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对轩辕绝又敬又畏,丝毫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侍候着。

水溶忙命卫风将车停靠在一边,耳畔传来一片不满之声,水溶神色一凛,看了看身畔的黛玉,低声道:“玉儿,你在车内等着,我下去看看!”

这里,说着指着这一片辉煌的油菜花:“还是几岁的时候随着父亲来的呢,父王不独喜欢名胜古迹,更爱寻那人迹罕至的趣处!自父王去世后,我便很少单独来了,今儿忽然又想到这里,恐你不喜喧嚣繁华之地,故先带你来这里清静一会。”

黛玉从没有逛过街的,自然非常好奇,何曾见过这等景象,一时间左顾右盼,一双水眸便瞧不过来。

说着抖开袍子,黛玉见状忙站起身来。秋霜便给黛玉比划着,水溶旁边看着笑道:“秋霜姐的眼力果然是好的,这件衣服玉儿穿上大小差不多!”

他虽不知道女儿对水溶如何,但听她话里话外总溶哥哥地叫个不停,而且是一脸的娇俏,感觉黛玉对水溶应该是喜欢的,他虽不十分清楚黛玉对水溶的感情到什么程度,如果真是如此,那到时候女儿也不至于会怪罪自己说话出尔反尔罢!

水溶起身道:“伯父,且请随小侄来一下!”

那日在太妃寿筵上,太妃话里话外对王夫人的告诫,贾母也听得出来。林如海的一番话,贾母也是思忖了好久,她不得不承认林如海所说不无道理,自己终是年迈之人,能护得黛玉几时呢。

黛玉水眸一闪,抿嘴一笑:“现在姐妹们都得了这个法了,这园子里有一位妙玉师傅,听说她亦有此好,巧得很,也是姑苏人。只是她现在带修行,不然女儿便可多和她亲近亲近了!”

林如海尽量地将话说得婉转,贾母是深明大义之人,做事深谋远虑,相必此番话她该明白是非轻重。黛玉是她的亲外孙女,即使疼爱宝玉也会分得清利害,即使不顾及黛玉,也会念及贾敏。

惜春扭头道:“二姐姐,虽说园子里风景好,可是看久了也就没什么新意了,既然有这样的机会,那为何不去随喜随喜呢,不然把这大好春光也辜负了!你说是不是啊林姐姐?”

黛玉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地回绝道:“多谢表哥惦记着,你这一片心意我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时不怎么用这些东西的,收了也可惜,你还是给其他的姐妹们吧!”

当年,此人对贾敏的爱慕他是知晓一些的,夫妻俩彼此两情相悦,磊落无私,且又心胸均如光风霁月,每每花前月下,伉俪二人回忆京中的旧友时,林如海常与贾敏玩笑,说她当年有如此多的爱慕者,却终嫁给了自己这么一个淡泊之人,而贾敏则不以为然,她自甘淡泊,那繁华富贵终是如浮云一般,无人情可言的日子并不是她所期望的。

黛玉想到父亲的嘱咐,忙道:“老太太,父亲此来是有些私事要办,一是来述职,二是看看玉儿在此可好!恰好赶上北静太妃的生日,故被王爷邀去了府中。”

黛玉含笑给太妃行了礼,复又见了贾母王夫人邢夫人,贾母笑向太妃道:“玉儿这孩子在府上倒是叼扰了!”

不觉扯了扯水溶的衣袖,以目寻问。

水溶笑道:“伯父,此次进京,前路吉凶未卜,此次回去,定要小心行事!”

若愚听了撇了小嘴,翻了翻小眼瞪了一眼舅舅,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楚江南打量了黛玉几眼,笑道:“难怪你姐姐成天地夸,妹妹这容貌气质,确实是逸脱俗,这江南之地的女子果然是灵秀!”

太妃见水溶在,便笑问道:“这两日你们兄弟俩可是忙坏了,我说过,不必闹这么大动静的,没成想还是惊动了不少人,如今南方久旱,百姓生活困苦,这老天怎么就一点子雨也不下呢,咱们还在这里闹什么生日,哪有这份心情呢!”

惊诧下一双水眸竟忘了移开,打量面前的此人,潇洒如玉树临风,气质卓然,一双清眸含笑看着自己,此人的模样,似曾相识!

见说到水溶,北静太妃笑道:“今儿反正也不是什么正日子,就由着溶儿和凌儿在前面待客罢,我不耐烦热闹,索性便在后面待着了,只要紧的诰命们来了陪着说会话便了!”

