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严澈还掩耳盗铃般借着“报复”而无视藤子都对自己的情感,而今,经过平梁山那件事,经过那一刹那的生死伤恸,严澈已经不确定……真的要说藤子都离开了,他依旧能淡然处之,继续无所谓?

刚匍匐前进约莫十多米的距离,严澈就听见“呼呼”的声音。

藤子都看到时,愣愣地望着那弯道,不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害得跟在他后面,时刻戒备,留心着身后动静的萧辰偐,险些发生追尾事件。

说到藤子都,就得从他为了拉回一脚踩空的严澈,却由于惯力,自己没站稳,反而背带下悬崖说起了。

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让众人把珠子收好,道:“那你们去吧,务必找回山里的人,还有,这些珠子,一点也不能泄露出去,不然,咱们严家玩……唉。”

看到刘毅的模样,赵祈挑眉,挑衅地嗤笑道:“怎么,又不敢到案发现场了?”

谈笑间,严江和藤子都也一前一后进了院子,两人肩上都扛着超大的蛇皮袋,手里也一样还拧着一个不小的大购物袋,里面正是严澈写了清单,让两人出去镇上采买的这些天需要的食材和日用品。

两桌人挤成了一桌,全都围着桌上狼吞虎咽,仿佛饿了几辈子的严家陵,接力赛一般夹菜塞进严家陵的碗里。

藤子都偷瞄了一眼严澈,张了张嘴,一些到了嘴边的话,不得不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藤子都觉得难受,觉得委屈,心里也有些发闷发堵,叫他十分的不舒服。

而被严钊两人死死抱住的藤子都,“呸”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得意地一挑眉,咧嘴嗤笑:“老子就是恶狗,怎么地!!”

藤子都在一丈远的地方找回了锄头,然而看着被锄头压折的一簇麦苗儿,心里一抽一抽地心疼:nnd,辛辛苦苦伺候的小家伙,就这么没了……

“为啥不给放水?不放水怎么掘藕,怎么捞鱼?”张超英拉着脸,满是忿忿:“这可是咱自家的塘子呢,为啥不能咱说啥是啥?”

这才是一个深藏不露,睚眦必报的黑芝麻馅的汤圆呢!

当周金兰看到严旭带着一对五官相似,一样漂亮的龙凤胎年轻男女孩进了他的那辆国产本田后,周金兰整个人如坠冰窟,彻底愣在了严旭店面对面的垃圾箱后。

庄暮生对付梓的解释很满意,这事也就在二人有心的遮掩下,销声匿迹。

严江寻声望去,似乎是个熟悉的身影:“嗲,你看那是不是小金?”

珍七和师祖几乎没下过山,以前,他的师傅存芳也没下过山,可是等到珍七能帮着照料山里的药草时,师傅却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挲弥山。

更是在往来游客们开始关注闸坡山时,老爷子脑子一转,灵机一动,不知道让严家湾的精壮汉子们从哪来搬来一尊“文曲星君”的雕像,直接在闸坡山下修葺了一个祠庙——取名“状元祠”,还在某国家书法大师来严家湾赏玩时,厚着老脸,为状元祠要了一副笔墨。

听闻老爷子准备上雾戌山山顶赏月,也递给藤子都一个大竹簸箕,里面拥挤地摆满了水果小吃月饼外,还放了一包严澈烘焙的桂花茶和一套茶具。

虽说野生生物从小就要学着捕猎食物,但是严澈还是有些心疼两只卖萌的小家伙,摇了摇头,从竹椅上站起来,准备给两个小家伙偷渡一点食物。

自行车的主人看清藤子寅后,也停了下来。

严澈明显地感觉到藤子都身体一顿,手上的劲儿更大:“你什么意思?”

心里叫嚣着不舍的藤子都,还是坐到了脸色冷得吓人的严澈身边,准备听他讲述自己的“罪行”。

抿了一口茶,老爷子眯着眼顿了顿,看向严澈:“三儿,今天这位杜总你怎么看?”

“啊。”严澈看了藤子都一眼,依旧面无表情,眼底,却不再那么寒冷……不过一眼,藤子都只看到一眼,严澈就已经转过身,背对藤子都了:“这次出去怎么样?”

“好,哥,咱回家!”

看着严江宽阔的后背,看着那扎刺儿一样硬生生的短发中已经有了几根银色,严澈眼眶一热,很想象小时候那样,撒娇地喊一声“哥”,可是,张了张嘴,发现怎么也发不出声。

想着严家陵那性子,再看着哭得天昏地暗的赵翠花,严澈忍俊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嫂子,家陵什么心性你还不知道?你觉得这孩子可能是那种不要老人的孩子么?”

如今到了严家湾一游,他们看到了这里天成的好山好水,更感受到了丰收的喜悦,那已经泯灭的念头再次冉冉发芽——想要一块地,哪怕不是很大也可以,自己在地里种上瓜果蔬菜,自给自足,吃得放心,吃的宽心。

萧辛偐说得没错:“死了的该安息,活着的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