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控制着下巴的力度,恢复了正常的面部表情,看着陆安然,“你不是说三十岁以后才结婚的吗?”

餐桌旁,肖弈已经入座,却没有开始吃,而是拿着当天的财经报看,他穿着合身的休闲服,头微微扬在空气中,没有了平日的沉著稳重,反而平添了一抹随意的姿态,阳光从身侧的落地窗照进来,为他罩上了一层薄微的金光,肖弈在这层暖洋洋的光芒中抬起头来看着她,声音都似被这金灿灿的阳光渲染了一般,变得柔软起来,“林小姐昨晚睡得可好?”

一一点头跟着她往楼上走,却突然听见肖弈说:“带林小姐去三楼的房间。”

她看得有些痴了,不禁伸出手去,延着他俊逸的轮廓一点一点的描绘。

她与肖弈也从此成了A大公认的完美情侣。

“他……他未婚妻怀孕了,而且他很爱她,我会祝福他们的。”林一一摇摇头,眼睛盯着镜中的自己,那样苍白的一张脸让她觉得陌生。

她笑了笑,怎么可能会猜不到呢?

吴语芊点点头,眼泪又落了下来。

白雨泽第二天将她的车子开了回来,又叮嘱她要好好吃饭不要想太多之后才离开。

一一被他晃得东倒西歪,及腰的长在脸上凌乱开来,她却仍是笑,倔强的看着一脸怒气的白雨泽,“对我来说肖弈活着就是最好的事,所以,我不会哭的。”

林一一下意识的往后退,却与身后的路人撞在一起,她忙转过身去低声道歉,声音慌乱而无措,在眼睛里打转的泪水借着这个弯腰的动作终于滚落下来,滴在脚下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

她语气僵硬,乍一听很轻易的就能听出里面强烈的不满,难免令人不快。

林一一推门下车,隔着宽敞的车顶蓬看向他,扯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谎话,“我来这里等一个朋友,的确很巧。”

真的。

林一一放下筷子,笑着说:“我今年二十五岁。”

“咦,林小姐也来吃火锅啊?”正在纠结是等位置还是另找地方吃饭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欣喜的声音。

肖弈死了。

夜更深了。

要是喜欢的是个姑娘,那姑娘指不定得有多幸福呢。

林一一挑眉,漫不经心的笑,“他回来就回来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林秋言是林家最小的孩子,也是林正唯一的男孙,从小被送去国外读书,每一年只回国一次,所以她跟这个堂弟总共见面的次数不过二十回。

林一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往后退,“肖先生,再见,今晚我过得很愉快。”

这一撞似乎让她清醒了些,这才想起开车的那个男人不是他。

这世界上无非就两种人,一种是男人,一种是女人。

凶猛那是野兽才会有的本质。

林一一受不了她,无奈的叹口气,“去哪儿?”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记得城郊的那家餐厅里的餐前酒很好喝,于是就忍不住的多喝了几杯。

林一一看着她,眼神淡然而静默,“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大度到看见心上人与别人眉目传情而不失态。

“你好,我叫白雪。”那个只隔着车窗见过一次的女子冲她温柔一笑,看向身旁的男人时眼底已换上了骄阳般明艳的颜色,“这是我未婚夫肖弈。”林一一便看向对面的男人,身上的休闲服让他看上去没有那么严肃凌厉,反而平添了一抹难得的感性,她脸上端着得体的笑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滑自然:“你好,肖先生。”

再次醒来时,外面已天光大亮,她摸出闹钟看了一眼,画展已开始了两个小时。

或许,就是因为这些平凡而细小的东西,才让她一直一直的将他珍藏在心底,念念不忘。

但是,肖弈回来了。

“我不需要。”她收回视线,语气仍旧尖锐。

白雨泽的声音从每一个毛孔里钻进来,她抱着头,慢慢蹲在地上。

然后,那声音渐渐放大,逐渐扩张到了整个脑部神经,膨的一声,玻璃桌上的水杯应声而碎,那些透明的碎片张牙舞爪的攀附在她拿画笔的右手上,一时间,鲜血直流。

这嘲讽一样的话语并没有让她醒悟,她只是突然用力的抓住他的衣袖,一脸狂喜的喊道:“肖弈,真的是你!你没有死,真的没有死!太好了!”

此时,另一侧的出口处走出一个人来,那人身着合体的灰色休闲西装,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皮鞋,头不长不短,额前的流海恰到好处的遮住了一只眼睛,林一一只看了一眼,便如遭雷击,怔在当场。

她嫌恶的走进洗手间,再出来时已是干干净净的模样,推开画室的门,有风从未关的窗户外跑进来,薄纱般的窗帘立刻随风婀娜的舞蹈起来。

她无意识的皱眉,冲一旁的一对中年夫妇道:“爸,妈。”然后又一一问候过长辈们。

“听说前段时间才回来的,好像是为了接任风擎集团总裁一职来着。”

“原来是富二代啊。”有人语气酸酸的。

立刻有人出声维护,“你懂什么呀,人能干着呢,听说只用了一年时间就为风擎集团打开了欧洲市场,风擎能成为本市数一数二的大企业,人家功不可没好吧。”

一一抬腿想走,却听见肖弈叫她,“林小姐。”

她只好收回脚,在众人惊讶的表情中冲肖弈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