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宝物,又镇压着夷人异鬼,怎么只着几个蠢人看守?”这疑惑在穿越者心里一闪而过,姑且记在心中,手上动作却丝毫不停,待最后一处基础敲过,白衣庙正殿,陡然一暗!

他招揽了几个鸡朋狗友的伙伴,将此事一说,那些原也都是些不长进的玩意,纷纷叫道:“这主意甚好!”

因此,肖如韵自幼刻苦修道,在肖家这等大族长到一十九岁,除了必要的功课、过年的族宴外,几乎闭门不出。她家一众没有资质,全靠她母亲大比拼命才得以赖在肖家的表姐妹兄弟既然没有根骨不用修道,便时常饮宴游乐,过得逍遥快活似神仙,她却日日与道书法器为伴,清苦如尼姑。

当时就有几个轻佻的说:“原来是寻女婿来了。”纷纷嘻嘻而笑,也怪不得他们这么想,在鸡鸣村,女孩耽误到十二岁嫁人,已是家里日子还过得去,岁打发了出门也算常见,真正如周家那样的财主才在家里做小姐到十四五岁,县城里的女孩子嫁人的年龄稍晚一些,至多也就到十六岁罢了,这个仙官竟然到了一十九岁还没有嫁人!简直可以算作奇谈了!几个老成些的听了不言语,心里也禁不住想到:这仙官,究竟是怎样一副夜叉相貌?还是悍厉非常,以至于在青州城里找不到姑爷,要跑到在横州也算偏远的双河来?

“与别个不同,听说是什么仙官,”他三婶又唠叨道:“是天上来的人。”

最后一句彻底激怒了幽灵,它一个字一个字地咆哮道:“这-里-本-来-就-维-持-不-了-多-久-了”

这似乎给了它很大的鼓舞,它蹑手蹑脚地想探入正殿,但是,似乎始终无法往前踏入一步。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反手抽出割草刀向石墙上一插,就听“滋”地一声火花四溅,他的体重整个压在刀上让刀在墙上划出一条深深的痕迹,减缓下坠的冲速,顺势将手在墙上一撑……“恩?——不会吧!”

毒物附近,往往生长着解毒的东西,那红色的豆子就是能抵御蘑菇之毒的玩意,穿越者以它制成了相应的药剂,在射倒了田金豹以后在他身上几处关键点刺入,使得田金豹保持了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最有利于孢子生长,又确保孢子生长在他所需要的部位。

招娣,将来倘若不幸有了女儿,须要记得,不能因为她看起来馋涎欲滴,几天没吃过饭的样子,就满满地给她盛上——铺上碗底,都是浪费了你婆家的财产去贴补将来的女婿,这是一切事中最不值当的。从早到晚的做活,白天黑夜地挨打,这都是正经女人的本分,是做女人的终极目标,上学认字?到山外看看?

然而,招娣的毛病越来越厉害了,她会说一些听来的胡话,她开始不服打,她开始有自己的主意并付诸行动。

派刚嘎拉土司家的厨子要是知道这些评价,一定会觉得很委屈:把草籽草棍都去了,那分量得减多少?猪绝对不是老爷,只不过夷人从来不喂猪,肉就未免长得紧实了一点,然后不多熏熏怎么防腐呢?盐可是很贵的!一粒粒的盐,就是土司家里也是没有的,他们买来的盐,都是一块块的,平时煮饭,拿一块在锅里抹一圈就算下过盐了,这次精英小队出动,才带了两块,穿越者要饼要肉可是没要盐啊!这不怪他们啊!

团灭派刚-嘎拉土司家的精英小队,(如果想的话)秒杀有神使护身的乌吉达,做到这一切的山外人小女孩,竟然没有任何骄傲、自夸之语,像是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再正常不过,那种姿态——乌吉达看到过三管家在过节的时候把几个喝多了的奴隶娃子一拳一个打得从屋里滚出去的时候,就是这样“做到了也不值得什么”的样子,不,不对,三管家打那些奴隶娃子尽管也很轻而易举,但是,三管家可无法用那种轻柔的语调说出对她如此有压迫性的话语,那种轻声慢语却把她吓到哆嗦的气势,三管家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拥有的——乌吉达不是普通的容易被吓到的女孩子,她经历过真正的战斗,看到过对家的战士们戴着可怖的面具,画着野兽的符文,呐喊咆哮着,打着震天响的鼓,像狼群一样朝她扑过来,她在那时候,镇定地摇着铃,指挥神使将刀子只差一点就捅到她眼睛里的敌人打倒,然后念起咒语,将法术落到不远处的战士身上,恢复他的力量,那一次,派刚-嘎拉家大获全胜。

一开始,的确像她以为的那样,敌人是可笑的弱,不说那两个看守着预备卖的奴隶的带刀男子对他们毫无防备,就是后来遇到的五个似乎对他们一伙有准备的、携带了武器和犬只的山外人,也是弱得一塌糊涂,他们既没有马匹,也没有远程武器,他们带的棍棒,不像能淬毒的样子,仿佛是专门以对付既没有武装、也没有训练的儿童和奴隶为目标的,他们挺直着身板三三两两地走在山上,既不晓得借着周围的丛林隐藏自己的身形,也不知道放轻自己的脚步,为首的不知道看看后面的有没有跟上来,压后的也不晓得注意后面有没有跟上了可怕的尾巴,他们喧哗得好像进了女婿的家门,又像要迎接远道而来的商贩,夷人们出动的时候要是这么喧嚣这么显摆,别说奴隶,耗子都抓不到一个!

“杀,杀了窝也不能说。”知道遇到了了不得的对手,所有翻盘的希望都破灭之后,小姑娘回答得意外地坚决:“窝是土司的女儿,不能说的,就是不能说。古鲁,恰恰。”她仰起了脖子,准备在强敌面前效法她那些英勇无畏的祖先,派刚-嘎拉土司家的人是没有叛徒的!尽管如此,她的头上冒出了汗,声音也发着抖。

“不,不怎么办,他们,他们打不过我们。”这回轮到穿越者呲牙咧嘴了,他真是受不了那个什么见鬼的嘎巴拉土司家的霸道总裁风了,你们,你们还有没有王法,知道抓错了人后果会很严重吗?知道这世界上不是什么错误都能用打架解决吗!知道好好学习文化课的重要性吗!知道遵纪守法是每个公民,不,每个人形生物的义务和责任吗,居然卖错了人就用打架解决也不学着记账!知道再说不认识这字我就先放干了你的血,再细细地剁了你,在你家大门上糊三遍你信不信:“那么,你们做买卖——我是说卖人的时候,也不记账吗?人家少了钱的话你们怎么办?那是要亏本的!”

两名盾牌手不堪一击完全不在后面持长叉汉子的预料之中,但他是派刚嘎拉土司手下排名第一的勇士!他原是一名被抓的奴隶,不到十年就凭借着战功升到了“三管家”的地位,越过了所有土司治下的平民、仆人和好几名拥有土司血统的管家,他的勇敢、镇定、武艺都是土司所有手下心服口服的,这一次,他也没有辜负派刚嘎拉土司的期望!

和她满身的夸张装饰相反,她的手中提着的是一个毫无装饰的铜铃,上面绿锈遍布,污痕斑驳。

他低头又检视了一下田金豹的状况,就听到赵小六结巴着说:“你,你,你没有错,意,意,意……”

“猪叫唤得怪凶,昨晚没喂吗?”止妹的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