默也吃的差不多了,“陆减,以后有机会再见。”

小红帽是离公司不远的烧烤店,公司的员工加班夜宵的定点之一,顾泽安每次帮卫以默写报告,卫以默都会请他在小红帽吃烧烤喝小酒。

以默舍不得,却没有挽留折北,因为她觉得折北做了一个很正确的决定,他需要一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至于顾泽安,她不会因为所谓的避嫌而拒绝人才,她早就不怕流言蜚语了。

舞台上,司仪的声音已经响起了,婚礼马上要正式开始了,折北被人带走了,以默回到了承默身边,随着婚礼进行曲的播放,新娘挽着父亲的手缓缓走入婚礼现场,大家都在赞叹新娘新郎是如此的登对,刚才那一幕似乎已经被人忘记了。

“姐,你穿上婚纱一定比新娘更美。”承默牵着自己姐姐的手,似乎是在安慰。

“我曾经幻想过,穿着婚纱一步步走向那一头等待着的他,他怕是也想过,不过那都是过去,都只是想象。他现在的眼里只有新娘是最美的。”以默突然想起那个背影还有那一路的血迹,他们之间就这样走远了吗?

对于姐姐的说辞,承默只是浅笑,他望向证婚人前站着的一对璧人,只觉得如果是徐莹穿上婚纱,一定会比谁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