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爷那时鬼修未有大成,只能趁张礼光回魂之际将其迷惑,灌输了大量怨气给他,把他变成了一个怨气冲天的烈鬼孙子……

我一看也有点懵了,刚才那一阵晃动后,土地庙倒是好好的立在那,但里面坐着的土地神像却碎成了小块小块的,变成一小堆石块散落在那了!要知道这可是石像呀,就算用铁锤来砸,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砸碎了呀。

戚先生长叹了一口气后,转而忽然凶起我爹:“你这猪脑子呀!十五只是个无知小儿,可你怎么说也是当爷爷的人了,也不会开动一下自己的脑筋吗?”

嫂嫂年纪虽然不比我大多少,但王腾越曾说是她帮我修复的元魂,而且我也一直在吃她身上的“药”,这一年多又是她一直在照顾我,对于我来说,心里对她的情自然很深,不忍见她为我的身体担忧和难过。

他的话倒是让我想起那天晚上,张二爷其实是有机会把张大妈给吸掉的,但却跟张大妈一通废话,让戚先生赢得了宝贵时间教我引雷,否则的话,那天戚先生是要舍生取义,让解放军放来人造“七星雷”,再以大悲舍生阵来消灭张二爷的。如果那样的话,别说我们村子,我们整个乡镇可能都早就变成炮灰了。

村里虽然已经正常了很久,但仍旧没能改变村民们轻易不出门的习惯,像我这种路都走不稳、但每个星期还坚持去串门的人,已然成了大家眼中的另类。所以见有人向我家这过来,我便觉得有些稀奇。

这一番交谈让我看到了希望,于是让我爹把我放在原地慢慢走,他自己赶上前去,看看棺材的移动还会不会随他的节奏而变化。

我有些吃力地从床上爬起,收拾好所有的东西时已经是满头大汗了!自从那天首次施展道法后,我就一直感觉身上没有力气,随便动一下就很累很虚。到得后来我爹等不及,还是他返回家门把我给背着出去的。

不过在我念完后能感觉周围气场的时候,却听我爹大声回道:“谁敢伤害我家十五试试,看我鹿义方不把他大卸八块才怪!”

“本来张巫沉入地狱之后,千年之内修为全失,再也无法得见天日,可龙眼开了一丝孔后就说不定了,要是有得厉鬼甘愿献身破坏泄阴锁,让阴气重现龙眼重开的话,最多十年,他便会卷土重来。”

我醒过来后的第四天,老熟人王腾越上门来了,奇怪的是他既没穿道袍,也没扎发髻,而是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白帽子和白口罩,外加一幅宽边大墨镜。如果不是他主动进我家来把那套伪装除去,连我父母他们也都认不出来。

然而我却感觉有些不对,因为小侄女的哭声听起来跟往常不一样,待抬头看去后,顿时惊呆了僵坐在床上:小侄女竟然面貌也变了,我记得还未满月的她明明是小小的一张脸,此时却连着身体一起长大了好多。

妙智和尚接口笑道:“心明师兄六根清净,想不到也有这番牵绊!”

又是被雷声给唤醒后,我不服气地继续来,因为我想起了一个细节:之前王腾越引雷的时候,在闪电落下时手上有一个动作——他把手指向了张二爷。后来他连喷两口血叫完后,不及做那动作人便倒下,所以雷打在了我的身上!而刚才我也没做那个动作。

这下我有些懂了,原来戚先生他们坐在地上的位置,看上去跟北斗七星是一样排列的,想来他们是在排什么阵法,以此对付张二爷。

张二爷不理会戚先生,却看着张恩强自顾说道:“只不过你祖先的手艺,你连十分之一都没学到手!我不用等到全身修炼成人,只需一只手便可把你给废了!”

“那人向来是华夏的朋友,他在世时臣服于华夏,与我们国家向来交好,但你却跟那些背叛他的人一起,对我华夏同胞下那毒手。他的在天之灵看见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向他拜祭,肯定也深以为耻!”戚先生义正言辞地驳斥了一句。

我觉得这中年人真是好本事,正想拍手叫好时,却见戚先生几步向棺盖跨将过去,站在那惊异地叫了一声:“血棺材!”

