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试试。”韩琛坏笑道。

这府里主子们不知道的消息,在下人那里私底下可不是什么秘密,钱儿很快就打听出了些过往秘事,更是又急又怒,却找不到人问一下,觉得自己完全是孤立的。

沈七红着脸嘻嘻笑着,时间紧迫,用来说什么话都是浪费,她只想感觉韩琛的温暖,而他的话向来是不如身体温暖的。

韩琛别开了脸,“孤自己来,你当人都像你这个小气包?”语气回暖了不少。

“信之以为孤目前当务之急乃是何事?”

”这倒不用,只要你每日能在心里叨念朕三次朕便心满意足了。“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又害人遐思,沈七只能微红着脸装不懂。

韩琛向来都是说到做到的人,说明日给沈七办这件事,明日果然给她办了,只是结果却未能尽如人意。

沈七狐疑地瞧着韩琛,问道”他拒绝?”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韩琛没开口,只是示意了一下李章,李公公便清了清嗓子开始讲“状元公说他已经心有所属,谢谢公主的垂青。”

沈七暗地里咬牙,李章的话就等于是韩琛的话。假惺惺借他人之后撇清越让沈七觉得韩琛在里面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可越是这样,沈七越要证明自己能赢过韩琛,一定要让他刮目相看,总不能让他处处占上风。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沈七也是有这个耐心,所以并没有直接鲁莽地问出“你是不是做了手脚”这句话

不过她一向是个炮仗性子,如今引而不,反而让人怀疑,于是沈七和韩琛便各怀鬼胎的安然无事

“其实这京城还有许多俊杰,公主可以慢慢地挑。”韩琛反过来安慰沈七。

沈七心里想着那肖玉,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是。”沈七乖巧地应下来。

这接下来的几日,韩琛虽然时常叫上沈七作陪,可都是规规矩矩没有越雷池半步的,联想到前次那样的举动,有时候让沈七都不得不感叹,这位皇帝是不是人格有些分裂?

沈七有些食不知味地吃着面前的菜。这几日韩琛对她虽然照顾有加,可一直是相敬如宾的,反而有了许多的距离,让沈七彻头彻尾地觉得自己真成了南诏的公主,其实无论韩琛对她坏对她好,都表示的与众不同,而如今这样疏而有礼的对待反而让沈七更觉得憋闷

望着上位那张不动声色,温润如常的脸,沈七真想上去揭了他伪君子的面皮。其实沈七一直不敢承认的是,韩琛对他选婿一直诸多帮助这件事,让她极为生气,真想跳脚骂人。

沈七正在生着闷气,却听韩琛忽然道:“公主素来有洁癖,每日的衣衫都要更换,怎么今日例外?”

沈七没想到韩琛能关心起这样的细节来,可是她明明换了衣衫的,昨日是玉色,今日却是鹅黄色,只是这款式她极为钟爱,所以做了两套颜色不同而已。

“不会啊,昨日我穿的是玉色,今日穿的是草绿色。”

“哦,这倒是朕忘了。”

如今沈七才彻底能肯定,大概韩琛真是认不出颜色来了,不知道他究竟生了什么事。

想到这儿,沈七望着韩琛那桌上的菜肴,忽然到:“妾身这桌上的蜜汁火腿看起来可没有皇上桌上的鲜嫩,定是御厨偏心,妾身想尝尝皇上的那一碟。”

沈七一边说,一边走,韩琛还没来得及拒绝,沈七便抢了一块放入口里,明明该是甜如蜜的菜肴,居然咸的要人的命,沈七又是吐都吐不及。

“皇上不觉得咸吗?”沈七明明看着韩琛夹了几块吃的。

韩琛静默的看了沈七片刻,转头望着远方,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皇上可是生过什么大病?”这辨不出颜色、尝不出味道的人生可真不知道是怎样的滋味!

