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拉着赵六道坐下,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出现在上石村的时间谁能证明?虽说这画像上的女子与我有几分相似,我怔忡一下,表示一下惊愕非常合理,至于我是女子,秦诉师又是怎么知道的?”

小厮拿出一张宣纸写好的物品递到了罗县丞的面前!县丞看了一眼,言道:“你跟我来!”

柳七扔了砖头,回头看到赵六道一袭青色的粗布葛袍,站于黑夜之中,身材挺拔,像夜色中一把未出锋刃的宝剑一般。

柳七挑眉,唇角一勾,笑得几分优雅,“这么说来,我若是再纠缠,只会让人觉得我故意针对重诉师!?”

赵六道突然觉得一阵心底毛,一抬眸看到一脸邪恶笑意的柳七,柳七一双色迷迷的眸瞳盯着他,他脸色一黑,沉沉的一哼。

在饭菜的热雾中,六道那张俊逸绝伦的脸庞朦胧蛊惑,柳七心中感叹,真他娘的秀色可餐!

柳七头也未抬:“吃什么拉什么啊?那他们只能吃屎了!”

柳七冷冷一笑,邪肆的眸子里泛起一丝戏谑的笑意,走到吕大夫人面前,缓缓而道:“大夫人对吕大爷情深义重,柳七看了之后感动不已,若大夫人舍不得让衙门将尸体带走,那柳七便再命人放回去。让衙门多派多衙役过来看管也是可以的!等事情水落石出,再入土为安!”

六道猛然回神,手有些颤抖,替柳七夹开一块开始腐烂散着恶臭,还流着黄黄液体的肺叶,少年墨黑的眸子里有隐忍的光华,觉得大便都比这看着舒服点。

钱捕头意味深长的瞟了柳七一眼,这才开口言道:“这到底是衙门,省时度势你懂吧。呆会去了吕家,随便看看就好了,吕家大夫人送了不少的东西,请县令大人赶紧破案,要不是万家把动静弄得太大,只怕这案件早就破了。死者还是应该入土为安比较好。”

赵六道那低哑的声音匆忙的响起:“没有!”

“今天招的这几个捕快都是些花架子,连我家婆娘都打不过。”

六道冷哼,接着替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烤鸡腿去了。

柳七看了一眼旁边的六道,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言道:“衙门招捕快!”

而司徒澄肯定不敢让自己的官途有任何的污点,就算东陶村输了官司,只要不威胁到他的官途,也没什么?再说以司徒澄这般薄冷无情狠辣的性子,不会因为一个曾经收养过他几年的村子,就付出一切。

黄大人一愣,目光烦躁的看着柳七,“你又什么问题?”

柳七微微愕住,赶紧言道:“黄大人先别动怒,说不定您马上就要儿子了呢,柳七略微一些岐黄算术之术,算出黄大人命中会得有一子!”

秦重觉得这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漫不经心的摇着纸扇,“陶村长这是担心重斗不过那个柳七?”

二柱见妇人们骂得这么难听,那脸色也变了,愤怒道:“是不是靖河的鱼王,你们让我看看不就行了吗?我们这里有鱼王的图像,对比一下,如果不是我们也不再纠缠!”

秦重那双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若有所思:“那我帮你们去查查,有没有好心的村民将义庄中的病逝的一个贵族女安葬过。”

村长站在柳七的旁边,被柳七那声吼,吓得烟杆都掉在了地上,村长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抬起双手向下压了压,言道:“都静静!”

柳七清眸潋滟,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小脸露出明媚的光芒,一瞬间扑到赵六道的身上!

“这意思就是上石村以后不可以再在靖河段捕鱼了!”老杨站了起来,又接着说了一句,“东陶村这回请的是大夏第一诉师秦重帮忙打的官司,肯定输不了!哎……轮到我换岗了!”

