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程东,你不了解她。”

赶人已经赶得这么明显了,有点脸皮的人肯定已经迫不及待离开了,但是段佳燕是谁,曾经树德高中的金牌广播员,鼻子一闻,就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一对牵着手的情侣从他们身边走过,聂之言的手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快地从他的掌心抽离。

他似乎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似的,笑笑着解释:“刚好我也想吃,顺便给你买了一份。”

“走吧,”陆以恒迈开步子,聂之言露出见鬼一样的表情,他刚刚是在笑吧,虽然不明显,但是确确实实他的唇角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看什么那么入神?”清冷的声音,和往日的满是笑意的音色截然不同,聂之言有些低落地回答:“没什么,突然想到一些事情而已。”

陆以恒洗漱出来的时候陆妈妈又问:“你怎么不留着她?”

“你呢?”她问。

后来,聂之言想,一年高三下来,班上99%的女生都瘦了,只有她反而胖了一点,终是要归功于那一半的牛奶和面包。

时光仿佛突然间破了一个洞,甚至没有给她任何准备的前奏就将她吸进过去的伤痛之中。

陆以恒醒来的时候手臂上正挂着点滴,聂之言坐在靠窗的位置,手臂支撑着头,闭着眼睛沉睡着,浓密纤长的睫毛密密地低垂着,因为姿势的关系,她的嘴唇微微地嘟着,让人浮想联翩,医院的蓝色窗帘不时地被风吹起,在她身后来来回回地晃荡,病房里明亮的光线打在她白皙的脸上,生出一种不真实的光晕。

明明还是新的啊……

聂之言走了很久,久到双脚都开始麻痹地疼起来才上了一辆出租车。

她嘭地一声挂掉电话,再不给对方任何说话的机会。

他说:“言言,你那颗痣让人想……”

“谁说我要送你?”

如果不是房间被打扫得一层不染,之言都要以为这地方已经八百年没人住过了。

“聂之言!”

“这怎么行?”男同事罗志不赞同地地说道,“我们玩儿得正开心,今天不醉不归!”

聂之言,“……”

是吗?我可没觉得你这样挺好。

“你怎么这么馋?”段佳燕对聂之言狼吞虎咽似的吃法差点目瞪口呆。

她到底哪里惹到他了?实在是想不通。

程东上下打量了一遍聂之言,不紧不慢地说:“聂之言,你终于舍得从千里之外飞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