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这样吧,她没完没了的在我的耳朵一个劲的说那个鬼影是啥的好。”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那咱们俩个呢?”黎冠勇指着他跟李卓锋说。

“我觉得你这次挺象是丘书记的性格,周末放假还是不放假谁也捉摸不透,足可以让全镇干部都来压一压,赌一把!”

“我在她那坐了一个多小时,她虽然总是有意跟我回避你们俩人之间的话题,但我凭着女人的直觉,她心里仍然没有把你忘记。”李海含说着,从屈共志的凳床头取下一张扩大了山水照片,说,“她的房间里也挂着这么一幅山水照片,还用镜框给装着。”

“主权,那是她跟你有意见,人在气头上,谁有好脾气?”徐宪仲母亲说,“宪仲,这个姑娘只要一天不进别人的洞房,你就一天不要放弃,妈坚决地支持你!”

“是了,阿玲,中考考了几分,够了上直河中学的录取分数吧?”宇文通问。

“公路局的曾局长今天也来了,他是来看看他们负责的小康村建设的进度情况,丘书记陪他一块去了,他走的时候一再叮嘱我,不能让你到阳光村去兜一圈就蹓了,今天中午一定要留你在这里吃顿便饭。”李国治说。

“你不觉得你儿子有他妈当年的那股劲吗?”徐宪仲母亲笑着拍了一下丈夫的大腿说。

散会后。县政府办主任区会才找到丘正清和李国治,说何书记要他们俩到他的办公室去。

屈共志听完李海含这话,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我不走,难道还能让你给逮个正着?你随身携带的那只杯子那么的大,就算把一个水库的水装下去也无济于事。你说有哪个人能招呼得了你?”袁涛笑说着间跟李国治握手说:“今后有李镇长这样的人坐镇龙山,往后我想邀请你老丘来咱们办公室喝茶你也不想来了。”

“那跟我的情况差不多。”屈共志苦笑道。

“我也同意丘书记的意见。”甘永明说,“这样一来既解决了这一千箱育秧盘的去留问题,也可以逼着干部们抱着育秧盘到农户家里,绞尽脑汁的做宣传思想工作并兜售,从而让尽可能多的农户接受这种新的农业技术,可以说是一举两得啊。”

“你的这个学生组词组成这么个样,说明你肯定没有对这个学生进行谆谆善诱,你的敬业精神还远不如这故事中的那位老师。”屈共志用批评的口吻对李海含说。

“这个老狐狸,那天要不是卓锋拦住我,我肯定让他知道池塘水到底是啥个滋味。”乌成才狠狠地顿了一下杯子说。

“这,有这么严重的事吗?”龚佰有听了丘正清这话,有点心慌的说。

“佗伯,我收了大伙的单还要跑到镇里去打电话给老板报单呢,上回给老板报单,才报了一大半,老板就把他的单给封了,好在大伙的运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要不然我就得把老婆卖了给大伙兑现彩钱。”

“好怎么好?家里正在闹饥荒,你们这些地主老财又老是见死不救,心寒得很哪。难怪当今社会有一股仇富潮,看来我也差不多要加入到这个行列当中来了。”

“可不是,咱们现在每天从早到晚都到街上车站守候着,生怕自己的责任联系户不守信用偷偷的搭车跑到上面去上访。所以,屈主任,别说你现在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就算是痊愈了,也要借口多休息几个礼拜,等电站这事平息了再回去上班。放心,咱们这些知道你内情的弟兄都会免收你的封口费的!”唐汉文说罢,大家又笑。

王贵娴仍然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刁富贵刚想说什么,他老婆在旁边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也可以这样说吧。虽然我高某人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可也不能不考虑它是否在自己可接受的条件范围内进行投资,毕竟是八百万的项目工程,撒在水里恐怕也能把河水塞住,对吧,老兄!”高宏之长长的吞了一口烟说。

“贵娴,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跟你说……”

“屈主任,这你又错了。”

这时,屈共志腰间的传呼机响了,他看了一下号码,是办公室的,他忙把这张七百多元的“文物”放回兜里,三步并作两步走回办公室。

“各位老兄,我有件事倒是想请教请教你们。”屈共志说道。

大家随即一阵叮叮当当的,菜还没有上,几壶酒就落肚了。

“不放假真***水费电费又要多,干脆除了民政办那几个人,其他人都放假。”丘正清自个儿在嘀咕说。屈共志在旁边听了,刚才还是一阵激动的心情突然间又掉入到了冰点。

“嗯。”

“上班期间离开工作岗位跑到外面去,这是对工作纪律的漠视,罚谁该怎样罚当事人都是理亏者,绝不敢说三道四。可是,晚上是下班时间,完全属于个人可自由支配时间,人家中意到哪玩就到哪玩,中意到哪干啥就干啥,反正第二天能赶回来上班就行了,关别人卵事!”