秦重怔住,黑眸深处有抹难隐的光芒,“凌将军叛国之事,证据确凿而且还是由三司亲审的,怎么可能有错,不过就算有错。要提出上诉也得由凌将军在世的亲人提出,现下凌家满门被诛,已经没有直系亲人了。就由得朝中四品以上的大臣提出审请重审才可。”

“可你不愿意回去再过那样生不如死的日子!当你看到孟玉妹有个温柔疼她的夫君,而你的夫君又是人渣,便心生妒忌,你觉得上天对你不公,于是想来个偷龙转凤,害死孟玉妹,由你来代替她的位置!”柳七目光犀利,语气清冽,走到孟晴妮的面前,言道:“小桃现了你的不对,你怕被她看出来,所以你就把她卖了!至于孟玉妹,你将毒物参入保胎药中骗孟玉妹服下,孟玉妹死后,你就将她的尸体抛入了河中。”

那男子站在公堂中央,身材修长,语气果断,指着站在旁边的石京夫妇,一字一句的说道:“黄大人,依我看来,死者跟石夫人肯定有着莫大的关系!”

赵六道伸手拿开柳七的魔爪,别过脸去,看到她手里的一把乌藤,问道:“这是什么?是草药吗?”

石京对自己夫人极其宠爱,见石夫人泪眼汪汪,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头一紧,对县令言道:“黄大人,贱内身子不适,请大人不要再刺激贱内了!”

黄大人皱眉,脸色有些不悦。

“自己做过的事情,怎么的不敢承认?”柳七眼底闪过一丝讥屑!

梁全见柳七比自己还理所当然,顿时怒了,“你住手!”

真不明白如意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去弄清楚一个无名死者的死因。赵六道直觉柳七心里藏着事儿,却又不知如何去问。

梁全见有人质疑他的验尸能力,哼道:“你一个无知的刁民知道什么叫疑点?我验尸十年了,从未出过什么差错!”

柳七那头如被狗啃过的头如今已经长得顺眼了一眼,她用块碎布条将头绑在头顶,喝了桌了一碗粥,也没见到赵六道的人影,想着八成是去河道里捕鱼去了,便提了个筐打算去接应一下赵六道。

“是烤野味,已经卖完了。”赵六道收拾着东西,低哑的说道。

赵六道默默的看着柳七做这些,突然问道:“如意,你怎么会弄这些的?”

却见赵六道那脸上的肌肉又抽搐了,于小含又乖巧的喊了一声,“六道哥!”

漕天狼看了一眼,哼道:“早拿出来不就没事了吗?你没零钱?”

“他们收到钱,就会去别的地方买个姑娘过来祭神!”于大娘收拾着东西,“家里连吃的都没有了,哪里还有钱上交啊。”

赵六道挂在腕间的绳子轻微的晃动了一下,他目光幽深,黑眸透着锐利明亮的光芒,伸手缓缓的将网拉上来。

赵六道嗯了一声,顺手关了院门,提着两条咸鱼进了屋。开始生火做早饭,一边煮着咸鱼粥,一边找出家里的破网出来开始补!

“我觉得这老母鸡既然是家养的,肯定对主人很熟悉,所以抓它的时候没有挣扎,你说要是我抓了你家的鸡,你家的鸡不会叫吗?郭大姐还说她一直在家里,总不能看到我偷了你家的鸡,你都不叫唤的吧?”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

柳七来到村长家里,正好看到昨天那个小孩子豆娃,她朝豆娃招了招手,“小弟弟,你过来。”

第二天,两个人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吃着饭,院外又开始闹腾了。

跟在梅财身后的几个青年也指着柳七骂道:“外村来的,就是没好心,花言巧语的欺骗了于小含,还把财从小养到大的富贵给拐走了!”

“小含,你怎么来了?”牛大强吃惊道,有些尴尬的抓着后脑。他家和于家一直交好,两家也希望两个孩子在一起。

赵六道咬牙切齿!

柳七吃饱,推门而门,今天是阴天,初春,春寒料梢的,她裹了裹粗葛的外袍,一袭灰色,广袖宽摆,脸蛋略显些女性的阴柔,不过她这前拿木炭将眉毛画粗了一些,倒也有几分英气。

村妇一身深青色的粗布锻子,头顶绾着的髻上插着一把陈旧的木梳,妇人推门而入,见到赵六道,脸色一喜,“六道啊,你还活着啊!真是想不到呢。”

赵六道应了一声,“我去问店家再要一床被,被子,睡地上!”

“好好的一张皮被你毁了!”柳七惋惜道!

外面寒风凛冽,泼在地上的水咔嚓咔嚓的结着冰,睡到半夜,土炕渐渐有些凉,柳七就着雪光,迷迷糊糊的将放在中间的那碗水给倒掉,缩进了赵六道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