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玦下了楼梯,来到穆辰身边,可怜兮兮的望着穆辰,好似害怕他一生气把自己踹出去,穆辰被这个小心翼翼的眼神弄得心里稍稍软了几分。

回到客栈上空,穆辰还没来得及下去,就见楼顶上一身血迹的顾云玦被一个黑色的人影拍向头顶,穆辰脑中一片空白,什么背经叛道、胆大妄为通通抛在脑后,他脑中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徒儿会死!

穆辰拿起来看了一遍,“分开炼制太麻烦,一起炼吧!”说着一把一把往炼丹炉里扔药草,薄瑾瑜想拦都拦不住,穆辰干脆一手端起一个玉盆直接倒进去,薄瑾瑜都惊呆了,这哪是炼丹,这是熬粥吧!

“师尊,男的也可以生孩子?”顾云玦好奇的拉了拉穆辰的袖子,眸色好像比平时的时候更深,好似藏了什么东西,任谁只看一眼便移不开目光。

穆辰还在给黑蛋配药,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三天后的夜晚,师徒俩趁着夜色,悄悄离开崇云门,一路向北。

“师尊,怎么好光着脚?”顾云玦压下眼里的欲望,走过去搂住穆辰的腰,刚刚沐浴过的身体,只剩下穆辰本身的味道,顾云玦贪婪的嗅了嗅,把胸口紧紧贴在穆辰的后背,单薄的里衣藏不住那熟悉的体温,让俩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偷偷吻了吻穆辰的肩,顾云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丝毫不乱,“徒儿为师尊穿鞋。”

“穆辰,要不要去参加炼丹大会?”

青衣人咳嗽一声,抹了把脸上的灰,大大咧咧的问:“我问你,仙界姓穆的,长得像我这么帅的,大约一百来岁,修为你比牛逼多的都有谁?”

顾云玦冷哼一声,杀意不减的道:“父君竟然舍得让你往这边跑,真是不可思议。”少年的脸上嘲讽之意太过明显,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说的另有深意,“毕竟,你是他最心爱的儿子,是他制造出最完美的驱壳。”

穆辰扭头看柳寒之,你对我徒弟做了什么?

穆辰蹙眉,“不会。”

对着寒阳宫的方向凝视了一会儿,穆辰突然来了句:“智障。”

竟是白洵容到了!

然后他再次感受到了森森的杀气!

顾云玦眼底闪过了然,上辈子只知道穆辰出身神秘,可惜穆辰落难的时候并没有人出面相帮,现在这个家人,可就值得探究了。更何况俩人还不同姓。想罢他微笑道:“竟然不知师尊还有长辈,今日还是初次见面,晚辈有礼了。”

“徒儿果然还是最喜欢师尊。”

第一排六宫的位子上,岳明泽依旧冷着脸正襟危坐,端木风拄着头懒洋洋的打着瞌睡,墨晋阳和白洵容还是凑在一起聊着天,第六位上柳寒之抱着剑依旧一身杀气,第五位,依旧空缺。

半夜,顾云玦趁穆辰入定之后设下结界,把黑蛋从鸡笼里掏出来,一想到自己像个傻瓜一样牵着一只丑到爆的杂毛团子满山转悠,就想把这黑毛团子捏死。

作者有话要说:

御天翊一走,众人也不再停留,纷纷告辞。顾云玦见柳寒之也盯着他看,笑眯眯的问:“柳师弟,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穆辰也不舍得再把丹药给一个将死的老头子浪费,把星璇长老拎起来,像拖死狗一样拖到一个空旷的地方,穆辰一掌拍向星璇长老的胸口,将毒素全部逼向其咽喉部位,既然话多,还想活命,就当一个哑巴吧。

这几百年都活在御天翊的盛名之下,他察言观色八面玲珑,五十年前借魔界之手设计杀掉了御天翊唯一的弟子,这才有了掌管万剑门权利的机会,如果对方知道他徒儿是被自己所害……季清远在这一瞬间竟然有了一丝惧意。

穆辰扫了一眼,书上画着一朵长着倒刺,结了三个黄色小果子的草药,他了然的哦了一声,“木寒草啊,哪里不明白?”

穆辰伸手就摸了一把,终于确定,确实长肉了,很好,明天继续喂。

还有季清远,现在的师尊应该和季清远是不认识的,按照他的性子来说,一般人都不会放在心上,他却说季清远是个伪君子。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师尊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然而为何是对自己好,而不是杀掉自己这个未来的祸害?自己害得他身死不是吗?

