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微微的皱起了眉。

厨房内间门前,扭扭捏捏的站着个小小人儿,包子般的脸颊粉嫩嫩,一朵红云很精准的浮在脸颊上,于是包子成了寿桃。

萧玦听不见那声低呼,他只听见那动人女声低低问他:“你在哪里?”

她在黑暗中默默沉思。

萧玦只觉得胸口炙热,那地面上蠕动着的面皮令他连掌心都似生着了火,他霍然回身,怒视秦长歌。

“你说这不是刺杀?”

赵王萧琛是萧玦幼弟,自幼体弱,有不足之症,是以也无心政务,专心的做个富贵王爷,其人雅好丹青,尤其精擅诗文,最爱结交文人墨客,西梁每年三月初春的“斗春节”,便为他所创,其时莺飞掠柳,娇燕穿花,江天澄阔,汀渚白沙,于西梁京郊景致最盛的俪山,张彩丝帷幕,置酒水案几,诗客仕女,踏歌而来,女子入幕弹琴填词,各展才艺,并自帷幕内案几上各取一花,每人以花为号,递出帘外的诗笺皆附此花,笺上花香淡淡,引人遐思,更兼有佳人手泽,精妙诗句,诗客儒生们凭酒临风把玩诗句,评出三甲,兴致来时亦可以诗相合,若得了哪家小姐青眼,难说又是一段美好良缘。

劈手扔过来一个血糊糊不辨面目人头,中军顿时一乱。

这都是后话了。

他带着拼杀而出的最精锐数十骑,直奔魏元献大营而去。

掌下肌肤,温热细腻,极有弹性,掌下心脏,跳动有力,声声入耳。

侍卫的手,已将触及秦长歌肩膊。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秦长歌缓缓笑,“西梁太子,如果将来真要成为天下之主,怎能不见识黑暗鬼蜮伎俩,怎能不接触风云朝局大势,怎能不自小就开始培养应对杀伐的能耐?要象你们这样小心翼翼困养在棺材店,只拼命学些书本死板板的学说,将来就算你们想办法扶他上帝位,只怕不过三天,他这没根没基的皇帝就没命了。”

但凡罡气,逼出体外时最盛,至人身前时必弱,何况这种顾及他人,凝成一线的罡气,根本无意伤人,不过是素玄的警告罢了。

“再问个问题,你觉得你娘美不美?”

秦长歌踏入书房时,素玄已经洒然转身,朗笑相迎,秦长歌百忙中目光一瞥,飞快的掠过那幅画。

对方更加愤恨:“你的第一名号就让给我了!”

“真的?”萧包子不信。

千绝门弟子,留下的都是忠诚淡泊,一心为国的千古美谈。

纷繁的念头不过是一闪而过,面上是浅笑盈盈,秦长歌如愿笑问:“哦?愿闻其详?”

哦对了,还有非欢,非欢……平日里那么淡漠的一个人,对主子都爱理不理的,然而那刻他盯着尸体,脸色永远也无法以言语来形容。

“我?”祁繁一脸不可思议,“这是杀头的勾当啊,你总拉着我做什么?”

可惜脑子好像有点糊涂。

他媚姿摇曳的笑着,摸了摸已经收进怀中的锦帕,挑灯离开。

“我还能给你你不能给我的名分,”秦长歌微笑着用指尖轻轻蹭了蹭那丝缎也不能比拟的光滑肌肤,“咱们一起侍奉佛祖,你看,多有缘?”

他一个眼神,连枯骨也似可瞬间丰润肌肤,亭亭而起,作惊鸿之舞。

“一群混蛋,也不知道偶尔改动下机关,被人现怎么办?”

头顶传来振翅的声音,抬头看去,被夕阳染成金色的层云里,泛出玫瑰红的晚霞,大片宫中豢养的雪白鸽子,如一团巨大的白云,腾空而起,伶俐的翅尖,划过淡蓝的天幕,一道完美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