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莲先是喘了几口气,然后才回答说:“小姐,已经打听到了,昨夜侯爷歇在了楚天阁!”

记忆中,孤儿院的经费永远不足,被子永远都有一股味道,衣服永远都不合身,食物永远也填不饱肚子。孩子们之间因为吃不饱饭,而经常生抢夺事件,而她,蒋若男,6岁的时候已经学会了为了一个包子和比她高一个头的男孩子打架,将男孩子的头揪落,将他的脸上抓的血条条的,她的勇猛让所有的孩子再也不敢抢她的食物,也让她被院长关了一天的黑屋子。

蒋若男撇撇嘴,轻哼了一声,说:“生气就生气,有什么大不了的?”说着看着满桌还没怎么动过的菜,又看了看完全没有动过的熊掌,忽然展颜一笑,那个倒胃口的猴爷走了也好,现在她可以好好地享受熊掌了!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成全你的脸面!

原来是洗手和擦手的……

这一刻,倒是让蒋若男现了他一个优点,唯一的优点——孝顺。

景宣帝轻笑出声,“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比夫子还要迂腐,如此刻板严肃,做人又有什么趣味?”

景宣帝李文昭与靳绍康说话间,看了看蒋若男,又看了看于秋月,两者一比高下立现,一人貌美如花,温柔娴静,一人面粗且黑,性格粗鲁。也怪不得安远侯心中不平。想起自己硬将这个大麻烦塞给了他,景宣帝的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白马所经处,都有女子驻足停留,不论是已婚的夫人还是未出嫁的小姑娘,都痴痴地看着他的身影,眼中流露出无限倾慕的神情。蒋若男甚至还能听到女子中出的赞叹声

当下,蒋若男将一旁苦苦相劝的张妈妈轻轻推开,抬头挺胸,理直气壮地说:“等一等!”

婆子将茶端到蒋若男面前。蒋若男接过茶。双手递到太夫人的面前,看着她说:“母亲请喝茶。”

方妈妈看着她气得直抖,回头对蒋若男说话时,声音已带了哽咽:“小姐,我知道你看在我地面上,一直将红杏当亲姐妹一般的看待,也怪我不知管教,才养成了她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小姐,我真是愧对你,愧对将军,愧对夫人。”说着又开始抹眼泪了

刘妈妈脸上地轻视表情有些刺激到了蒋若男。前世里,她在别人面上见得最多的就是这种表情。

红杏眉毛一挑,还想说什么,蒋若男很果断地打断她:“好了,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哪轮到你一个小丫头来教我如何做?

女地插一头地簪子。活像被暗器射中似地……

这时,映雪走出来小声说:“小姐,太夫人一般卯时两刻就起身了!”

红杏见映雪插嘴,立刻瞪了她一眼:“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免得误了小姐的事!打好水就出去吧,外院的事情你做好没有?”

蒋若男看着映雪,见是之间见过的那个长得极为清秀的丫头,听红杏说过是外院的丫头。她看着映雪问:“你确定吗?”

映雪先是看了红杏一眼,见红杏沉着看着她,又垂下眼来,“我去厨房的时候,经常会碰到太夫人院里的小丫头,闲聊中得知了一些太夫人的情况!”

“哦!”蒋若男眼睛一亮,将映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蒋若兰的记忆中对此女并没有多大的印象,只是知道这个女子不是将军府的家生子,而是卖身进来的奴婢,所以一直在外院伺候。

“那你还知道什么?”

映雪低着头,声音却很从容:“太夫人身子不好,一直都是早起早睡,早上卯时两刻起,晚上戍时三刻睡。生活极有规律!”

红杏在一边见小姐对映雪流露出兴趣,不由地咬住下唇死死地盯着映雪。

蒋若男站起身来慢慢走到映雪的身边,双目直直地盯着她,脚步的频率和目光都能带给人一种压力。这是蒋若男从她的上司身上学到的,每当她上司如此走近她的时候,她的心情就不由地紧张。后来她的上司跟她说,只有她在她的压力下还能保持沉静不变的神情,从那一刻起,上司便开始注意蒋若男的表现了!

如今她仔细地注意着映雪的表情,映雪并没有因为她的接近而露出半点怯懦的神色,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显然并不是胆小怕事,畏缩软弱的人。

很好!蒋若男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太夫人身子不好?她有什么病症吗?”

映雪仍然低着头,双手在身前紧紧地互握,蒋若男看着她那双紧得有些白的手,知道她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但是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已经很不简单了!

映雪回答道:“听那个小丫头说,太夫人是生下小姐后,月子里留下的毛病,至于具体是什么情况,映雪也不知道!”

蒋若男点点头,对她的回答很满意,“你能自那个小丫头的嘴里打听到这么多的事情,一定也费了不少心思?”

映雪怔了怔,然后老老实实地回答:“她喜欢奴婢的绣工,奴婢答应给她绣一件衣裳!”心中有些心惊,小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精明了!

蒋若男微微一笑,转过身去,

是个机灵人,也有些心机,不如先放在身边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是个可信的,倒是比红杏要有用些。

她坐回梳妆台,让红杏继续帮她梳头,然后看着铜镜中的映雪说:“从今日起,你便来屋里伺候吧?”

蒋若男并不知道在外院的都是三等丫头,进了屋里等于就是升了一级,成为二等丫头,月银待遇都要涨不少。可这些别的人都是知道的,当下所有人的脸色各有不同。

方妈妈到没有什么,只是在认真的帮她挑头饰,连翘华英是二等丫鬟,听到此话相视一眼,又转过头看了看红杏的脸色。

红杏则是明显的一惊,正在为蒋若男梳头的手忽然一紧,扯得蒋若男生疼生疼的。

而映雪,面上露出过片刻的喜色,但随即便恢复正常,很是沉得住气。

这些人的神情,蒋若男尽收眼底,对于映雪的表现则更为满意了。

等映雪出去倒水后,红杏停下手中的动作对蒋若男说:“小姐,映雪来历不明,不值得信任,你怎么能让她入屋里来伺候!”

蒋若男直直地看着镜中一脸急切地红杏,淡淡地说:“我自有分寸,红杏,你先将你自己的事情做好!”

红杏闻言一愣,看着镜中蒋若男不怒而威的脸,忽然觉得眼前的小姐好陌生。她不敢再说什么,拿起梳子继续给蒋若男梳头。

不多久,映雪又走了进来,红杏在镜中瞟到映雪那窈窕清秀的身影,脸色阴沉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