“这药圃都是李叔叔在照顾,看,是不是很漂亮?”镜明指着眼前大片的药田,跟顾云玦显摆,“这是宫主在外出的时候带回来的,不管带回什么,只要还有一丝生气,李叔叔都能把它们救活。”

“啊!我在来的路上听说昨天被您烧了的那个洞主死了,是不是很振奋人心?”褚千双活泼的蹦来蹦去,围着穆辰转了两圈又去拽镜庭的头发,惹的镜庭拔剑就砍他。两个看起来年纪差不多的少年,一人一把宝剑在空中就开始飞来飞去,互相砍得火花四溅。穆辰抬手布置了个结界,见顾云玦仰着脸很感兴趣的样子,也就任他们折腾。

镜明赶紧帮着解释:“自然是用丹药换来的,东边库房里堆了一幢楼,因为太占地方,都没有放在藏宝库,钥匙在我哥手里,你用多少都可以跟他要,不够的话再跟宫主要。”

穆辰没管别人怎么看他,看了眼水光镜上的少年们一个个滚的跟泥猴子似的,很庆幸自己提前把小徒弟抱走了,小徒弟那一身的伤,绝对爬不了山。

这一批弟子里面确实有几个资质好的,顾云玦却不是最好的那个。而且对方年纪太小,为此他还让人多加照看一下。穆辰性子冷淡,也不爱说话,何曾见过他照顾别人?把这么个小孩子放在穆辰身边,岳明泽曾经的经验告诉他,穆师叔一定会给小孩子乱喂东西,顾云玦能不能平安长大都是个问题。

他的出现,让负责主持试炼的弟子都惊讶的愣在原地。

来到会场的时候,广场上人已经不少,百年盛会,想要出人头地的比比皆是,自然还有各大家族的人想要物色几个丹师为家族效力,所以人头攒动,队伍排的老长。

周围甚至有一圈打扮严谨的人,身前摆着张桌子,身后扬着家族或者门派的大旗,正在招人。

穆辰冷眼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每一个队伍前面都有个黑色的小房子,这应该就是初试的地方。房前都排了很多人,并且进去之后很长时间都没人出来,穆辰不由得蹙了蹙眉头,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看到师徒二人到来,旁人的眼神里难免透着防备。只听说穆辰为崇云门太上长老,位居六宫中辈分最高的一个,平时不问世事,不喜争抢,做事风格犹如一个没门没派的散仙,喜欢无拘无束的到处乱跑。然而这次却不知为何带着徒弟参加比试,连崇云门内的大多弟子都感觉到了诧异,不管原因为何,穆辰绝对是这次夺冠的热门人选。

不过即使身份再高,穆辰在此还是和他们一样,排队!

想到这里众人窃喜,故意往穆辰身边站了站,任你白衣若雪,高高在上,还是跟我们一样。

就在这时,一个白衣书生面带微笑的走过来,一张无害的脸上挂着一对甜甜的酒窝,周围的人一见他,脸上都露出骇然的神色,纷纷让出一条路,只因对方的腰上挂着一个状似黑色长剑的玉佩,上书望辰阁三个字。

望辰阁的人身上一般都没有标识,全都大隐隐于市,只有分部的掌权人才会佩戴这样的玉佩,这人分明是那个身份神秘的丹城负责人。

对方走到穆辰身前,拱手有礼的道:“在下白衣,见过前辈。”

穆辰打量了一下对方,确定不认识,淡漠的眸子隐隐透着疏离,不管对方什么身份,他对前来搭讪的人总是保持一份防备。

对方好像没看见他的眼神,自顾自的拿出一块玉牌,有礼的道:“前辈曾救过我家阁主一命,一直无以为报,今日特让在下送来这份身份令牌,有此您不用在此等待,可直接入决赛。”

穆辰没有接,反而防备的问:“你家阁主是哪位?”

白衣微微一笑,脸上一对深深的酒窝,就像一个腼腆的书生,“我家阁主现在的身份不易被旁人知道,请穆前辈恕罪。”他这个模样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然而穆辰却是灵机一闪,这个人,他应该在哪里见过。

“在下发誓,刚才所说句句属实,请前辈放心。”

“不用白不用,省的耽误时间。”顾云玦伸手就接了过来,穆辰瞪他,谁的东西都敢要,不怕拿人手短?

“对方都敢发誓了,肯定所言属实,反正你也不知道自己医治了多少人,对方真的欠师尊一命自然要想办法还你人情,天道轮回,都是因果,咱们不接受反而对对方不利。”顾云玦侃侃而谈,说的还挺有道理。

穆辰蹙了蹙眉,也只能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