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臣无能,相国已经仙去。”

“胡说八道,勾结叛军,被皇上当场抓获的是你李清,与本相何干。陷害本相私通西南王,密谋动叛乱,李清,是谁给你的胆子污蔑本相。”

“你说什么,败了。五万人马突然攻城竟攻不下只有五千人驻守的城门。”

早膳用到一半,徵的到来,打断了宋敏舒的用膳。自行宫一别,宋敏舒将近三月没有见到徵,再见只觉徵身量又拔高了些许,周身的气势更甚三分。听到宫人说徵到来时,宋敏舒有片刻怔忪,当即晃过神来,起身迎接。

“于我而言,没有比儿女亲人更重要。皇上要铲除张氏一门,我可以毫无保留相助,一旦我的儿女亲人有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辄名义上是一个体弱多病,常年在王府养病的“闲”王,宋敏舒却不那么想。从徵对辄的重视来看,徵绝对不是因为所谓的兄弟亲情。自古皇家多薄情,为了一张位子厮杀,早就没了人伦亲情。

随缘眼中划过一抹厉色,随后被无可抑制的伤悲取代。

辄,你一定不能有事。现在出事,手头没有药物,身后有黑衣人追阻。不,一定不会有意外生。

“是也不是,我不会认错人。”

“娘娘临睡前,我拿你做糕点的模块沾了墨水,碰了你的脸。我以为你当时知道的,谁知道你过了这许久未洗去。”

“无人来过。”

“是,相爷。”

徵挥了挥手,示意杨氏离开。看着杨氏的身影出了正殿,消失在宫门外,徵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正殿。

宋敏舒意识到杨氏话里的坚持,知道杨氏丝毫的的确确没有玩笑意思。虽说杨氏的提议很大胆,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是离经叛道,在她眼中却无不可取之处。如果真有一天,她决心不顾一切要离开皇宫,也不愿再和皇家的人扯上关系。

不是宋敏舒不相信随香,作为杨氏培养出来的帮手,宋敏舒不会怀疑随香的能力和忠诚。只一点,随香必须认清,从入小唐院那一天开始,她宋敏舒就是随香唯一的主人,可惜随香在宋府伺候了她五年,入宫三年后,随香依旧没能想明白这一点。

因金斑老虎再度动攻击,局势又一次陷入混战,宋敏舒来不及跑到杨氏跟前,险些被急退的侍卫撞上跌倒。眼看着杨氏所在的位置离她不远,却怎么也穿不过人群,宋敏舒心生怒火。

这一日,有了杨氏和宋敏行一行人的参与,宋敏舒的烧烤队伍又壮大了不少。宋敏行虽然在宋府中称王称霸,受年龄影响不能轻易外出,野外烧烤却是头一回,因此鼓足了劲。

“回云阳宫吧,早膳凉了不好吃。”

“臣妾请皇后安。”

“你把紫紫怎么样了。”

从地下密道出来,徵很快找到了老者嘴中的木公公,元泽帝在位时身边的太监。木公公佝偻的背影出现在紫宸宫时,眼里有着死灰般的沉寂。

“齐尚书,张相之子虽不敬令爱在先,毕竟命丧城门。人死如灯灭,再大的罪也可以抵消,令郎四公子大闹相府,却是对张相不敬。相信张相宽容,念在四公子疼惜令爱只是一时头脑热做下失礼之事,不会多加追究。然朕以为令郎不罚不行,轻则伤了臣子间的和气,重则有失国体。朕有一个好主意,既能全了张相脸面,又能让令郎将功折罪。不如让令郎查到谋害张相之子的凶手,以此作为赔礼。”

这时,一个小宫女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将头埋在地上,整个身子贴在青石板地面上,不敢离开。

“齐豫的女儿有没有张延绪怎么样。”

“恩,你去相国府上,同相国说一声,诸事小心为上,最近宫里不太平,仔细约束家族子弟,别在外惹祸事让人参了一本。”

慈安宫内,皇后将杨氏入宫探望宋敏舒,徵维护宋敏舒和杨氏的事一一道来。说到徵对宋敏舒的亲近,皇后忍不住酸了一把,太后听罢,凤眼触及皇后不悦的表情,收回目光。

“娘娘说的是,奴婢先给娘娘做桂花糕和桂花汤圆,明日再收集一些桂花酿制桂花酿。”

杨氏揉了揉宋敏舒的小脑袋,轻叹。

“一年多不见,舒儿长高了吗?瘦了,胖了?”

相对于宫中众人的忙碌,宋敏舒在后宫的日子没有半点改变,除了请安就是待在云阳宫,若非朝中有宋毕昇那样一个声名显赫的大将军爹爹存在,以宋敏舒近日在后宫中的低调,或将被人淡忘。可她五岁入宫封贵妃,分位仅次皇后,又有宋毕昇在朝堂的影响,张狂也好,低调也罢,注定了她这一生将处在众人的瞩目下。

辄走到紫宸宫门口时,徵正在紫宸宫内大脾气,地上碎了一个茶碗,一名侍卫跪在地上,周边伺候的宫人屏息不敢出一丝动静。

“臣明白,不会多心。”

刚走到紫宸宫外,徵停下脚步,向云阳宫方向走去。到云阳宫才知道宋敏舒往翠微湖去了,大约有半个时辰之久。

“母后,宋贵妃天真烂漫,虽说童言稚语做不得数,可朕看来,稚子之心最是热诚,母后定不会拂了宋贵妃一片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