辄名义上是一个体弱多病,常年在王府养病的“闲”王,宋敏舒却不那么想。从徵对辄的重视来看,徵绝对不是因为所谓的兄弟亲情。自古皇家多薄情,为了一张位子厮杀,早就没了人伦亲情。

“你的伤。”

辄,你一定不能有事。现在出事,手头没有药物,身后有黑衣人追阻。不,一定不会有意外生。

宋敏舒是与刘潜一同离开庄子的,原本有些话要和杨氏说,临到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作罢,横竖她在杨氏眼前只是个会撒娇卖乖的孩子。

“娘娘临睡前,我拿你做糕点的模块沾了墨水,碰了你的脸。我以为你当时知道的,谁知道你过了这许久未洗去。”

“张权,张氏一族,如果真有宝藏,朕也不会让你们得到。皇族的宝藏,岂容他人染指。”

“是,相爷。”

“舒儿是朕的贵妃,关心爱妃的身体,是朕分内之事。”

宋敏舒意识到杨氏话里的坚持,知道杨氏丝毫的的确确没有玩笑意思。虽说杨氏的提议很大胆,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是离经叛道,在她眼中却无不可取之处。如果真有一天,她决心不顾一切要离开皇宫,也不愿再和皇家的人扯上关系。

“随香,现在我才是你的主人。”

因金斑老虎再度动攻击,局势又一次陷入混战,宋敏舒来不及跑到杨氏跟前,险些被急退的侍卫撞上跌倒。眼看着杨氏所在的位置离她不远,却怎么也穿不过人群,宋敏舒心生怒火。

“娘,姐姐欺负我,姐姐一点都不心疼行儿。”

“回云阳宫吧,早膳凉了不好吃。”

距离徵和皇后圆房已经过了一月吗?迷糊中,宋敏舒已在随香随缘的伺候下穿好宫装。当轿辇停下,随香提醒已经抵达坤和宫时,宋敏舒方打起十二分精神走下轿辇。

“你把紫紫怎么样了。”

藏绿的主人,徵曾因在永和帝手下做事,接触过一些密件,恰好知道孝义皇后单名一个“渺”字,那老者口中的渺渺极有可能是孝义皇后。

“齐尚书,张相之子虽不敬令爱在先,毕竟命丧城门。人死如灯灭,再大的罪也可以抵消,令郎四公子大闹相府,却是对张相不敬。相信张相宽容,念在四公子疼惜令爱只是一时头脑热做下失礼之事,不会多加追究。然朕以为令郎不罚不行,轻则伤了臣子间的和气,重则有失国体。朕有一个好主意,既能全了张相脸面,又能让令郎将功折罪。不如让令郎查到谋害张相之子的凶手,以此作为赔礼。”

“这茶是谁准备的。”

“齐豫的女儿有没有张延绪怎么样。”

于婕妤看着离去的青娘与张森,眼中阴霾笼罩。青娘的聋哑是真是假,于婕妤无法确定,可是那种高的装扮技术只有北锗那神秘的一族人才会,莫非青娘真因天分高,一手装扮技巧是自学而成。

慈安宫内,皇后将杨氏入宫探望宋敏舒,徵维护宋敏舒和杨氏的事一一道来。说到徵对宋敏舒的亲近,皇后忍不住酸了一把,太后听罢,凤眼触及皇后不悦的表情,收回目光。

随香见宋敏舒看着窗外呆,不忍心宋敏舒独自沉浸在杨氏离宫的悲伤里,正琢磨着用哪种法子分散宋敏舒的注意力,不料宋敏舒突然摇了摇头,转身看向她。

杨氏揉了揉宋敏舒的小脑袋,轻叹。

一晃十余日,中秋宴终于来临。八月十五这一日,宫中上上下下一片忙碌,中秋夜宴成了皇宫中的重头戏。这一日朝中大臣携家眷同赴中秋宫宴,继新帝登基,皇宫迎来了又一次盛宴。

相对于宫中众人的忙碌,宋敏舒在后宫的日子没有半点改变,除了请安就是待在云阳宫,若非朝中有宋毕昇那样一个声名显赫的大将军爹爹存在,以宋敏舒近日在后宫中的低调,或将被人淡忘。可她五岁入宫封贵妃,分位仅次皇后,又有宋毕昇在朝堂的影响,张狂也好,低调也罢,注定了她这一生将处在众人的瞩目下。

辄观察入微,没错过宋敏舒匆匆跑来,编出那段理由前一愣的表情,更没放过宋敏舒说出理由后,随香埋头看地的动作。这个六岁的小贵妃能临场编出这样一段谎话应付他,还叫人挑不出错,心思缜密不可小觑。也对,能让他那冷酷的七皇弟宠溺纵容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懵懂不知世事的孩子。他不知宋敏舒为何要叫住他,但他没从宋敏舒眼中看出恶意,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