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大门派中,唯有冲霄剑宗收徒时不计较门下弟子根骨如何仙窍开通了几处。每五年苍峦山都会举办一次收徒试炼,冲霄剑宗只要试炼者必须是未满二十岁的年轻人,不拘男女不论地域不问出身。只此一点,就有许多仙窍不开通的凡人到此碰碰运气。若能入得冲霄剑宗门内自然是一步登天,又何妨试上一次?

小弟子们眼见顾夕歌与杨虚言二人走来,立刻敛眉收声鞠了一躬,齐齐应道:“顾师叔好,杨师叔好。”

苍峦山下这片空地已被占得满满当当,还好周围并不拥挤,总有挪腾转身的余地。顾夕歌细细打量,这数万个人中有男有女有孩童亦有青年,有贫者亦有富家公子,甚至有许多修仙世家年青一代的子弟。

“亲爱的宿主,恭喜你被选为炮灰逆袭系统第一百八十七任主人。相信在系统的帮助下,你必能成功逆袭走成为人生赢家。愿我们合作愉快,互利互惠。”

就连一贯高高在上的父皇,也不由对那使者露出卑微而恭谦的表情。父皇甚至不觉得耻辱,因为他觉得那使者值得他那般尊敬,这是再明白不过的道理。谁叫父皇的权力与地位,全都是蓬莱楼赐予的。

六大门派中,唯有冲霄剑宗收徒时不计较门下弟子根骨如何仙窍开通了几处。每五年苍峦山都会举办一次收徒试炼,冲霄剑宗只要试炼者必须是未满二十岁的年轻人,不拘男女不论地域不问出身。只此一点,就有许多仙窍不开通的凡人到此碰碰运气。若能入得冲霄剑宗门内自然是一步登天,又何妨试上一次?

那名为系统的存在既然有这般能为,又何必同他这样一个功体已废的人打交道?是利用抑或有所图?

其余几个傻闺女傻儿子却依旧傻乎乎的,他们只当自己是普通狐狸一般互相撕咬打闹,不是你咬了我的尾巴尖就是我扯了你的耳朵,当真半点不开窍。想来这其他七个孩子,都随了他们那实心眼没脑子的娘吧。

“的确,宿主已经死了。”名为系统的存在平静答道,“这也是系统选上宿主的原因之一,但现在宿主却有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不过也对。顾夕歌出生之时,家中曾特意请到一位元婴真人探查他的资质。那位元婴真人一举断定顾夕歌九处仙窍全部闭塞不通,和凡人并无不同,乃是十成十的废柴资质。既然元婴真人都下了断言,寻常金丹修士谁又能想到顾夕歌九处仙窍全都堵塞,竟会是传说中的无上剑体呢?更何况这位刘长老还收了顾夕词母亲不少灵石,因而就将探查特殊仙体的步骤省下了。

可刘青凡万不能在佳人面前丢了面子,他胸有成竹地胡说八道:“冲霄剑宗的收徒试炼却也和其他五派没有区别。不过是一些寻找药草抑或收服妖兽之类的事情,我猜最后一道关卡定像混元派一般的擂台赛,如此才算万中选一优中选优。”

现今一棵树荫下就足足站了好几十号人,甚至还有不少人爬到了树干上。若是让顾夕歌上辈子的那位小师弟杨虚言见到了此等情形,定能扔出好一段尖刻却形象的评价。

他本已将那少年剑修的名字磨去个七七,只剩一道微薄残影虚虚笼在他心上。

解脱,他又何需解脱?一切在他重生的这一刻,早就注定了。

纪钧的眼神是冰的冷的。

固然苏舒不能出手,无法光明正大杀了这小畜生替她的徒儿报仇。但只要她在顾夕歌神识中留下一缕魔念,就有机会一分分捏碎那少年剑修的一颗道心。

陆重光很是愣了几秒,随后他微微眯细了眼。这不过**岁的孩童衣着普通兼之毫无修为,不知他有何自信竟敢挑衅自己,简直不自量力

顾夕歌并不答话,但他纤长睫毛却眨动了一下。

有人却抢先一步,说出了陆重光心里的话。

威震三千世界,真是好大口气。他上辈子那位死对头陆重光不可谓修为不高绝,更兼资质非凡天命所向,一切事情都顺风顺水全无阻碍。可惜在他死去之前陆重光也只是大乘期修士罢了,未能破界飞升离开九峦界。

楚平李家,听上去好大来头,莫不是和那三派中的金阙派有什么关联?其余人不由对那年约十一二的少年肃然起敬,目光落在那少年身上也带了三分惊异。那少年越发得意起来,他伸指遥遥点了点顾夕歌,道:“就说你呢,别装傻!”

