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管事的背影,又想想王管事临走前回头说下的话,李老妪心里一喜,莫不是王管事相中了自家三个丫头之中的一个,更甚是三个丫头都相中了,喜笑颜开对着李老汉就说到“咱家的好日子来啰,立秋的亲事一旦定下来,女婿那边给的银子必不会少的,剩下的立春和立冬两个,要是其中有一个被着挑到程庄去做丫头,这卖身银子嘛也是不少的”

李氏冷眼看着李大成带了三个丫头折返回来,都多大人了,怎么会不知道后山这会子是去不了的,无非就是忧心着赌债怕别人找上门来,这才急昏了头做出这般蠢事。

“立秋,带了立春和立冬把院子都扫干净了”李大成坐在火盆边朝着堂屋里头喊到。

雪半夜才下,积的不算多,立春和着立秋立冬三人分别拿了笤帚扫不多大一会,便将院里清理了出来,只是,这雪还在下着,这般扫了,一会不是又要落上么。

立秋在家里帮着李氏收拾屋里屋外,帮着缝缝补补,偶尔也出去村里转转串个门,只是这样的时候很少。

听得对面之人的胡言乱语,立秋羞红了脸,拉着立春赶紧后退了几步。

立春吓了一跳,过了树林子整个心就放松开了,再往下走就一直是直直的平路,路两旁也没什么障碍物,心里放松也就没怎么注意路面,只任着立秋拉了自己往前走,而自己就沉浸在思绪之中。

立秋在一旁看着立春同别人说得理儿一道一道的,自己也不会说这些也插不上嘴。

“不要,我想养着”立冬马上一口否决。

立春在前头拿了砍刀自顾自的走着,知道立冬定是不回去的,索性不管立秋和立冬,自己一个人往着前头先走,出门时就说好了,这次还到之前的老地方去砍,也就是立春碰着小麻花的地方去砍柴火。自立冬生病咳嗽再到立冬病好,立春觉得自己慢慢开始融入这里了,已是隐约把这里当家了,此家自不是说那土泥巴糊的房子,而是说有立秋和立冬在的地方。

立春是不在意什么,立冬的小脸却暗淡了一下低下了头。见状,立春拉起立冬走快了些,“走,我们去村口晒太阳去,这太阳一会必是会出来的”

不及理会立春探究的目光,立秋直接往着屋里冲进去,“立春,你进来”,边跑边喊。

走走走,赶紧走了的好,老巫婆,立春巴不得李老妪就此走了不要再回来了。

立秋这才如梦初醒般的醒悟过来,糟了。

“知道回家了啊,还知道这是家啊,一两日的不见人”李大成放下斧头,看着立秋吼到。

痨病?痨病是什么病,立春听着有些莫名其妙,看着立秋的剧变,痨病、痨病、痨病,心里再度默念了几遍,猛的抬起头紧盯着大夫,痨病不就是肺结核吗,若当真是痨病,在这个年代就是不治之症。

心里虽是恼恨,可立冬的病情不容再拖,见着少年对待微胖男子恭敬有加,想必此人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立春立马心生一计,若是微胖男子也是薄情冷淡之辈,也便罢了,顶多自己就是厚着脸皮落一奚笑,若是此男子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同情心和善心之人,那自己这计便算是成了。

同为老妪,怎么李老妪和周阿婆之间的区别这么大呢,单单是这为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相差十万八千里,周阿婆的恩情感动着立春。今日你给我一滴甘露,明日我定当还你一汪琼浆,看着慈眉善目的周阿婆,立春暗暗誓。

立春和立秋面面相看,猜不透周阿婆怎的突然有些奇怪的样子。

立冬点点头,嗓子都咳的哑了。

果子,野果,立春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拚弃脑中的那抹伤感,转而便像打了鸡血般的兴奋,这山中,这山脚下居然有果子。顾不得林中荆棘杂木划手划脚,恨不得以百米冲刺的度奔向那抹鲜红,无奈,林子密实寸步难行,一步一蹭,一步一挪的慢慢的接近了野果。

一时俱都闷头吃饭,再也没有人说话。

李老妪的脸拉得老长老长,这几年不管是明地里还是暗地里敲打李氏,就是不敢做的太过火,就因着李氏当年小产一事,自己还有自己闺女在李氏面前有些理亏,要怪啊,就怪自己当年看走了眼,以为李氏怀的是个女娃,谁知小产下来竟是个带把的,李老妪为着这事,足足悔了三年。

“吃就吃了,你打他做什么,小孩子不就贪个吃嘛”李老汉不干了,瞪了李大成一眼。“来,吃吃”,往着立夏碗中夹了块肉。

默等半响,李氏估摸着差不多了,揭开锅盖,一股香味,一股真正的香味便四散弥漫开来。

“在李家村,立秋的长相那是一等一的”

立春回到家的时候,李氏正在院中灶台处做着晚饭,今日家中难得的有肉食,李氏脸上也带着几丝喜色。

立春依旧笑笑不言语。

也因着兔子之功,李老妪下午没有给姐妹几个编排活儿。立秋跟着李氏在屋里拿了针线缝缝补补,立冬难得下午得了空,又被李老妪恩准可以自行出去玩耍,吃过中午饭就撒开腿儿往着外头跑去了。立春是不愿意待在屋里的,关于自己能听懂小花狗和小麻花鸟说话一事,立春想要再出去找别的动物实验一番,是否自己能听懂所有动物的语言。

“金菊来了”,李氏带着金菊才一进屋,李老妪就从着自己房里走了出来。

“啾啾,啾啾”

对啊,爬树,爬到树上去看看,想到就做,双手攀住树干,使出吃奶的力气往上头爬着,攀岩,攀岩,姐就当现在是攀岩,立春给自己打着气。

“立冬,过来,我们走了”,看着立春没事,立秋才放了心,喊过立冬,这就打算往后山脚下去。

“二姐,你去哪了,马上就要吃饭了,你还不回家”,看着二姐有些傻傻的在村中央空地上坐着,立冬近前拉起二姐。

立冬抱着小花狗紧跟在立春身后走着,时不时的会低头跟小花狗低语几声,小花狗有的时候会咽呜几声回应立冬。

“阿婆,你在那边堵着,看我的”,绳子一扬,套套准确的套在了小花狗的脖子上,小花狗早就跑不动了,身上被打砸了多处伤口,呜呜惨叫着。

“知道了,知道了,不过,明日早上去你家抓鸡的事可不许反悔,我和石头明日早早就上你家院外蹲着”立夏说完,看着大柱重重点头了,这才往自己家走去。

“瞧瞧你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可告诉你,早上是你喂的老母鸡,这老母鸡不见了,你说,它去哪了”李老妪将怒气往着李氏身上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