谁知我脚步刚刚抬起,就见现场那些人的脸上神色忽然一变,而我背后也突然有一道破空声急速传来……

战斗结束后,参与前线斗法的法师们还有一个任务,便是得想办法来堵住这个龙眼,否则阴气外泄到一定时候,则阳气尽失,发展下去最终村子变成地狱,还会继续吞噬周边,地狱面积无限制地外扩……

说也奇怪,冉娅过来扶我的时候,我在空中感觉能动了,但还没钻回到自己体内,随着她的手放开站起后,我在离身体很近的上方又停住动弹不得。

严小强猛地就跪了下去,他跪下去并不突然!他说过不伤害无辜的人,可他举起的铡刀被老和尚抓住后,刀刃把老和尚的手韧给直接切开了,血顺着老和尚的手腕向下直淌。

我爹最终还是出门去了,他舍不得杀圈里养的牲畜,还得去地里翻弄全家人要吃的菜!因为长时间看不到太阳,地里种的庄稼和蔬菜大多开始腐烂,那菜可是越来越难找到好的了。

我妈再也不敢问他什么了,这久我妈为了照顾坐月子的冉娅,很少出门,但我爹出去一趟回来,只要一问,听到的必定都是人间惨剧,她的心理承受不了那么多呀!

随后便是阵阵阴风的声音,偶尔也有张家那些人恐怖的声音传来。不过让我们颇感欣慰的是,严小强的叫骂声一直都在……

也就瞬息的事,我爹身影闪回,一把就将严小强拉着退回了我家院子内。

“他娘的,有什么东西推我!李大哥说的没错,这鹿家果然邪门,看来爹也没骗我们!”

令他没想到的是,严万桥的反应更大!本来他是站在我爹左边,一起抬着棺材后面的,听了我爹的话后,直接连死去的老娘都不顾,一把将肩上的担子扔开就向我爹扑来……

还真被我妈给猜中了,原来昨天他出村之后,便遇见了亲家公,也就是冉娅的父亲。我们村张家灭门、以及李老三自己撞死的事,因为当时去曹家垇请过阴阳先生,虽然没能请动人家,但村里的事却传了出去。

村民们想起汤加波一家外出避难,最后却落得个灭门的下场,知道这王道长并非危言耸听,便都静了下来。之前要盛情邀请王腾越他们去家里吃饭饮茶的人也干脆不再提,整个村的气氛犹如变暗的天气,顿时恢复这久以来的死气沉沉……

我爹不敢说话了,赶紧闪开跟村民一起去处理鹿超家女儿的后事。看这王腾越确实有些手段的样子,又是听说是县上叫过来的,那枚铜钱便没敢往鹿超家女儿的身上和茔里放。

“阴气、怨气、戾气、秽气,全部都很重!这个地狱是他妈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怎么现在才发现?”

村民们不知她怎么也犯糊涂了,说着这样的疯话。

首先传入大脑的知觉是人中一阵钻心的疼,睁开双眼后发现我妈正用力掐着我。我试着转头查看了一下家人,见冉娅正坐在床上给小侄女哺乳,看来她们在家都没啥事,于是也不及和他们说什么,一步跳下床便往客房里跑。

“鹿义方,把你家小崽儿留下,我们就放过你们其他人!”

张大妈把众人引到了他家堂屋,那里面除了强烈的白炽灯光外,神堂上还点着两支猩红的蜡烛。

那声音我们熟悉,正是叫中午时分搬走那家的主人汤加波!此时他语气急切中带着乞求、慌乱中带着无助,嗓子都喊得有点哑了。

这下他慌了,连忙凭感觉返身往回起,但走着走着,又看见李老三那个熟悉的背影了,还是那样在前面鬼鬼崇崇。这次我爹没敢出声,只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握在手里,想走近后再轻轻扔过去试探一下。

“啊——”

“张家三代人全死了!”我爹接过面条后,轻轻说了一句便狼吞虎咽地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