韩琛还是没说话,只是眼睛里的忧郁却让沈七心里有丝丝的疼痛。她究竟还是心善和心软的,明明打定主意从此和韩琛各不相干的,可还是忍不住为他这般而觉得黯然,而觉得心酸。

思及此,沈七对韩琛的脸色好了许多,再不如前几日那般冷若冰霜了,那戒心仿佛也放下不少。

可是这不代表她要回头。

四月芳菲的季节,韩琛难得有兴致领了后宫众人和文武百官去芳林苑暂住。芳邻苑在皇城西北角,是夏季帝王避暑的地方,景色秀丽宜人,春季时帝王有时也会去芳邻苑小住,甚至春猎。

这芳邻苑依山傍水,亭台楼阁数不胜数,再加上曲径通幽,弯弯绕绕的小道仿佛迷宫一般,初来之人定会被绕的找不着北。

沈七也是费了几天功夫才理出个头绪来的,她住的是悦竹楼,周围一片翠绿的竹林,里面一汪温泉,春日里泡起来真是赛过活神仙。沈七泡在泉水里,突然觉得这片景致仿佛兰陵澄怀园的那片竹林,甚至温泉里那块巨石,都像极了澄怀园的。

在哪里她第一次设计韩琛,从此注定了他们之间的纠葛,明知道结局是如此的悲戚,沈七还是忍不住回忆。

“这儿景致可真美”,设沈七不无感慨地对身边伺候的大宫女椿元道。这温泉从外间引来,流经的小溪里种植了稀疏的白色睡莲,给这翠绿的林子别舔了几丝柔情,让景致格外的灵动。

“是啊。”椿元为沈七按着肩膀。这椿元是前不久李章带来的人,沈七见她对宫里的事物极熟悉,而且人也机灵手也巧,便开始偏赖于她。“听说这悦竹林是三年前才建的,皇上亲自描的图,费了好大力气从远处的山上引了温泉下来。”

沈七忽然来了主意,这就叫神来之笔,韩琛这般费力修的悦竹楼也算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了,沈七拉过椿元在她耳边低低的嘱咐了几句,吓得椿元脸都白了。

沈七暗道,这算什么!当初的钱儿听了沈七的主意后,可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沈七开始思念钱儿了,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

“公主,这怎么使得,这女儿家的名节最重要。”

沈七瞪了她一眼,“可为了名节而牺牲毕生的幸福可是得不偿失的,这事关乎我的名节,又不是你的,你照着办就是了,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沈七威逼加利诱,说了好半天,椿元才肯点头。

椿元去后,沈七开始准备起来,这种事她是第二次做,简直有点儿驾轻就熟的感觉,可惜就差来个父兄捉奸了。

沈七用薄荷漱了嘴,又让人往水里撒了花瓣,蒸汽一蒸,芳香四溢。这次沈七可比上次学乖了,况且又是经历过那事的女子,比起以前的愣头青可好多了。

她选了一条白色薄缎裹住自己,仅露出香肩和玉腿。浸入水后,薄缎裹住曼妙的身子。反而把不该显的地方给凸显了出来,这便是穿一件比一件不穿来得好。

沈七在水雾中隐约记起,以前的韩琛最耐不住的不就是她的衣衫不整吗?

沈七咬咬牙,可不能再想起他。沈七转而想起肖玉,这个男人同样是拒绝了自己,同样是心有所属,同样是俊美而温润,只是少了韩琛的贵气和霸气,可是沈七觉得,也许这样的肖玉更好些。

如今旧事重演,沈七只是想证明,如果那个人不是韩琛,也许她沈七未必就会输,这一次她一定会赢,一定要赢。

沈七听见后面隐约传来的脚步声,赶紧收了心神,准备好好地演一出戏,也不知道肖坟是会尖叫拔腿就跑,还是看迷了眼睛,沈七开始有闲情猜测起来。

不过算者人恒算之,尖叫的倒不是肖玉。

沈七看见来人时,一手捂住胸口,高声尖叫起来,“怎么是你?!”

“不是公主命人请朕来的吗?”韩琛站在水边,笑得有些无赖,“不过朕真没想到公主是请朕来欣赏这幅美人出浴图。”

“我才没有。”沈七简直想路河了。

“看来公主对朕觊觎已久,甚至不惜使出这等手段。”韩琛一边解着他的衣扣,一边道。

“胡说。”沈七气红了眼,又看见韩琛的动作,惊慌地道,“你要做什么?”

“你说朕能什么?总不能置公主的名节于不顾。虽然是被逼上墙,可朕也只忍了。”韩琛说得好像自己很无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