“好,兄弟!有胆气,将来你一定能成大事。拿来。”

三人边说边走,回到村子后,看见人们东一堆西一群的在讨论着什么。

“阿才,咱们兄弟每次聚会都有个主题,这次……”屈共志把酒一饮而尽说。

“我相信童子手!不会错的。”瞿春林显得信心十足地说道。

“我说是了,果真是她。”屈共志想不到会在这儿碰到一位同学。

“是又能怎样?镇政府又没有本事把放火的人抓着,除了积极扑火之外别无它法。”

“这,老领导,咱们还是别谈这个话题为好。”李国治说。

“从你这句话,我就知道你心里有话。”上官云清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其实,这世上有许多事情大家明明不知道是那么一回事,可谁也不想把它截穿,尤其是在咱们这个国度,这种心理文化就如长江之水,源远流长,经久不息。别说古代的时候了,就拿五十年代后期生的那些亩产万斤谷的荒唐事吧,能有几人不知道那是‘水货’?可大家非但没把它截穿,还跟吹气球似的争相把数字一个说得比一个还高,还玄乎。之所以会生这样的事情,可以说与当时的某种社会氛围无不大有干系,不是某个人可以凭着良知就可以改变的事实。许多事情就是这么个样,虽有前车之鉴,但咱们仍然不能把它作为后事之师,只能由后人去评论,不知是可悲孰不可悲。”

“这是一个永远都道不清的话题,在现实工作中咱们都无时不被这种氛围给围住,让你无法动弹,老领导,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也知道你想对我说些什么东西。”

“你明白就好。你还年轻,前途无量,我跟你说这些东西无非就是想让你在今后的人生仕途中尽量少走些弯路,也不枉了咱们相识共事了一场啊。好了,好了,这么个敏感的话题咱们还是别作深谈了,还是聊些其它闲事轻松。”上官云清摆了摆手说,“常常听说基层工作难做,可到底怎么个难法,我还真没有亲身体验过,你下来也差不多一年时间了,想必深有感触,能给我聊聊这方面的话题吗?”

“老领导,这个话题对于我来说也很沉重,我想用如坐针毡,有如坐在火山口,可能你会说我夸大其词。”

“哦,有这么严重?”

“咱们这里的基层政府一年四季除了疲于应付各种检查、考核,就是想着别让自己的地盘出现有什么丢地方面子的事情生,基本上没有什么精力想如何展地方经济的事。”

“我也曾听有人这样唱,粤北粤西计生维稳,广州深圳引资收税,就是说穷的地方疲于应付检查、考核,富裕的地方一年到尾搞经济,由此造成穷的地方愈穷富的地方愈富,想必不能简单地一味埋怨落后地区的干部队伍不能干事,而是有太多的东西缚住了他们的拳脚,而缚住他们的那些东西又直接关系到他们头上的乌纱帽,他们当然得先考虑如何保住头上的乌纱帽才会去想其它事情,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许多检查、考核也都是必须的,只是执行起来有些走了样。就拿上访这项工作来说吧,上面只讲数量不论原由,不分黑白把责任一古脑的都算在上访者所在地的政府头上,造成现在有道理的人要去上访,没有道理瞎扯闹的人也把上访当成了对地方政府的杀手锏,有事没事的也到上面去走一遭,你地方政府还不得不出钱出车请老爷似的把他给请回来。”

“我也曾经听说过这样的笑话,说有的人到北京去旅游,没钱买车票回来时,就到广场大吵大闹,对保卫人员说他是来上访的,结果也跟你刚才说的那样,这人所在地的政府不得不专门派人把他给接了回来,多荒唐!”

“基层政府的干部一年四季忙个不停,有许多乡镇一年下来的周末都被‘充公’,而且是没有一分钱加班费的,可是镇干部们的待遇普遍都很差,就拿咱们龙山镇来说吧,我听干部们说,我到任之前,他们每个月的只能拿八成工资,而且还不能按时放,还要东扣西扣的,能领到手的就更加的少得可怜,即便过年时也只能个三头几百的年终奖金,哪象省市机关的干部那样四大节日每个节日每人有补助一千元的待遇?所以基层干部的工作积极性不是很高,甚至普遍都存在有很大的怨气。”

“基层干部是国家各种方针政策的最终落实者,执行者,而他们的境遇竟会是如此的令人担忧,这个问题不好好地解决,上层即便再能想能干,而广大的基层干部连三餐饭也成问题,当然谁也不会尽力去工作,又能管啥用?唉,说好聊些闲事轻松一下,可谈来谈去,谈的还是一件不能让人轻松的话题。不说了,不说了。”上官云清连连摆手说。

“老领导一贯忧国忧民惯了,谈论什么话题都是一个样啊。”李国治起身告辞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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