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儿今日用膳的时间晚了许多,是宫人伺候不周吗?”

轻轻抚了抚平坦的小腹,感受着坤和宫熟悉的气息,皇后面色平和,两个多月来第一次露出平和安心的笑容。

那一日回宫后,宋敏舒许久不能平息心中的怨,如果说最初不明白徵让她先回宫的目的,在经过刺客一事后,还有什么不能明白。她是一个饵,引诱对方上钩。想来,没有谁比她更适合做诱饵,东启的贵妃,大将军宋毕昇的嫡长女,抓她不会在实质上影响皇权,也足够让徵和宋毕昇心生隔阂,宋毕昇只有她和宋敏行一女一儿,对她的重视可想而知。对方目的就是宋毕昇和徵不合,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娘娘,奴婢没事,奴婢只是小伤,过几日就好了。”

“哼。”

“刘太医,你为什么突然求取随缘,而不选温柔的随香。我才不相信你的那套看上了随缘的说辞。”

“偏你折腾这些事,害我白担心一场。”

徵一掌重重拍在几案上,红木匣子的失窃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事情竟然不在他掌控之中,好的很。

行宫侧殿内,皇后伺候徵用膳,昨夜徵留宿皇后住所,让皇后身边的宫人好一阵高兴。自中秋夜徵与皇后圆房满一月以来,徵再没留宿坤和宫一晚,让皇后及身边的人都担心皇后会因此失了宠,毕竟徵除了皇后就只有宋敏舒一个妃子。宋敏舒年方八岁,无法侍寝,宫中能侍寝的按理只有皇后一人,可徵不近皇后,又未听说招幸宫人,让皇后身边的人做出过各种猜测。昨夜徵突然到皇后的住所,驱散了皇后身边宫人连日来的愁绪。一清早宫人便准备了丰盛的早膳,供徵和皇后享用。

杨氏听罢,轻轻一笑,也不言语。正如徵话里的意思,宋敏舒是徵的妃子,徵关心他妃子的身体再正常不过,只是这个人恰巧是杨氏的女儿宋敏舒罢了。

“娘,舒儿是真的把贤王当做哥哥,就算舒儿不做皇上哥哥的妃子,也不想做贤王妃。”

宋敏舒静静地看着随香,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随香心头一颤,突然想起初见杨氏,杨氏将她

“宋贵妃,得罪了。”

宋敏舒一见之下,愈觉得宋敏行有意思,宋毕昇生性爽直,杨氏聪慧贤淑,两人怎就生出宋敏行这样一个狡猾耍宝的儿子。

随香跟在宋敏舒身后,不知道宋敏舒对刚才的话听进去了几分,宋敏舒对辄的态度,一直是随香心头的一根刺,只怕哪一天宋敏舒无视一切就坏了。看着宋敏舒长大的随香,对宋敏舒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子再清楚不过,宋敏舒对辄的不同源于哪里,随香从来没想明白过。随香同杨氏说过这回事,杨氏听后深深看了她一眼,让她不知所措。

坤和宫内皇后坐在凤椅上,看一袭粉色宫装的宋敏舒缓缓走来,眼中一抹复杂神色闪过。两年前

赫连方脸色一变,双手握住铁栏杆,死死地瞪着徵。

“你是郑兆炽那老匹夫的孙子,也不是个好东西,郑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齐豫二话不说,应下这一要求。齐豫此人脾气火爆,生性直爽,最恨旁人将莫须有的罪名安在他头上,此番同张权闹到皇宫来,无非是张权含沙射影说齐豫派人杀了张延绪。齐豫四子大闹相府,也是齐豫默许的,闺女受了委屈,张延绪死得快到是便宜了那厮,不出手狠狠教训张延绪一顿,闹得相府没脸,他就不叫齐豫。

宋敏舒的茶一向有随缘准备,随缘听这话,只觉奇怪,明明是她亲手准备的茶水,为何宋敏舒会突然问。莫非茶水不对。随缘一惊,揭开壶盖一看,果然不是她准备的茶水,茶壶茶叶都符合,唯独泡茶用的水不是她收集的露水。

“张延绪没有得逞,就被齐小姐的护卫赶走了,齐小姐只是受了惊吓。”

青娘将坤和宫皇后说的话传达给太后之后又将于婕妤拦住她的事仔细交代了一遍,太后才示意青娘下去不必服侍。

“皇后,你可知今日错在何处。”

“随香,今年的桂花开得不错,今晚就做桂花糕和桂花汤圆。我听说桂花可以酿酒,你可会酿制桂花酿。”

“如果娘当时坚持不让舒儿进宫,舒儿也不用在这方寸之地过活。娘真想让舒儿离了这牢笼,不受这劳什子气。娘的舒儿应该自在地活着,不拘泥于后院中与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看男人脸色过活。”

