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想住在淑贵妃处,宽慰宽慰她,应是家人团聚的时候,小谢却没有回来。我明天晚些时候再回去。”君若简单向慕容礼交代了几句便提着裙子跑开了。

想到驱魔,她忽然想起自己不是有个驱魔不要钱的术士相公么?怎么没早点想起找雨公子呢。可是今天头疼脑涨的,实在是起不了身,不如改天吧。

等到身后人的呼吸终于趋于平稳,应该是睡熟了。君若这才翻了个身,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心里想,这个人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是最信任的一个人。

她去宫里看淑贵妃的时候,旁敲侧击地问慕容礼是否最近诸事缠身——答案是没有;私下里又专程找舒宝询问过,却半点要紧的话也没问出来。倒也不是舒宝袒护自家主子,而是慕容礼这阵子外出都是独来独往,没带着随从跟着。

“若若,等我回来,不许变心。”这是信中最后一句。君若扑哧一笑,大约是他觉得临行前的一段时间,他们感情培养得不错,他各种纠结担心,怕等他回来一切都变了。

雨公子手上忙不停,嘴上也没闲着:“雨想讲一个友人的经历给公主听,听完,或许你的朋友的疑惑也能解开一点半点;如若不能,公主便当随便听个故事吧。

君若低着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声音越说越低:“那天是情人节,你要是能回来,我们就一起过。”这话有两层意思,情人节也离现在也就俩月左右,她希望小谢能活着回来,最好早点回来,另外嘛……

“……”

谢长安虽不知道他自己为了撑面子,一时口快答应了什么,既然炎帝这么说,无论他答应了什么,这时候也只好真的答应了。

“就来了。”君若抱起公孙宏,朝舒宝走去,边嘱咐公孙宏:“阿姐收了娃娃的事,先不要和静秋说,她如果问起,你只说是自己弄丢了。”

慕容礼愉快地结束了手上的活计,君若低头一看,好嘛,一片清凉。

到底谢长安也是将军府的二公子,加之这次,于情于理都是君若不上道。虽说谢长安打死不说是谁把他害到这幅倒霉样子,聪明如慕容礼哪能不知道君若这点小动作。

谢长安被君若这一声两声的“相公”叫得魂都快飞走了,更别提他那点仅有的警觉了。

褚丽花又问:“公主打算如何处置奴婢?”

新来的丫头粗手笨脚,好几次扯到了她的头,头皮上的疼她偏偏是很怕的,但是每每看到丫头一扯到她头就像见了鬼似得表情,她又只好忍了下来。可这丫头心里越是紧张,手上越是忙乱得没轻没重。

怕是他连想也没想到慕容礼居然能找到这里,而且这么迅。

他好心地提醒道:“若若,我很期待这个时刻,你呢?”

她把这个忧思向慕容礼表达了一下,果不其然被他用很蔑视的眼光看了好几眼。

她用手掩住嘴,却被他移开。慕容礼素来清明的双眸,此时也已经因□而迷离。

他带着薄薄的酒气,借着酒劲,慢慢把脸靠向君若。喜娘和仆人们早就瞧着情况,轻手轻脚放了合和酒退下了,退下的时候也没忘带上门。

舒宝缩了缩脑袋,似是不敢回她的话。

她现谢长安喜欢着蓝衫,这颜色挺衬他的,风流潇洒。

她戏谑道:“你要是真有本事,上次就不会要我帮忙了。”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啊,皇上已经过去了,连太后都惊动了,现在正移驾孝宜宫呢,您要是不去,又要多增口舌。”宫人低伏着身子劝道。

