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时半会好不了,就只能等明天了,明天若是还没有好,就再过两天,我想你们也是可以理解的吧。”县丞语气藏着一些尴尬,想着县令大人这是在逃避啊,一方有大官撑腰,一方又说得句句在理,都牵扯到谋反叛逆的事情了。

秦重微怔,被噎得无话可说。

“你上石村的,为了自己的利益自己会这么说,不过秦重也有证据,说秦重并非恐吓村民。”秦重冷冷一笑,挑衅的看了一眼柳七。

柳七一声长笑,笑声似划过清空的音符,悦耳明净:“是不是过了,秦诉师最清楚,我们村子穷,请不起像秦诉师这般大的人物,柳七见不得村民被人欺负,只得自己勉强出马写出状纸提出控诉。”

村长夫人急道:“赶紧的把鱼抬走,别让人家看到了!”

秦重打听不出任何的消息,只得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坐地城中的一家酒馆里,慢吞吞的喝着酒。

村民们脸色有些难看,开始叽叽喳喳。

于小含点了点头,“不过秦诉师还跟伯父说了,如果上石村出双倍的价钱,秦诉师就替我们把水域判回来。”

老扬喝了一大口酒,那脸色顿时笑得花枝乱颤起来。

秦重第一次见到一个无权无势的布衣居然还能这么嚣张的,笑道:“你若做了我的书童,以后也会跟着我沾光,到时候走到大街上,只要报上我的名号,谁都会给你三分面子!”

秦重俊逸的脸庞扯过一丝冷笑,“那丫环小桃现在在何处?”

“喂,小兄弟,都烤糊了!”排在前面的一个大叔好心的提醒!

“六道,你先把东西准备好,我去趟后山。”柳七笑眯眯的看着吐得一脸肾亏的赵六道。

柳七见赵六道离开,这才将目光望向窝在石老爷怀里的女人,言道:“石老爷,我记得你刚刚说过,令夫人有一双生姐妹,曾经在府上住过一段日子,后来被家人接走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石京就更加不相信了,“你是谁?!怎么在此胡说八道,我夫人现在就在轿内,死者怎么可能是我夫人!”

“石老爷,你确定死者就是你家的丫环吗?”柳七那双幽深的目光里泛着意味深长的光芒。

“请大人准许梁仵作再检验一下尸体,我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想让梁仵作指点。”柳七指了指梁全,她这么说,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这是给梁全台阶下啊。

村子里停放着一具尸体,任谁也都不敢过去看,尸体用白布盖着,若大的广场里透着一股诡谲。

梁全捂着口鼻,皱眉言道:“回大人,已经全部验好了,应该是失足落水而亡,尸体上没有明显的外伤,又是经过长期的河水泡过,看不清模样,小的觉得就以失足落水定论了!”

身边,是少女清浅的呼吸声,赵六道轻轻的推了推她,她没有出声,明显是睡着了!

柳七好奇道:“是什么大官?”

“嗯。”男子淡淡应了一声,抚摸着手心的荷包,荷包上绣的是一个楚字。他的指腹磨挲了许久,这才缓缓而道:“回京吧。”

赵六道终于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那要怎么做?”

“不知这回交多少钱?”柳七恭敬的问道。

柳七拉住他的手,“漕帮的人为何收钱?”

赵六道一网洒了下去,然后再收网,只网到了两条比较小的鱼,看了一眼,便扔回了水里。

村长夫人见赵六道把脸挡住了,有些失望。她从篮子里拿出几条年前腌好的咸鱼塞到赵六道的手里:“这个是给你们。我还得感谢他昨天帮我们把老母鸡找出来。原来真是那郭氏偷的,她娘家的弟弟在城里的堵场输了钱,欠了一屁股的债,过来求她帮忙,她不敢跟我们说,就打起了家里唯一的老母鸡的主意,幸亏小柳把这件事情查出来,我们赶到郭家的时候,郭氏的弟弟正打算把鸡拿到城里去卖呢!”

