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火爆的四长老先沉不住气,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黝黑的皮肤上泛起不自然的红光,怒喝道:“臭小子乱说什么?”手中的动作一缓,被姝染抓住空隙,蓝绸倏地飞出,在其脖颈处飘然而过……

白天的激战中也见识过姝染的防御能力,感知到这丫头本是没有内力,靠着浮云山人士不死不伤的特质勉强抵抗,所以也对她并未抱有太多的警惕之心,中招的三长老本是年迈,此刻脖子被蓝绸勒得面红耳赤,脸颊上的皱纹扭成一朵菊花,手中的长鞭扬起妄图将姝染一劈为二……

昏昏沉沉中,下沉的身体被熟悉的气息包裹,“祸水,你……难不成……想压死我不成?”

“是,奴婢恭送阁主大人。”四名婢子俯身膜拜。

“老三也是被逼的啊,这小子功夫太好,若不是老三声东击西,恐怕咱们讨不到好处啊。”四长老撕下一布条帮上自己腰际的伤口,不忘为三长老辩护。

虽然多带了个人但身手依旧矫健,一会出招霸气狠绝,一会高飞如鹤,意念凝聚,真气注入拂尘之中,浮云踏尘,转瞬间已与三人拆招不下百次,度之快就是让见惯高手的六位老者皆是咋舌……

启夕眉头凝重,如此压迫式的气息恐怕对付不易啊,一个两个三个还能招呼,且全身而退,而六个恐怕真是不行,况且还有祸水在身边,“待会我解开你的穴道,内力一恢复你就逃,听到了吗?”附耳轻言,带着若有若无的情愫,只要你安全,那么再危险我都敢拼。

谷风无奈一叹,一掌劈在笙容陌的颈际,一把将被打的七荤八素的笙容陌杠在肩上,本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保重……”二字。

姝染嘴角抽了几抽,这未必也太……转眸仔细打量着远处打坐的启夕,细细看来他的确是不凡的,绝美的容颜胜过女子,却丝毫没有丝毫脂粉气,有的只是男人的霸气与安全感,脖子一歪,左看是美男,右看也是,怎么自己以前没有现?现在在看去他身上还真有几分书生的儒雅气息。

“呵呵,当我没说过。”笙容陌躲在姝染的背后低声道:“帮我说说好话啊,我们可是好兄弟呢。”让她回家还不如去死来得干脆,老爹老娘定会抗出一大包的针针线线让自己绣龙刺凤……头疼啊……头疼……

相比笙容陌的雀跃,可怜百里无医只是暗自伤神,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自己这一身布衣如何匹配天上的仙子。

“那是你们小丫头片子的想法,今日的6家牵动的可不只是朝廷,转入黑道恐怕也不容易吧,江湖上的断魂阁恐怕也是6家的一根大刺吧。”启夕无奈的反驳道,讽刺的瞟了笙容陌一眼,转至姝染已变得柔和不少。

“干得好,哥们,要不你把6家掏空来建设我们的黑道家园如何?”笙容陌怎会不知道天下富6家,若是有6家产业做支柱,便是再好不过。

“那你以后在我身边老实呆着,我以男人的身份向你保证,你会非常非常……非常的安全。”启夕别过脸,掩饰脸上的绯红。

“我又不文弱小姐,别忘了我姝染可是与天同寿的,你死了,我还没死。”姝染吼道,那清亮宛若莺啼的嗓音在这无情嗜血的打斗中格外的醒目唯美,其实姝染更想说得是若我现在武艺建在,她一定会帮他的,虽然这臭道士人品低劣了些,但比上人品更为低劣贪图自己美色的秦嶱便是完美至极。

“喂,看来你那未来夫君很可怕吧,本尊想他定是个高手。只是天下间却没有我秦嶱办不到的事情,”魅惑男身形一闪挡住她的去路,“本尊有个好主意,只要……你做本尊的夫人,那么本尊的手下甚至本尊都是你的人,任你调遣如何?”

启夕指尖颤了缠,回忆起中毒之后独属于她的温柔,心好像被无数蚂蚁撕扯,唇际一勾,冷哼一声,踱步而出,朝对面姝染的房间大门狠踹了一脚,见床榻上躺着一个身着蓝衣的人面朝墙壁而卧,床榻上布满了各类散着属于姝染体香的幽兰,绽放着属于它们的妩媚动人。

“呵呵……”姝染颜面轻笑,扯着笙容陌的袖子道:“定是你没用对法子。”

感觉到对方眼睛中闪烁着的晶亮,不由啧啧叹息,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可怜那个悲惨的男人不知道能不能在临死前再见上他心爱女子的面哦,不过既然是谪仙侯爷的苦心,自己又何必说穿,只是淡淡的提醒了句:“看事情不要看表面,小孩子家家的不要那么心狠得把什么人都一棍子打死,搞不好某些人在背地里哭得跟鬼一样,看着就心疼呢……”

“你要不要脸……”笙容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妖女体力也忒好了吧,活动量那么大还脸不红气不喘的,就是偶尔被自己的长指甲刮出一条血丝,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这是人吗?血凤珠向姝染脖颈处卷去,喃喃道:“看我不勒死你。”

笙容陌本是被尽尘侯爷困在府中,虽无聊了些但也算好吃好住,偶尔还能听美男吹奏思念小情人的矫情小曲,偶尔小心肝被触动那么一下下,揪心个一会会儿,哪知某夜被某个不长眼的敲晕装在麻袋里受着颠簸,偶尔抱怨个一两句就被敲晕,一路过来不知被敲晕了多少次,绝大多数是昏昏沉沉,而且不管吃不管住,过得简直是马铃薯土豆的日子,不见光只做有氧呼吸。忽感麻袋解开,全身轻松,周围的空气似乎也清新了很多,茫然的揉了揉惺忪的眸子,眼前白茫茫的幻景淡去,依稀可见人头晃动。

兰启夕握着拂尘的手紧了紧,薄唇微抿,眼角努力掩饰着不悦的神情。

启夕眼角闪过一阵复杂,似乎感应到什么倒也不反对,只是淡淡的说了声:“天下间商人善于为利而图,只是中间存在的风险往往会将利偏向一败涂地。”不知是警告还是讽刺。

“那个啊,我怕她又当饭吃,这个吃多了不好。”

“童谣不是唱生女只为6家媳吗?造理说该贴上去,为何要逃呢。”虽是这么问,姝染心头的小算盘又开始拨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