系统见顾夕歌不答话,抛出了更诱人的条件:“宿主通过完成任务可以积攒逆袭点数,不管是什么天材地宝,抑或功法秘籍都能在系统中兑换到。长此以往,宿主定能逆转天命成就不凡伟业。”

“如果宿主拒绝完成支线任务,系统会给予宿主一定惩罚。”系统给出了无情的答案,“如果宿主拒绝完成主线任务,系统会抹杀宿主的灵魂。”

还未等陆重光询问出声,那位狐狸一般的主考官方景明终于有所行动。他长袖一挥,一只古朴的白玉壶便升到空中,有灿然灵光自壶口散出。那灵光似缥缈山川又似浩然汪洋,难以分辨。片刻之后,一枚玉简自动落入方景明手中。

那冰冷无情的声音似是威胁,又似是警告。

“喂,那个凡人小孩!”一个衣着华美的世家弟子冲顾夕歌扬了扬下巴,“我是楚平李家的人,赶快把你那块地方让给我!”

纪钧伸手一招,数道玄色剑光就回到他袖中。他漠然道:“你的十魔幻象功有长进了。”

他言辞不见得多煽情,语气亦是平平淡淡。然而越是此种平淡不惊的语气,越发显得顾夕词情深义重,与那绝情寡义的少年剑修截然不同。

两日前星云派的客人已经到了,冲霄剑宗与煞灭宗的修士却还没来。

“为师知道,你只是喜欢她长得好看。”纪钧淡淡说,“就好比那姓陆的混元派弟子,若非他也长得好看,六年前你便不会主动出手帮他。在信渊山中,你还与他一同对敌,想来也是因为此中缘由。”

他立刻放开神识,敏锐觉察到玄机峰顶已被层层乌云笼住。蓝紫电蛇极快地穿梭于黑云之间,搅得整座玄机峰风起云涌,烈烈狂风吹得峰顶草木弯折,有种迫在眉睫的危机感。

长平白家家主历代皆为女子,且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她们识人极准,每次都能从芸芸众生中挑选到最合适的如意郎君,慧眼识英雄。

“那女人时常骂我是炉鼎女修生下的杂种,一灵石嫖一次还嫌我母亲修为不高。”顾夕歌将那恶毒话语一一道来,面容却平静如水全无变化,“让方师兄吃惊了,这是我的错。”

他这五年间也曾试图通过容纨,将未来走势透露给掌门。他想张口说话,便神魂欲裂讷讷不能言。他想用神识传讯,玉简中留下的唯有词不达意的断章残句。不管他用何种方法传递信息,天道总有办法轻描淡写抹去一切痕迹。

他不问这徒儿拙劣谎言为了掩盖什么,也不问顾夕歌在信渊山中究竟碰到了何等凶险。这沉默的信任却是他们师徒二人间的默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正是知道师父来了,才没用最后一道剑符将那白老虎一斩两半。谁知纪钧却因此生气,他简直有些委屈。

那少年剑修的身躯自高空跌下,直直坠落在地上,溅起一阵尘土。他那道白色剑光无人操纵,化作飞剑插进地里。白崇瞧见,那少年是死不瞑目的,他秀美面上还带着三分不甘。

天地之威,又岂是她一只修为低下没有传承妖法的小猞猁能够硬抗的。妖兽只有长大之后,第一次见到苍天阔土繁星满天,才会觉察到自己有多渺小。

“我欲逆天,又何须敬畏天!”

那少年剑修却卖起了关子,不咸不淡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吃惊的模样。”

顾夕歌听见那极亲密的两个字,不由眉尾挑了挑。让陆重光这么一叫,他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