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之言觉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陆以恒叫她去旁边的病床上睡觉,病房里有两个床位,其中一个是空着的,刚好。

陆以恒极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点头。

聂之言呆呆地站在原地,从她的角度刚好看到那几个医生摇摇头,然后是那个女孩子更加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那样的她,让他一度沉迷。

难道是自己的手机坏掉了?

如今的他们,就像交换了灵魂,回到同桌之前。

她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来,说道:“陆以恒,我们七年没见了,我到底哪里惹到你?”

“是什么?”之言嗫嗫地问道。

之言松了一口气,看这架势他是准备送自己回去了,她不好意思地说:“你不用送我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宿醉的后果是聂之言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醒来后头还痛得像是要炸掉一般,聂之言在漫天阳光中醒来,看到满室的阳光,她的第一感觉是,糟了,上班迟到了,第二感觉是,这是什么地方,第三感觉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谁知道聂之言没理会他的话,却伸出手去捏他的脸,陆以恒站着不动,之言捏了捏,嘟了嘟唇,小声地说道:“怎么触感这么真实?嗯,这梦做得不错!”

“什么都不需要准备,”向梅豪爽地说,“我已经叫了几个同事,今晚我请客,你不许拒绝哦!”

之言为他默哀了一秒钟,抬头却见他已经领着那一帮西装派走掉了。

“聂小姐贵姓?”

她已经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吃一顿火锅了。

聂之言气败地低下头,无聊地踢了踢脚边的石阶。

聂之言笑笑,“我收到你的邮件就回来了,佳燕,程东,祝福你们。”

陆妈妈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一夜都没法入睡,她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儿子和以前是大不相同的,从阳光灿烂到消沉,到振作,然后是颓靡,最终成就了他现在这副冷沉的模样,陆妈妈看着他一路走过来,从没有责备他半句。

自己的儿子,她最清楚不过,是个死心眼,怎么说都没有用,还不如对牛弹琴。

“你昨天把言言吓坏了,”陆妈妈想起聂之言当时张皇失措的模样忍不住念叨道,“如果不是我和心月一直追着你到了小区,刚好碰到她吃力地扶着你出来,指不定你要把言言折腾成什么样呢,她小胳膊小腿的支撑你那么大的个子,看着都心疼。”

陆以恒放下手中的筷子,狐疑地看了陆妈妈一眼,似笑非笑地问:“您不是不舒服吗?现在已经没事了?”

陆妈妈赶紧摇摇头,说道:“没事了,能有什么事?我只是担心你。”

陆以恒哦一声,表示知道了。

这一天过得特别慢长,秒针嘀嗒嘀嗒地转动,好不容易才熬到中午,医生才来给他打点滴,陆以恒几乎是看着那液体一滴一滴地滴落而下,然后流进自己的血管里,十分缓慢,比蜗牛爬行还好慢上三分。

终于等到六点钟,聂之言赶到医院的时候看见陆以恒坐在医院长廊的座椅上,他翘着腿,微微低着头在看手上的报纸,她远远地站在长廊的入口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穿过来,洋洋洒洒地落在他的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就像她在异国他乡心中无数次杜撰的场景,那些模糊的,不真实的身影之中,会不会有一个修修长长的男子,突然回过头,对她低眉浅笑,然后唤她一声“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