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戈尔金用出了威力最大的“雷霆激怒”,霎时间,数个老者的幻影从他体内飞出,然后重叠到他身上,那些就是以奇异的方式寄存在他身上的祖先灵魂。他暴喝一声,肌肉迅膨胀,将藏有伸缩结构的铠甲完全撑开,与脚下的雄雷鸟一起,化作张牙舞爪的狰狞巨影,将白痴彻底吞噬,然后重新升上天空。铠甲上光的晶石,仿佛是妖魔的眼睛,在天空嘲笑着兽人。

“不、不怕!长官!”叫作巴伦德努力把惨痛的记忆驱赶走,一个立正,高声喊道。一旦穿上这身绘有雷鸟纹章的铠甲,他就有了随时牺牲的觉悟。像那些死于狼人之手的士兵一样,就算让他去面对那么凶残的狼人,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

“怎么来,就怎么让他们回去。”常年备战的要塞中,军人们的身影只是比平常稍微忙碌一些,他们仔细擦拭武器和铠甲、打理马匹,检查弓弩、驽车、投石机等装备,随军法师团也开始为合力施展大型攻击魔法做准备。

“切!你小子别说得那么肉麻!”康特推了他一下。

“别捣乱!我们可是在给不知道多少年后的人留言呢!”银女子拿起笔在纸上划了几道,然后继续说道:“啊,抱歉,我继续说……后世的人们,不知道在你们的年代,库索王国是否还存在,命运三女神和圣女的传说又是怎样,也不知道你们是展开试炼的候补圣女、寻求希望的冒险者、偶然路过的旅人,还是来遗迹寻宝的盗贼;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当你们来到曾经是七圣地之一的这里,找到并打开这份留言时,就已经与命运三女神结下了不解之缘。能打开留言的人,已经被我们承认为能够继承我们志愿的人,但是否真的继承这份重任,选择权还在你们自己手上。我们不会强迫你们做出选择,但希望有缘的你们能认真听完我们的故事,这样不管结果如何,这份留言多少也起到了它应有的作用。”她略微停顿了一下,自我介绍道:“我,阿特洛波斯博士,在异界的计算机、机械与自动化领域小有名气,不过这里的人都把我当作传奇的炼金术士,这也无所谓。我负责开控制整个‘命运三女神’系统的魔法计算机,由于时间仓促,难免会有Bug存在,希望不是我的疏漏引起系统崩溃,使你们看到这份留言。”说到这里,她自嘲地笑了。

“嘿,你这固执的家伙,居然不相信我们!你以为我们不能打倒你吗?”康特挥着拳头道。

“看来是的。不过……能制造出这种东西的人,除了我们的几个老熟人,我可想不出来还有其他人能办到。”康特若有所思地道。又一声嘹亮的象鸣打断了他的思考,抬头一看,大象巨大的双眼中,已经映射出了众人的身影。“哦欧,不妙啊,那家伙似乎盯上我们了……”

“嘀嗒”,一滴血从法尔的剑尖滴落。怪物哀嚎一声,斜着裂成两半,倒在地上,打入他体内的火元素立即活跃起来,尸体上蹿出熊熊火焰,将它彻底摧毁。而法尔刚要得意地做出胜利手势,却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来。

“咳咳……难道就没看到我吗?还是说,我有没有事都没关系?”露娜身边的史黛拉故意咳嗽两声,带着酸溜溜的语气地说道。事实上,她的确有些妒嫉。

这带有挑衅意味的话语激起了法尔的斗志:“好啊!赢的一定是我,大叔!”

“我还以为你改行做专门调查别人隐私的侦探了呢,原来还是关心那个人啊!”康特显露出狡黠的笑容,“不过让你失望了,大姐头,那个人并没和我在一起。”

史黛拉刚才是在气头上,所以出手也没分轻重,现在回想起来不禁有些后怕,万一是真人怎么办?岂不是杀人了?不过她嘴上依然不服输:“就得这样!反正这里除了我们和艾莲娜婆婆,就没有其他活人了。”

“当然知道啊!”老婆婆眯着眼睛笑道,“它是一种有着七色花瓣的花,又叫圣女花。”

“哦,这个……三局两胜吧!”没等史黛拉说完,露娜已经朝自己选好的那边跑去了,还回头朝史黛拉做个鬼脸。

“什么?!”露娜和史黛拉都很惊愕,如果艾莲娜婆婆不是圣女巡礼的位考验者,谁是?

