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之言，”他侧头看她，窗外是蒙蒙的雾气，玻璃上的雨水哗哗地往下流淌，根本看不清窗外的景物，好像隔绝了两个世界，他低头看着她，眼里是她完完整整的倒影，聂之言心头一窒，听到他说：“我们可能要在这里过夜了。”
碎轻扬，款款而来。
弹出一个对话框：下班了？
“不信待会儿脱给你看！”他像是怕她不信似的，解释道：“我有经常锻炼，身材保持得很好。”
陆爸爸看了看自家儿子一副傻样，说道：“没有，你别理这小子，他脑子不正常。”
陆妈妈忍不住将她抱了一个满怀，“言言，你可来了！”
“可能是我心里不平衡了，你知道，一个人的劣根性即使过了七八年也是很难完全摒弃的。”
旁边的男人脚步顿了顿，嗯了一声，又继续走。
她翻身起来，用了很短的时间洗漱，然后开始翻箱倒柜。
罗志。
……展？
“走吧，电影快开始了，”他面色如常，仿佛没有看到聂之言的窘态，她低低低嗯了一声，声音像是夏日里蚊虫的嗡鸣声。
“聂之言，不管你怎么想自己这七年度过的一切，我只是要告诉你，你还是以前那个样子，没有任何改变。”
见他已经快要走出大门，她快步跟上去，问道：“我们去哪里？”
之言只顾着低着头走路，却冷不防地撞上一个结实的后背，磕得她的鼻子生疼，她皱着好看的眉头捂着鼻子仰头，就看到陆以恒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
好一会儿又接着说：“她晚上会过来的。”
聂之言早上醒来的时候天空刚刚露出白鱼肚，还是一片暗灰色，她掀开被子下床，陆以恒见她醒了也睁开了眼睛，聂之言本来想趁他睡着的时候身手探一探他的体温，见他睁开了眼睛，她反倒愣住，手伸在半空中，有片刻的尴尬。
耳畔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仿若指尖在琴弦上不经意划下的音符，带着厚重的金属质感。
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身边的人身上，浓密的睫毛刷过他微微粗粝的手心，他似乎颤了颤，然后有力的手掌握上她的，拉着她静静地走远。
没有什么比这更好。
可是，还是那么难受，心脏像是被什么割扯着一样，难受地想哭。
他看着她从出租车上下来，然后他也跟着下来，跟着她进了小区，看着他一直走进自己的公寓关上门，他被隔绝在外，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
“是的，”之言点头，“我的手机落在这了，你们有捡到吗，那部手机对我来说很重要。”
七年过去，他忘了，而她，还清晰地记得当初他笑意满满的样子。
“你要站着吃？”冷冷的声音传过来，之言心中哀叹一声，只能委屈自己的胃了。
没人回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