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诺!”声如雷鸣!震天了!

这群书生们脸色不好看,也有些人隐隐觉得,这个“无能”的名号不能担下来。

他可以原谅这丑女人理智全无,因为她也不想如此。

第一个……

金翁还是疑惑:“丑大娘子,小公子那句话真是经典。不知道大娘子是从哪本典籍中看到的?实不相瞒,老夫虽是一介商贾,但平日喜爱经史子集,熟读百家名言,却不曾记得在哪本圣人名言中读过这句话。”

丑妇和春娘告辞,去镇上的路上遇到等在路中央的柳宝通。显然他是特意在等她。

如今朝廷内外三分,还有皇子派们,大皇子、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之流都不是省油的灯!倒不是怕认回儿子会让人诟病他行为不端。

头顶一个阴影罩住他,回头一看,是丑妇。

“哇,娘啊……”

两人对视一眼,心道,这事儿,悬乎!

叫她没事耳朵那般尖!叫她没事多事地去开门!好了吧,接收了一个烦!

也许是丑妇声音中略带一丝的惶恐……,当然,这是春娘自己个儿认为的。

“他说什么?……你放心地说,本官恕你无罪!”

若所料不差,因她和柳家人这事闹的小柳镇人尽皆知。“珍馐坊”只稍加打听,便知道她人在大牢之中。

小院不大,推开院门,十七八大步就到正堂。

他们逼着丑妇落掉肚里的娃,丑妇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就是不肯。家里爹娘气急了,自认丢不起这个人,将丑妇赶出了家门,当着村里人断绝了与丑妇的关系。

这才是真相。但这真相却叫几人都吃惊。

金翁,张老爷,朱夫人没想到小小平安心思敏锐,还敢于承认自己所做的事情。但又奇怪,“你怎么就知道你救的人是好人?也许你救的是江洋大盗。”

平安咬咬唇:“俺刚才没说,阿娘……也没看见吧。

那人乱七八糟地趴在草地里,俺看见了,他怀里还有个小娃儿,俺好奇那叔叔的披风居然会动,掀开看了,是个娃儿,一双跟星星一样亮亮的眼儿看着俺。那叔叔全身是血,那娃儿一点儿伤都看不出……”

“啪!”丑妇一巴掌拍在平安的脑勺子上:“混小子!你看见了啥,要跟阿娘说!你想一想,那人手上的草丛离这儿不远,要是刚才那娃儿哭一声,咱都得完蛋!那些青衣人可都是敢杀人的!

阿娘是你母亲,为你做错的事儿买单那是理所当然。你一诺哥,明月姐,这些爷爷伯伯婶婶的,要是因此丧命,你对得住谁?

你要阿娘怎么替你赔!”

这算是有史以来,丑妇对平安最不客气的话了。但真是急切了,这孩子……!

“哎!”丑妇叹口气:“是阿娘没把你教导好。想着你从小懂事善良,对于你判事物的对错,做事时要多方考究,这些,却是疏忽了。”丑妇也不骂平安了,就自己自责,“是阿娘不好了,看着你像成年孩子一样懂事,就忘记了你还只是个四岁的娃儿,总有做错事情的时候。”

她骂平安,平安还不哭。她自己自责起来,小平安难得的嚎啕大哭,一边儿叫着:“阿娘阿娘,俺错了,俺错了。阿娘……”

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粉嫩的小脸上挂着泪珠儿,可怜兮兮的。

“好了,好了,我们不都没事儿吗?”朱夫人见不得小平安泪眼汪汪,赶紧打圆场,再多的怒气也散了。

转过身责怪丑妇:“大妹子,不是我说你,这也是你自己不好,孩子没说,你自己不也没看见人家怀里还顾着一个小娃儿吗?”

丑妇想了想,也是,她若是检查仔细一些,也不会现不了。

明白过来之后,又开始自责了。

哎!她怪孩子嘎哈?

低头看小家伙,早就哭得肝肠寸断,间歇地打着嗝。小模样别说多惹人怜爱了。

“哎,说到底,是丑大娘子你把你家四岁大的娃儿当大人看待了。”金翁总结概括。一语指出丑妇的错儿。

丑妇瞬间凹陷的脸颊一片通红。被戳中了心思了。羞愧地干咳嗽:“呐……是阿娘不好。咱家的平安还是个小娃儿。是阿娘过分要求你了。阿娘向你赔罪。但是……下次要是遇到拿不准的事儿,你一定要跟阿娘说,知道吗?”

“唔唔。”小家伙见他阿娘又肯理他了,眼里含着泪,却已经笑开了花儿。

孩子,……真的是最单纯的。

丑妇更加羞愧。

但道:“走,去瞧一瞧那人。”

几人就朝着那处现血人的草丛走去。

……

“咦?是这里啊……”金一诺走在前头,找不着人,回头冲着丑妇问:“丑姨,难道找错地方了?”

丑妇快几步上前。她嗅觉灵敏……尤其对于血腥味!

“没错,是这里。”她又快几步奔向前,蹲下一处草丛出,手指撵着一撮带血的草叶子:“血还没凝固……受那么重的伤。……我想,应该是刚才那一会儿被人救走了。”

“但,刚才青衣人在,不可能有人能在那些青衣人眼皮子底下救走人。”

丑妇冷眼:“不是,我猜,是我教训平安的当口。”

众人沉默了。

最后金一诺没忍住,说一句:“如果那样,那救走他的人该清楚,咱们大伙儿为了帮那人隐瞒过一群青衣人的视线,可是都把自己的性命放在了刀尖儿上的。

不说一声谢,带着人就走。……”

金一诺冷笑着看平安:“小子,这就是你说的好人?……下回记得,闲事不要管。咱们这回是运气好,不然……全都丧命。你听见了吧,那青衣领身后人虽然耳语,你也听见了吧,我们差点儿就都被全杀光了。”

平安倔强地抿唇不说话。

丑妇知道,平安的心里此刻很矛盾。

他正在接受的是成年人世界里的冷酷无情的教训。过早的懂得成年人的世界……

拍拍儿子,丑妇道:“做力所能及的事,无愧于心。”

平安黯淡的双眼瞬间明亮,一眨不眨地看着丑妇:“嗯,阿娘,俺知道了。”

“大娘子。奴摘了些果子回来……”几人退到山道马车边,等着阿大的时候,阿大兜里兜着一大堆的果子回来了。

“有血腥”阿大突然站住不动,严肃地问丑妇:“大娘子,奴不在的期间,生什么事情了?”

丑妇眼神闪烁一下,看阿大……既然有现成的人。不如问一问,说不定阿大能够知道一些东西。

“你可知道,有哪方势力穿青衣,腰配长剑?”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