“那边什么动静?”侍卫听到偏殿一声爆响。

“您是主子,您和驸马爷都是好人,有恩于我,丽花希望看到你们好,昨夜才莽撞了。”丽花立马跪了下来。

“丫咩~~~”一声哀呼从羲阁的汤池传出,在空荡荡的室内回荡。

国师?她忽然想到如果雨公子没有办法送她回去,那么大炎还有一个奇门人才,那就是国师了,她应该找机会见上一面才是。

她词穷,她一直没告诉慕容礼她想回现代这个想法。每次从听雨楼回来,她也是把经过说得含含糊糊,慕容礼既不干涉她也没有细问,所以一直拖到现在。她该不该告诉他呢?“哈哈,谁不希望长生不老啊,我还想吃唐僧肉呢。”她挠着头,干笑。

众人都垂躬身退下,丽花等人也跟着走了。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君若立即很狗腿地给他捏肩:“这个这个,我其实只是溜出去逛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呢?”

她张君若也是很大方的一姑娘,知错就改还是好同志嘛,何况这小子长得确实挺养眼的,她对帅哥一向开绿灯。

君若专心捉着螺蛳,汗都出一身,也没捉着多少。很快,他们用来装螺蛳的盆就满了一半,基本上都是丽花和丽源的功劳,君若纯属一个凑人数看热闹的角色。丽源提议道:“我看这些螺蛳也够吃的了,这个池塘里应该有鱼,你们去给盆里添些水,我来摸条鱼吧。”

她居然梦到他了,一大早她就坐在镜前,鼓着腮帮子捶着腿,身后的丽花给她盘着头。丽花的手很巧,不一会一个精致的髻就盘了出来,“公主这是在气什么呢,脸都红扑扑的。”

听他这么一说,她直视晏雨的双眼,想从中看出些端倪,问道:“一直听说雨公子为民解难,不知道你用的是什么法子?”看面相,看掌纹,抽签,有阴阳眼,还是玩什么鬼神转世附体之类的?

慕容礼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提醒道:“此言差矣。记住,三日前起,你就是公孙君若。以后,你也都将是。”她不再是张君若,除非她想被捆上火刑柱,当妖怪烧死。

“那来壶菊花茶吧。”她兴趣缺缺地说道,起码菊花茶降火,然后扭头对慕容礼说:“知道么,在我们那,有歌是赞颂你们男人间的友谊的。”

慕容礼就是那日的‘壮士’,他连带着被软禁在屋内的原因是,近距离接触了不明物体。这里所说的不明物体就是她公孙君若。

君若点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吧唧’一口,道:“外加香吻一枚。”

两人说了半天话,也没见着个人来替他们端茶布水。

谢长安渴得要命,站到门口大喊:“盛儿,盛儿,给我端点茶水进来。盛儿,盛儿,人呢?”

君若拍拍他,道:“别喊了,我院子里的奴才都机灵着呢,看我们多日不见,大约都猜我们有许多体己话要说,就走得远些,好让我们清静些说话。”

其实,她猜这帮人大概想得更远,以为他们大概要情动,xx一番,这才躲得远了些,不然怎么连个倒水的人都叫不到。

她摇了摇头,心想,也不知道是常羲公主急色声名在外,仆役们都这么‘贴心’……

过了小半个时辰,盛儿和丽花才摸到门口,瞧见屋里两人衣冠整齐地坐在桌边,念着信。两人颇为诧异,盛儿道:“二爷,您是不是该回去休整休整,换声衣衫,进宫面圣?宫里还等着您回话呢,现在时候也不早了。”

谢长安点点头,应道:“你门口候着吧,我就出来。”

等小谢和盛儿离开,君若把褚丽花叫了进来:“呵,你们张进挺快的啊,都知道要回避了?想太多了吧,青天白日的,你们都想些什么呢,连个伺候茶水的都没有。”

丽花懦懦道:“奴婢是想来的,但是盛儿拦着,他说……”

“得,他说什么我也猜得到,你就别往下说了。回头,把糕点分分,爷,二爷和雨公子各处都送一些。”忽然想起些什么,她又问:“刚才在府门口,你说有急是要说,是什么事?”

“哦,爷让我给您带个话,说什么‘结魂灯’找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