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被严家陵这一举动伤了自尊,爬起来,摆了摆身上泥污,扭头就准备走——其实,他心底是害怕严家陵知道他事后,严澈也知道了。

挣扎着,推开藤子都的桎梏,然而那堵铁墙一般的胸膛,巍然不动。

某天,严强和藤子都上山回来,在饭桌上谈起了一起意外事故:说是两人在给山上果树喷水时,亲眼目睹了一只长得很像公鸡,却又比一般公鸡身体体型要大上两三倍……呃,飞禽出现在雾戌山上。

严澈只是斜了藤子都一眼,转身,留给了藤子都一个令他咬牙切齿背影……严澈上网去了。

谁曾想,这小金……呃,原来是个雏儿,根本还不会……嗯嗯……那啥,把人家大肥猫屁股都弄破了也没那啥(囧)。

挑着两个装满了大米,重约两百斤竹箩筐,两边大米上面各自还摆了五六把三斤重挂面,藤子都被柳建华送出了柳家潭。

本来是无心一句客套闲话,可是严澈一问出来后,大大咧咧桂月就唧唧喳喳,噼里啪啦一通,将那边“热闹”像倒豆子一样倒了出来。

连藤都脚边小金学狗一端坐

藤子都想告诉严澈“这是我第一次收红包”也没说出来。

在澈记忆里反正每次二伯一来不对盘两兄弟总会来这么一场针锋相对口舌之战。不过根据所有记忆记录每次输下阵都是自己老父亲。(抽~~热血爸啊!!)

黄生群厚道,碍于严澈两个兄长的关系,还是给严澈指了一条道儿:找陈书记,决不能去找那张乡长。

就这样,严澈跟着小银上上下下的走,严澈身后跟着小金上蹿下跳地耍闹。

“滚,给我滚回你该回的地方,别在这里碍我眼!这里是农村,养不起你这身娇体贵的大少爷。”将手里的抹布一掷,严澈猛地转身,指着门口,厌恶与憎恨的眼神犹如利刃一般,毫不留情地刺向藤子都:“滚,滚出去。”

严澈正在迷惑时,看到一个人影正向自己这边走来。

严澈轻“嘁”了一声,把冰凉的东西塞进藤大少爷手里后,看也不看藤大少爷一眼,抹黑又准备爬上楼。

虽然严国强摇着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调,可是林锯却清楚的将严国强那一脸的骄傲自豪看在眼底,有些不是滋味:“话可不能这么说,三小子可是咱灵渠镇出了名的大状元……你看看,这狗儿山才弄下来不到半年,山上就变了个样儿……哎,真是比不起啊!”狠狠拍了拍严国强的肩头,林锯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严四哥,我都嫉妒你了,早晓得当年不喊你去追嫂子,我自个儿去追得了,指不准就是我老林家出大状元啰!”

两只摇摇头,直接扭开脑袋……看风景去了。(囧……)

说到严澈兴起要进平梁山挖兰草的念头,还是因为严国盛的闲聊引起的。

严国强却责怪地瞪了严澈一眼,眼底满是责怪: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你国盛叔?你国盛叔给你砌墙分文不取,要知道他在外面帮人一天就是几百块呢!

结果,这个皇帝太厉害了,居然请来了神仙帮忙。

如今赵翠花噼里啪啦句句提及万俟姝瑜,严国强的震怒可想而知。

萧辛偐也红了一张脸,咧着嘴傻笑:“呃,原来是这样啊,呵呵,呵呵。”

——这话是有一定道理可述,有一定痕迹可寻的。

对于帮忙的这帮汉子,一顿晚饭是早了点,不过,一人一包严澈带回来的硬盒香烟是免不了的。

不过,很快这些玄之又玄的话题,被严国盛从竹栅栏里报出的一棵萝卜打断了。

仔细一听,严澈才发现声响是从楼下传来,是严国强。

常年青翠的状元树,有些像万年青。

两只花猫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带着怯意看了一眼严澈的方向,当看到那层白光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周金兰听赵翠花这话一说,脸色也不好看。换了一只手抱孩子,周金兰也觉得自己紧绷的弦儿快承受不住了。

“呀,这个是绣给你小姑做嫁妆的枕套面?啧啧,这个样式真不错。”年轻婆姨瞥见那婆姨手里的活儿,惊呼出声。且被那绣鸳鸯的婆姨用手肘碰了碰腰际,年轻婆姨才呲牙咧嘴继续道:“啧,真的,我昨晚看到湾里来了个陌生人。”年轻婆姨看身边的婆姨都停下了手里伙计盯着自己,得到被关注,小小的虚荣心很是满足,坐直了身子,兴致也提了起来:“咱严家湾人不少吧?!”

严强刚把锅刷好,倒上水后,坐在灶口前,点火准备烧饭时,听到一声清脆惊呼,立刻把手里火机一丢,慌忙跑了出去——是沈秋。

“秋儿,秋儿,怎么了?”严强奔出院儿,看到站在池塘边,愣愣盯着池塘沈秋安然无事,一下松了一口气。

沈秋回神儿,看到急冲冲跑来严强,嘴巴一蠕动,手里塑料桶嗵地摔落地上,鱼食儿散了一地,“哇”地一声嚎嚎哭了起来。

听到沈秋哭声,严强脚下动作加快:“怎么了,怎么了?别哭。”莫不是遇见水蛇了吧?咱雾戌山没听说有这个东西啊!

沈秋看到严强跑近,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池塘,不住抽噎。

严强刚跑到池塘边上,顺着沈秋指方向一看……顿时觉得脚都软了。

“三儿——啊——”

清早,严强撕破喉咙这一嗓子响彻雾戌山,响彻整个严家湾,响彻严家湾四围。

严澈惊醒。

严家湾严盛和带着沈春睡张超英惊醒。

就连最近一直睡觉酣甜严元照也惊醒了。

整个严家湾人,乃至旁边邬子荡人也惊醒了……

池塘里,白花花一片。

几千条最小都有两三斤重鱼,全部翻着白肚,飘在池塘水面上……

好一个暗渡陈仓

“呵,不错哦,好一个暗渡陈仓,好一个严家状元郎啊!”

——这是严澈从镇上回严家湾,在灵渠镇那座功德老牌坊下遇上萧辛偐时,萧辛偐阴阳怪气说一句话。

严澈仅仅是淡然一笑,故作旧时文人酸腐,拱手于胸,不惊不慌地回以一句:“哪里哪里,告辞!”

却在转身一瞬,严澈笑意尽敛,眼底一黯,带上几丝狠戾。

四天前。

严强那一嗓子不单单喊醒了梦中严澈,同时也喊来了一大串人震撼。

严家湾乱了,乃至真个富源乡乡政府也乱了……最后,这个“乱”蔓延到了吉兆县委、枝城市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