郭氏摇头辩解:“不是的,婆婆,我没拿豆娃的那份,我是把自己的那份给爹娘的。”

村民们忍住要吐槽的冲动,忽视村长夫人那不要脸的表情,其实村长夫人年轻的时候,是城里员外家的大女儿,长相黑肥,塌鼻细眼,嘴还特别大,脸上长了麻子,那是十里八乡人见人怕的丑女!村长当时家里穷,人家女儿又自愿倒贴嫁妆过来,于是村长的父母就将这事情给答应了!

柳七看着于小含落跑的背影,言道:“真是个害羞的小美人啊!”

“那不是瘦狗,那是我家富贵!也不知道你今天使了什么手段,富贵一直跟着你跑!结果许久不见它回来!”青年言道。

牛大强脸色极黑,“你,你怎么可能!这回不算,我要跟你比别的!”

柳哥哥?!赵六道突然撞到了门槛!额头生了一个巨大的包!鼻子也肿了!

“……”赵六道脸颊又红了!

“……”赵六道俊脸一片窘迫,埋头缩在了被子里,连外袍都没敢脱下!

柳七拔动了屋中的炭炉,腥火的炭火映亮她那张貌若桃花的脸庞。

狼看到烤肉,呜咽的叫了一声,身子便朝烤肉的方向冲过去!结果一只被套住了脖子挂在了树上,一只被雪里突然刺出的竹尖刺穿了喉咙!而另一只掉进了陷阱里,被地面上陷下的雪堆活埋在了里面。

赵六道将碗放在中间,“你是女的,我是男的,男女有别!放碗水在中间,你我秋毫不犯,我……”

赵六道起身,离柳七远远的,这回不敢再扛柳七了,他知道自己皮相,所以才会把自己的脸弄脏,而且这几年这面相越长越漂亮了,他更不敢把脸洗得太干净!

“我前年穿过的!”后来身子长高了,就穿不下了!也没舍得扔。

柳七捡了角落里一捡粗一点的棍子,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看到一脸污黑的少年目无情的一桶一桶的往院子里来返打水!她被浓烟呛得咳嗽起来,一边着着少年灭火,一这伸手给自己把脉,烧是退得差不多了,身上的余毒吃些甘草和金银花差不多也能解了!

柳七抓着赵六道的衣摆,冷得牙齿在不停的打颤抖,说道也变得扭扭曲曲起来,“我说,你扛人怎么跟扛棺材一个手法?”

半晌,棺外少年才出声,少年年纪不大,刚刚变声,那嗓子怪怪的,像公鸭般:“你还活着?”

而白眼狼就是此时坐在豪华马车里,接受盛京少女抛瓜果香帕肚兜示爱的司徒澄!

六道缩回了手,接着搅动着锅里的粥,俊美无双的脸上有丝尴尬,“太小了,戴不进去!”

柳七有些自责,叹了一口气,“下回我来缝吧。”

六道白了她一眼,他记得她被缝过一次衣服,结果把衣服的袖子和领子缝一起了,还缝得很结实,弄得他费了好半天的劲才将线拆开。

“你这些年来是怎么活在这世上的!”六道闷闷的说道。

“什么意思?”柳七挑眉,幽深的目光里带着一丝邪邪的光芒。

“就是觉得你怎么会连女红都不会。”六道端着粥,递了一碗给她。

“谁说女子一定要会女红的?六道,你这是有性别歧视,这样是不对的啊,你知道吗?看不起女人,都他娘的是人渣!”柳七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是不是应该像你一样,把娘们当哥们,把爷们也当哥们?”六道愤愤的说道,那嗓子说话出来实在是又低哑,好像还喝着风,像公鸭般一哑一卡的。

柳七若有所思道:“我有吗?”

说罢又色迷迷的看了六道一眼,“我就把你当心肝儿!”

六道埋头,大口大口的喝粥啃馒头!手指还有些肿痛,他英挺凌厉的眉宇皱了皱,也不去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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