杨氏随宋毕昇入宫后没有急于去云阳宫见宋敏舒,只在昌平宫内供众命妇休息的侧殿中小憩。昌平宫是宫中历年来举行宫宴的地方,此刻宫宴尚未开始,一早入宫的朝臣与家眷则被安排到昌平宫的左右两侧殿,只待宫宴开始再入席。

自中毒后,宋敏舒除正常用膳外,在午膳后添了一顿,是随香依照刘潜的食疗方子做的药膳。每换一次药膳的处方,宋敏舒必先将药膳的方子和所需食材的功用背下,等到刘潜来云阳宫时,师徒两人会进行简单的交流。其他宫人在时,刘潜是正经守礼的刘太医,一旦宋敏舒身边只有随香随缘,师徒两说话鲜少有着调的时候。假使此时给外人看见,绝对会惊掉下巴,太医院平日不苟言笑的刘太医竟如一个泼皮无赖,常常同一个无理取闹的小丫头贵妃打口水战,且不亦乐乎。随香随缘一开始极不适应刘潜和宋敏舒相处方式的突然转变,后来渐渐习惯了师徒两不着边际的特殊交流,只是注意把好门,以防他人知道。

宋敏舒完全没想到,这样简单的一幕落在辄眼中,让辄对她的看法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宋敏舒还要说什么,却被一个匆匆赶来的小太监打断。

辄第一次见徵被个小女孩缠着撒娇,还一脸宠溺纵容的模样,不是不惊讶,徵从来都对别人冷漠,对自己更残酷。先帝在世时,徵没有母亲护佑,能在后宫中活下去,最终得到帝位,并不是世人想象中的懦弱无能,全凭大将军宋毕昇的支持才能保住皇位。没有人会料到当年刘美人逝世后,徵的选择,如果没有那一次偶遇,他或许会和其他人一样轻看当时那个无依无靠的七皇子,自然不会有后来与徵的诸多交集。

翌日,紫宸宫内,徵听着宫人的汇报,皇后已将杀害那两名宫女的凶手抓到。据说皇后定下一计,在入夜后让一名宫女独身在宫中行走,果然引来凶徒。凶徒行凶之际被尾随宫女身后的侍卫制住,凶徒在反抗中被侍卫重伤致死。仵作检验凶徒的尸身现,凶徒是一名禁军侍卫中,因常年服用一种致幻药物抑制疾病,导致精神失常,方有此暴行。

“皇上说笑了,哀家怎会和宋贵妃计较,既然青娘喜欢宋贵妃,宋贵妃也喜欢青娘,往后常来慈安宫走动,也可与舞阳一起给哀家解闷也好。”

说罢,宋敏舒摆了摆手,示意两名太监将小顺子押下去。两名太监得了指示,按住小顺子往殿外走,谁料走到宫门处,小顺子右脚一扫,将一名太监踢倒在地,反身一转,挣脱另一名太监的手,一记手刀砍在太监的脖颈处,使那太监当场昏倒。电光闪石间,小顺子身形一闪,直逼宋敏舒。随香随缘挡在宋敏舒身前,拦住小顺子。小顺子见状,出一声奇怪的笑声,直勾勾地看向宋敏舒。

“人活着就是为了吃好睡好,天大的事有高个子顶着,小事有随香随缘安排,舒儿没有其他事可做,就剩下琢磨吃喝一事。何况舒儿有皇上哥哥护着,有爹娘疼爱,有宫人伺候,安心享受就

说罢,尤湘亲自给严礠正斟了一杯酒,托起酒杯。

“你昨夜从长廊路过,有没有看到池塘里的锦鲤戏水。”

“你不是第一次潜入翠屏苑采摘昙花,那手法一点也不像新手。”

“大人,这是在铁锁里现的。”

“我知道刘太医对自己这两月来的玩忽职守心怀愧疚,必定赞同我的建议,虽说我罚得轻了些,也是念在刘太医囊中羞涩,仅靠俸禄才能勉强度日的份上,就不多为难刘太医。刘太医不用太感激我,如果皇上哥哥知道这件事肯定会罚的更重,可谁让我和刘太医投缘,皇上哥哥哪里就由我来说,刘太医不必担心。”

“臣臣女谢皇上大恩。”

“这个简单,让宫中侍卫走一趟就是。众位爱卿对朕的提议没有意见吧。”

“不要不要,谁都不许来吵我,随缘你出去,随香也不许进来,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娘娘想象力真好,在圣上面前行凶,臣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手。臣再贪欢好色也不敢在天子眼皮底下动手,宫中一切都是皇上所有,臣岂敢染指。”

“舒儿不怕以后朕有了更多漂亮的妃子,就不喜欢舒儿了。”

“娘娘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