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默,太晚了,你应该睡了!”

“阿衡,你进去散步消息,说我和承默为了以默打起来了,两个人不好意思留下来带着伤从后门走了。”陆减不想阿衡说谎,可唯有这样才能帮以默瞒着,不然怎么解释突然蒸发的他们。

陆减伸手理理她一侧凌乱的发丝,“终于,我们有了默契。”

听到注册两个字,闪光灯闪烁得更加猛烈了,以默示意思恩,思恩知道这场秀该收场了,她领着几个保安为以默和承默打开了一条路,在以默昂首往前走的时候她看到在酒店大门旁边站着一位白衣女子,宛若净瓶。

文晓印一副,原来我女儿是被你带坏了的表情,她将左手的纸递给以默,“坏消息是骨髓不匹配。”

折北挑距离以默站着的地方不远的一个小石凳坐下了,抬头看着她,给一个宽慰的笑容,“芸朵联系好了一家康复医院,我妈会过去照顾他。”

文晓印听得出他的无奈,“以默的薄情我知道,但是知道你是真的为他好,哪一天她也会为了你跟全世界作对的。她对感情的世界知道的太少,所以处理起来可能会让你吃力,可我希望你能坚持。悄悄告诉你,以默跟我说过,她很想有一个长得像你的女儿。她是真的想要跟你结婚跟你长久的生活下去的。”

“阿衡和向南现在都是昏迷不醒,那只有找到那个季尚介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我去找他!”以默原本就没什么胃口,只想着赶紧还向南清白。

阿衡生病住院了,宁妈妈跪着陆减乞求着,以默隐隐能猜到向南到底是犯了什么了错,只是他怎么会伤害阿衡,她记得某一个下午她与阿衡逛街的时候遇到向南,向南知道阿衡是陆减的妹妹时,神情是那样的尊敬。

“刚才我站在窗口,看着底下走来走去那些穿白色衣服的,突然就想起来你那时候也穿着白色的衣服,不过脏成了黑色,那些人欺负我骂我的时候,你问我为什么不还嘴,我说他们说的对,我就是没有爹的野孩子,你那一脸脏的黑不溜秋却跟我说我是有爹的,我爹姓梁,跟你是一个爹,原来,小黑球,你没有骗我啊。”

“是啊,我们经理对卫小姐可以说是关怀备至……”阿德还想继续说下去,可看以默的脸色不是很好。

“还要骗我,说什么这幅字是你们董事长的,你以为你妈不识字吗?”卫清音愤怒的拿起地上的碎片,那上面刻着曾经让她恨之入骨的四个字——市井居士。

而此时白芸朵也在犹豫,三件婚纱都是她喜欢的,连试穿也选不出先穿哪一件,以默和文晓印赶来的时候她的手正在三件婚纱上留恋。

司仪让新郎去迎接他的新娘,他步子走得太快几乎就要走过了季雅,幸好季雅的手轻轻的挽住了他,那个宛若净瓶的女子的眼里含着泪水,大概是因为喜悦,她今日起就是他的妻了,自相遇到现在已经整整十年了。

陆减张开双臂接住了惊慌跑出的以默,顾泽安及时将电梯的门按回去了,就怕门关的太快夹了她,以默抬头的一丝笑容,在陆减的助理阿德看来是那样的不易,因为那来自两个男人的呵护,而她似乎浑然不知。

当以默陪着梁承默走进金冠的时候她的嘴角快笑得裂开了,从前没来过金冠,因为自己消费不起,和陆减交往后才开始来这里,如今她能报出自己最爱的几个菜品。梁承默眼角瞄了一眼她,觉得她有时候活的真够简单,有好吃的给钱花就行。

“关了车窗,万一待会它的兄弟姐妹来了怎么办?”

“也是,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是我二嫂,我是你小妹。”

我恨过命运,为何我有个太过忠厚的父亲,为何我有个太过柔弱的母亲,为何我有个太过叛逆的弟弟,如果我只是我,如果我不是现在的我,所以我恨命运。可当我看到她衣衫褴褛的走出那条黑暗的巷子,走过我的身边,一句谢谢说的那边清淡,我似乎感到了幸福,因为有人比我委屈比我更恨命运。

陆增看着以默,心里默念不能太严肃不能太严肃,但是也还是没有挤出一丝笑容,他打量着以默,用他自认为善意的目光,以默朝他点头,“陆董,你好。”

以默的手触及了他的掌心,觉得晚风正好,侧脸去看他,长得如此的好看脾气也这样的好,就像是天上的一轮圆月,找不到一丝杂质的缺陷,而他牵着的是她,这是多么的不真实。

“卫小姐,今天报道很准时。”

“过几日,是阿衡生日,她说想邀请你去家里吃饭,你有时间嘛?”

