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走后,韩景琛晃了晃和陶染相握的手,笑问:“怎么了?”

等到陶染踮着脚试图把大衣给韩景琛披上的时候,韩景琛心情实在复杂,他是个大男人,又不是脆弱的婴儿,哪里需要陶染事事代劳?陶染恐怕是对现在“照顾者”的角色颇为上瘾……

“韩先生,您怎么了?”林姨惊呼。

陶染本来还没什么想法,被她这么一说瞬间来了干劲,挽起袖子精神奕奕地道:“韩景琛能做我有什么不能做的?林姨,我来帮你洗藕吧。”说着也不等林姨拒绝就拿起袋子中的藕洗了起来。

四周人来人往,不时有人拿异样的眼神瞄他们,陶染不想在大庭广众下丢脸,而且也根本不知道如何反驳肖竟,索性甩头就往外走。

洗手间里还是能听到外面喧闹的音乐,韩景琛的声音不禁沉了下去:“你在酒吧?”

陶染施舍般的说道:“既然你这么想讲那就给你个机会,讲吧。”

陶染她恐怕……

陶染照例嫌弃地撇撇嘴:“跟你比起来我简直是个爷们儿。”

陶染和王叔走了,病房里只剩韩景琛和乔晓航两人,韩景琛突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觉得我老吗?”

身居上位的韩景琛很少如此被动,更别说被人这么“欺负”,他琛深呼吸几下让自己保持镇定,陶染实在是蹬鼻子上脸的典范,对她和颜悦色几天她马上就放肆起来,他要是执意反抗即便是在受伤的情况下陶染也不能怎么样,不过是怕动作大了误伤陶染罢了。

“韩景琛我睡不着,你能不能给我讲故事?白雪公主啊,美人鱼啊,豌豆公主啊,什么都可以,我不挑的。”

韩景琛继续道:“陶染你是不是跟六十分有仇?好几门功课都是五十八五十九,就是没有及格的,要我说你才是真的高手,要是不知道正确答案也不能每次都巧妙地绕开正确答案啊,你说是吧?”

韩景琛有些难堪,他习惯于掌控自己的一切,可是现在……尤其是身边还有个不懂察言观色的陶染!

陶染突然想起一句话,有胆量把刘海抄上去的帅哥才是真的帅哥,现在她想加一句,脑袋裹着纱布还很吸引人的帅哥才是真的帅哥。

amy小心翼翼地关上身后病房的房门,轻声对陶染道:“你回去把鞋子穿上,这样容易着凉,韩总刚刚睡着,我们不要吵着他,去你房间说吧。”

“等韩总手术结果出来了,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去挂个水好不好?”

韩景琛右边侧脸有两道半指宽的蜿蜒血迹,看上去颇为恐怖,额角那里被磕破了,但是更多的血是从浓密的间流下来的。黑色呢子大衣的领口处湿湿的,陶染根本不敢去想那是水还是鲜血。由于失血过多,韩景琛脸色苍白,唇色亦是浅淡。

这个温度下血不会流得太厉害,韩景琛抬手随便擦了擦便攀住石壁爬了上去,脑袋里嗡鸣声不断,手脚也是后继无力,最后他几乎是滚到了地上。

韩景琛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陶染那么娇气,如果真的误入未开区域一定会哭鼻子的,一想到陶染可能会有的恐慌害怕,韩景琛呼吸一紧,仰头深深吸了口气,寒冷的气息瞬间灌入肺腑,激烈跳动的心脏这才慢慢恢复正常。

大巴后面传来几声汽车鸣笛的声音,肖竟一转头便被过于耀眼的车灯晃花了眼睛。

其他人都不知道肖竟口中的“韩景琛”是什么人,不过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迷茫的心里不禁有种溺水之人抓住最后浮木的无助感。冬天的天色黑得很早,随着夜色的降临,众人的心更是一个劲儿地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