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昊的人不能转动,在这个位置,他只能看到花舞的纤细的腰,看不到她的脸。

琴声起,魂魄散。

“月上高楼,悠悠长风,娇花落尽,一梦千古情……”

元昊脸色一沉,明知道花舞已经伤的不行了,却要在这个时候,宣花舞入龙阳殿赏月。真是可笑。

雪嬷拉好被子,给花舞盖好。走了出去。室内很静,只有烛光在远处的幕布后面燃烧着,留下一片拖曳的影子。窗外有月,很淡,印在雕花的窗棂上,犹如一双双奇怪的手。

“老御医他卧床不起了。”

他在等她,等她向他服软,等她娇着声音,叫他。

他就是神,她也不是他有解救的众生。

花舞站住,慢慢转身。

“雪嬷?”

当年,他大婚的时候,他娶了比他大三岁的王后。新婚之夜,他不是抱着他的王后,而是缩在他的王后的怀里,抱着她的胳膊,一声又一声的叫着她姐姐。那一夜,他没有和王后圆房,可是,他流泪了。他幸福的流泪了。

“为什么?”

“喜欢吗?”

“公主,公主,你回来,公——”

花舞没有看到他的脚动,可是,他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一声清越略带柔媚的声音传了过来。

整个的燕王宫,对于她来说,还是陌生的。

花舞痛苦的睁大眼睛,看着狂风暴雨般冲动的燕王哙,和那犹如风中柳絮一般摆动的,可怜的已经不出声音来的红玫夫人。

“你不想她死吧?”

颤抖着,缩在绣榻中,把整张脸儿都灯光照不到的黑暗里的花舞。

紫颜夫人的手颤抖着放在衣襟前,宫里所有的妃子都知道。自从两年前,出了妖孽公主那件事以后,这燕王哙就再也不近女色。后宫嫔妃这么多,他也鲜少到谁的宫里去。

“雪嬷?”

“王后,她这么多年在宫里也不容易啊?”

“花舞,你饿了吗?”

走啊,不要在这里。这里是燕国都。这里是天子脚下,6天雷是钦犯,绝不能在这里露面。尤其他的伤还没有好。

燕王站了起来,黑着脸,今日下朝,燕后秦姬(就是后来的燕太后)唠叨个不停。他心烦的要死。不想再呆在宫里,听众妃们烦。出来吧,这个路公公也让人烦。

香衣、粉脸、玉马、金带|……

“大王哥哥?”

天啊,她,她居然……

怀里的小人儿,依然在那一个醒不过来的噩梦里。

爱与恨如此纠缠。

宫人们也不敢抬头看,他们只知道,今夜的燕王哙,是怒气冲天的阎王,稍有不甚,就会人头落地。

美丽的妖孽被囚,这个故事化作了众多的版本,向着大燕国的各个角落流传,甚至传遍了大江南北…

“花舞妖孽,还不献形!”

“花舞娘娘,成王爷的第七女。今王恩浩荡。入宫侍君。特册封为花舞娘娘。行礼”

所以太子楚并不害怕燕王哙。

最好的办法,就是他带走她。远离王宫。所以元昊开口了。

可是,一个月后,她还是离开了他。

“一个奴才罢了,一个……”

元昊一掠而去,燕太后也见怪不怪,这个小子,向来如此,随性惯了。不用问他。还是先处理了这个小宫女再说。管她是谁,杀了就一了百了了。

叫的不是花舞,却是身高体壮的吴嬷嬷。

先王在尘烟宫偏殿建花舞宫,花舞公主深养宫内十年,十年后,花舞公主十岁。如果额生海棠,应验卜卦,先王将公主交给大祭师当弟子,从此免除燕国亡国之祸。如果十年后,花舞公主没有额生海棠,大祭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