怡和居的厅堂,幽香缭绕,彩绘辉煌,气氛肃穆。

忙近前见礼,一面眼角余光恨恨地瞪了彩云等一眼,心里埋怨着彩云等不提前给自己递个暗号。

众人一听便知道藏不住了,宝玉只得抬头,王夫人见他此时脸上虽消了肿,但仍有紫青的痕迹,心里一面心疼,一面目光狠狠地扫视着众人,口气依旧冷冷地道:“昨的事,别打量我不知道,宝玉的事,我是丁点也不会疏忽的,老太太宽恕了,不等于我不过问,这是哪个没长眼的,踢了宝玉?”

黛玉笑而不答。

与晴雯扶了宝玉回到孡红院,众人后面跟着,晴雯自去找出了药,袭人接过来小心翼翼地给宝玉敷好,一面叹道:“也怪你去的正是时候,偏偏这么巧,怎么就撞到脸上了呢!”

雪雁道:“在屋里歪着歇息呢,我去看下,唤姑娘起来罢!”

探春握着黛玉的手,诚恳地道:“林姐姐,你一番肺腑之言,令我多年的烦恼烟消云散,心里轻松多了!我代环儿和姨娘都要谢谢你才是!”

探春见状不由脸色严峻,一双星眸盯着赵姨娘,赵姨娘却故意没看见她的暗示,向贾母行个礼,方陪笑道:“老太太,我刚听说娘娘要姑娘们进园子居住呢,我便琢磨着,能不能~”

宝玉觑了觑黛玉手中的锦帕,也不觉赞道:“这么看来,以后让晴雯也向妹妹学着点!”

黛玉见迎春恐自己误会惜春的话,忙忙地解释打圆场,不觉莞尔一笑:“二姐姐不必为四妹妹遮掩,四妹妹年纪小,不是有意的。其实我平时就不大喜欢这些繁琐的饰,习惯了!”

心内一凛,若说贾家人没有人情罢,也不尽然,此时一家人对泣便是最好的说明,可是当初对母亲竟是如此地寡淡,全是一个利字在做怪,如今元春贵为皇妃,自然能给家族带来荣耀,而母亲当年随父亲归居姑苏,断了贾家人攀附的妄想,故才置兄妹之情于不顾,多年不曾有音讯。

听着水溶话里明显的揶揄,山子野转过身来,脸色微敛:“这桩心事或许便可了了,建完之后,我便要出外一段时日了!”

黛玉点头,脸露笑颜:“还好,与姑苏的祥顺斋味道相关无几,想必前两日紫鹃从王府带回来的也是在那买的罢。”想到水溶的关心,心里一时甜滋滋的!

轩辕雪一扣,初是笑了,后听到读书时秀眉一蹙:“不好,我不要读书,只要有人陪我玩就好了!”

现在自己年轻,王叔的动作又开始渐露端倪,在朝中诸事上自己处处掣肘,暗明里暗时地处处针对刁难自己,蔫知不是他背后怂恿操作!

说罢叹道:“那弟弟日听了你的贴身小丫鬟所说你在这里的情形,甚是牵挂!想妹妹一人远离伯父来此,身子又弱,怎么不让人惦记心疼呢!”

旁边的宝钗脸色越见不自然,薛家虽是皇商,但她自恃也是书香继世之家出身,父亲在世时也曾教其读书识字,每每也广有涉猎,虽表面随和,但骨子里也是个要强的,在薛家也是个尖了。

黛玉抬眸一看,却是一盒子姑苏的精致糕点,全是自己平时喜爱吃的。

紫鹃闻言,见水溶对黛玉如此关心在意,便知王爷对姑娘的一片心意,她本是聪慧伶俐之人,便笑道:“既然王爷如此牵挂姑娘,为何不找个机会见上一面呢?姑娘如今在府里倍觉孤单,如果有人真心实意地关怀便是莫大的慰藉,奴婢们虽时常劝解,但并不能解姑娘的思乡之情!王爷既然与姑娘有旧,那岂不可以慰藉一下姑娘的寂寥?”

听着哥哥的解释,紫鹃不由失笑,何时哥哥也这般地琐碎了,于是眨眨大眼睛,抿嘴一笑:“如今老太太将我派给了林姑娘使唤,是林姑娘给我起的新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