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二字咬的极重,像是嚼卿狂的肉一样。

说到后面两个字,他的声音忽然低弱了下来,水灵灵的眸子像蒙了尘,快闪过一丝阴霾,他们是一家三口,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呢?为什么别人可以一家人幸幸福福的生活,而他却连爹爹也不能叫一声?

如果是雪恨明媚得像阳光,那花迟就是仙中月华,淡淡的,温柔的,任何人多看几眼都是一种亵渎。

“啊——”

日后,就算再有人说澹台沧澜弑兄杀父,天下也没有人再信了。

但凡只要他们露出真颜,几乎没有哪个能不感叹一声他们的美貌!可谁又知道,便是这样好看的人,杀起人来毫不手软,加上他们尊贵的身份,可以说这个世间除了澹台逸,没有任何人能让他们这样妥协。

澹台逸微微蹙眉,没有回她,只是不动声色抽回衣袖,转身刚要离开,忽见眼前身影一晃,云绯的身子似乎摇摇欲坠,澹台逸紫衣一动,扶住她的手臂,稳住她的身形。

简直残暴至极!

这红衣服并非婚服,是裴梦薇给她准备的一件红色霓裳,她多么想此刻穿在身上的是一个女人梦寐以求的新娘红妆,可是也许与她来说,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朝前抬了抬手,制止了禁卫和羽林军的举动,只阴鹜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澹台逸。秋高气爽,阳光闪烁下,整个大殿静默如斯,一身紫袍冷魅的男人气息狂妄,那种绝杀几乎能吞弑一切鲜活的生命!

一句不明不白的话,不清楚的人以为是指这场婚宴,清楚的人却知道,所指的是这万里河山!

叶飘飘坐在下面的宴席中没有动,不一会儿,便听到大殿内传来山呼万岁的声音,叶宁的眼睛滴溜溜四处搜索着,像是在找什么人。

“汐儿,我问此话没有别的原因,只想提醒你,要报仇,还是得要借用皇上的力量,仅凭我们想要毁掉叶飘飘,毁掉逍遥楼还办不到,你放心,大燕京想要她死的人有很多,已经有人在动手了,我们只要配合就好。”

徐公公满意的点点头,将皇帝的话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一遍,看着裴秋炎道:“裴丞相,接旨吧!”

叶氏的哭声像一道箭光刺进了段妙汐的大脑中,她的身子晃了一下,“噗通”笔直跪在段玄身边,捂着嘴呜咽着,两行泪水唰的就冲洗下来,捂着捂着压抑不住,干脆将手指伸进嘴里,使劲的咬,咬得两手血迹斑斑。

出乎意料的答案,叶飘飘似吃了一惊,却又在那一刻有些明白,当年的澹台逸为何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活下去,因为他的尊严,他的气度,他的身份,他的骄傲和矜贵不容允任何人践踏!

朝叶飘飘招了招手,他轻轻一笑:“把这两张半卷圣旨拼起来,一起看看内容怎么样?虽然圣旨是假的,但当年先帝逝世前立遗诏时,段玄和裴丞相几人都在场,段玄肯定知道遗诏的内容,既然伪造,内容必定不会作假!”

他站起身,缓慢地拂去衣袖上的灰尘,俊美的面容即使在夜里,也能瞬间让人砰然心动:“美丽的姑娘,你手上的东西是我要送给未来娘子的见面礼,你确定你要收吗?”

“你……你们要干什么?”

一系列的动作做的流畅而自然。卿狂看得有些惊住,那双带着微微血红的眸子一敛,煞气慢慢消散,叶小姐也傻眼了,段妙汐更是气得差点要炸毛了!

这一撞,两人都退后了数十步,气息震动轰然一声炸响,地上枯叶翻飞,裂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不!轩儿!”

明确了目的地,一行几百人劫了马场逃的飞快,朝飘渺山庄的方向马不停蹄的赶,可即便度再快,也逃不过某人的五指山。

杨庭是御史杨靖之子,新上任的将军,在此之前,他甚少出现在朝堂上,六年前,从澹台沧澜坐上皇位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接到皇帝的命令,被秘密安排到边疆历练,镇守,段府握着能随时威胁到皇帝的遗昭,从段家掌握兵权之日起,皇帝便已经布了一盘局。

“……”这到底是什么脸皮啊!还能再厚点吗!

绝美的男人无语了一阵,郁秀的脸上隐隐有些无奈,凝眸望一眼即将沉下去的天气,阳光已近西斜,两人浑身湿透,他无碍,倒是她身子单薄,再这样下去怕会染着风寒。

管他什么形象不形象!去他的洁癖!去他的优雅!

“该死的!水下有人!”

而甲板上的众人却因这话猛然惊愣住,叶飘飘笔直的身子也微微一怔。澹台逸要娶段妙汐?

最可怕的是塌上的两人居然恍若未觉,越“做”越来劲,澹台天香矜贵的玉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高耸的胸脯微微晃荡,头往后仰,丝被汗水润湿贴在身上,得简直让人不敢直视!

甩手丢下叶宁,他握紧手中的剑,怒吼着了疯一般冲上去,剑光大展,招招必刺命穴,怎奈那男子仍旧云淡风轻般,像闲庭赏花一样闲散而随意,可每一招又咄咄逼人,让李桐毫无退路。

左奕恍然大悟,一拍脑袋道:“嘿嘿,忘记了她还有个师父,这下子那家伙非要抓狂不可。”

姜还是狠的辣,比起澹台天香那菜鸟,这段寐轩精多了,不好忽悠啊!

……

一时间,淮河上鼓声大震,响彻云霄,放眼望去,青山碧水之间画舫齐列,人山人海,气势之磅礴,前所未有的壮观!

不,兴许是一举三得呢?

西子夜眉开眼笑,一边点头,一边往她身边挤去:“记的,别说十件,就是一百件我也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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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澹台逸的书房开始,火势直冲向半空,映红了九王府的每一个人。

所有气珠被击得四处飞散,天女散花般钉向房间的每处角落。

“属……属下,属下什么都……都没看到!”心中惊震,脚步也不敢怠慢,连忙三步并作二步溜了出去。

澹台逸悠然自若,仍是闭着眼睛假寐,淡淡道:“擅闯王府,罪及当诛。”

段妙汐一怔,盈在眼角的泪水转眼就流了下来,这么多年了,她对他的爱慕只增不减,在她心中,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神,为了拉近她与他的距离,她已经拼命去学习,去改变,甚至豁出性命拜卿狂为师。

叶宁却甜甜笑道:“按照我的样子做一个,还做一个他这样的。”他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澹台逸。

看着澹台逸亲自给叶宁穿鞋,手脚轻巧,生怕把小娃娃弄疼了,左堂整个人石化在原地了!

“若你想招待她,也可以放她进来。”

叶飘飘冷视着她,美眸再也没有丝毫温度:“当年,你们是如何害了我父母?除了你们,还有谁联手?”

他笑了笑:“娘亲,想吃榴莲也可以,但是要答应宝贝几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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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叶小姐因为两腿被制,无法支撑,整个人向后倒去,澹台逸一时不防,忙扣紧她的细腰,身子一个翻转,让她压在自己上面,抱着她倒向身后的贵妃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