“我算是服了……”这倒不是琉星刻意讨好艳,得知这种植物是人工创造出来的,他确实佩服艳的本领。看来她确如康特所说,是生物学、生体改造方面的权威。

“你小子是火属性体质,有你在,狡猾的拉弗蕾西亚就全跑光了!哎,这小龙倒是不错的诱饵……”艳把斯诺拉了过来,小龙对大美女向来是言听计从,乖乖地跟在艳身边,还用舌头舔着她的手来讨好她。

众人继续前进,终于在下午四点左右走出了这片冰天雪地的森林,但前方不远就是断崖,只有一座奇怪的雕像,再也无路可走,而由淡蓝色晶体构成的结晶塔就在矗立对面山崖顶端,在寒冷的云雾中不时显露出身姿。

“嗷!!!”豪格狂似的,厉声吼叫着,双足力,向前猛冲级武器“球刚”被他推着,一直滑出十几米才停下。球刚的胸膛已经被剑刃穿透,鲜血不断渗出,这证明他的本体已经受到了严重伤害。

见到这边已经行动,兽人方面也展开了攻势,几个黑衣人有如鬼魅地冲了过来。

每个绝世神兵都有自己的独特功法相配合,原型为鞭子的艳那阴柔的“皮鞭操”本来是适合女子使用的,但她却偏偏要意气用事,选择美少年作为契约者,这种偏差就使得那些可怜的孩子在功力达到一定程度后,由于体内阴阳失衡,会出现某些不适。持续高烧不退,就是阳气郁结无法宣泄的外在表现之一,只有盛开在苦寒之地的妖花拉弗蕾西亚才能调和阴阳,彻底解除这一痛苦。当然,这些阴阳之说都是来自东方的理解,药方也是由精通东西方医理的“异”开出的,在艳看来,只不过这些体弱的孩子无法承受这种强度的“磨练”,还需要再加以改造罢了。

史黛拉在一旁摇头:“你之所以会那么想,是因为你是以人类的角度去想的,兽人是最重视本能和传统的,你没听过他们经常唱的歌吗?‘我们只相信自己的爪子和牙齿。’”这位“枪之炼金术士”把反驳别人当作一种乐趣,而且和知识渊博、头脑邪恶的康特辩论,远比折磨琉星那种一棍子就能闷回去的孩子有意思得多。

“那就好了,这个名字没有问题啊!”法尔笑道。

法尔想了想,对于自己在混乱的战场上的表现的确没把握,一下软了下来。是啊,战争可不是儿戏,处处充满危机,阴谋诡计无所不在。不管种族、服色如何,你的前后左右都可能是敌人,就连地上的死尸也许都会突然跳起来给你一刀,此外还有四处乱飞的冷箭和魔法,缺乏足够实力、经验和运气的话,能不能自保还真是问题。即使是学校里的高材生,由于缺乏经验,在战场上的表现也不一定会比饱经血与火洗礼的老兵优秀。那些在吟游诗人口中传唱的史诗中,作为绝对主角、次出战即立功的少年英雄们都是千百年一遇的罕见天才,而那些没有被详细记载的,千千万万和他们一样拥有青春年华、却再也没从流过血的土地上爬起的牺牲者,才是普通人。可是,在这种面临国家和种族危亡的时刻,老师们即使明知前途凶险,也还是要激学生的热情,鼓动他们积极上前线保卫家园。热血沸腾的学生们都会把自己想象成即将被载入史册的少年英雄,却忘记了,被称为英雄的,永远只有极少数的几个。

眼前浮现出流着口水、目光呆滞的庞然大物在天上飞过的样子,琉星立刻甩头,努力把那惹人耻笑的丢人画面赶出脑海。

从地下墓窟中走出,重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琉星问康特:“你回来后真的打算到那个地方去陪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