“我是觉得你在,所以来提亲的。”

“是我误会你了,以饮料代酒。如果我告诉你那个钥匙扣是我妹妹送我的,你会不会很后悔帮我那么多啊?”以默举起手里的饮料与顾泽安碰杯,顾泽安对她笑笑,看着她咕噜咕噜喝着,眼里有抹哀伤悄悄的流露,他不后悔,因为她不像严诺他早就知道了。

“我能问你们是什么渊源嘛?”

“徐小姐请说,我能做的一定尽力。”

老妈说过,有空多帮帮别人,因为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人会无缘无故伸出手。

徐家?以默根本不认识什么徐家,但是救人要紧,“十万我现在没有,给我两天时间,我给你送来。”

“她是我妹妹,陆衡,云卷云舒是她的两个心肝宝贝,快五岁了。平时两个孩子跟我们住,阿衡难得回来,这次是接他们去游乐园玩。”陆减仔细为她介绍,“进去里面坐。”

“生日快乐!”以默用口型对他说,虽然不知道他是否有快乐,但是那天以默的心情变得很好,因为做了一件自己认为的好事。

“我小的时候也在这带住过,这里人做饭咸,吃久了也习惯。”

“陆总,对不起,我们这里有点急事。”

“我是黄鼠狼投胎的,没办法。我一个人能吃完一整只鸡!”以默干干的笑着,“你也在附近上班?”

“我跟阿姨说我们跟折北都三四年没联系了,人家号码不知道已经换了多少次了。”

“谢谢。”又拿起一个,另一只手按着鼠标点了点,就听见打印机开始工作的声音。

“想办法取消婚约吧,承默找到了可以配型的骨髓了,等他好了我就跟他解除关系,承默一直没有提到你,但我想他是爱你的。”

徐莹摇摇头,“以默,我想求你一件事。今天你来见我,我说的这些话,都不要告诉他好吗?”

“为什么?你知道他知道你结婚的消息喝得烂醉吗?你比我了解他,知道他自制力一向很好的。”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这辈子除了我还会爱上别的女人。”

以默在她的脸上看到一种自信,这样的自信是以默一直渴望拥有的,她很想有一天能有这么一个男人让她可以自豪的说出这句话。

“可是我也知道,他这辈子也说不出爱我这句话,尤其是这件事情以后。等他身体好了,我会回到他身边的,我有办法让他来带我回去。所以姐姐,能帮我吗?”

“你这声姐姐都叫了我能不答应吗?”

两个女人已经把还躺在病床上的梁承默卖了,几年后梁承默的确抢了人妻徐莹,这是轰动一时的新闻,当他得知徐莹和姐姐的这场约定是,他曾经问,如果那时候骨髓移植没有成功,那徐莹会怎么办?

徐莹是这样回答的:我会和现在的丈夫好好的生活下去,过着无比幸福的生活,因为我知道你的灵魂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你喜欢看我幸福的样子。

以默走在浪角,拒绝了徐莹送她,看着路边时有喝得烂醉的人,她突然也想知道喝醉是什么样的感觉。在知道合适的骨髓之后,在知道徐莹一直爱着承默之后,心里一个重担似乎轻松了很多。

但她开心不起来,因为徐莹在她临走前恶作剧一般告诉她一件事,“可能你不知道,那个合适的骨髓来自陆衡,或许有人像我等待承默一样,在等着你。”

难道自己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难道自己的想象已经那么深刻了?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正是他,灰色的大衣里面却没有当初冬日一样的温暖笑容。

“我说过的,来这样的地方我可以陪你的。”

幻觉里面应该不会有声音的,就算有声音应该也不会这样的真实吧,以默终于确定在自己百米之外的那个男人就是陆减,真实的陆减。

“如果你要说让我走的话,那不如沉默,你要知道,现在我能来到这里是需要勇气的。”因为不确定是否对方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心意,他只是收到徐莹一条短信就来了。

“我饿了。”

以默走向他,也走过他,在他的身后寻找那辆熟悉的qìchē,她不去想其他的,只是看到他突然觉得好饿。

原来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