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吵”慕云夕耸耸肩,又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美酒,连落在唇角的一滴也不放过。灵活的舌头一伸一卷,滴酒入肚。慕云夕是典型的享受派,美酒佳酿,不好好享受对不起自己。

是小测试吗?韩枫的嘴角抽了抽,看看这些太白楼的客人,估计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

“韩枫?”上官逸眉梢一样,眼底的阴沉慢慢的散去,竟升出几点笑意来。“想不到我离京几年,都长这么大了。”

“这故事真他妈的难听。”半响,韩枫恨恨的骂道。两滴泪,静静的滚落下来,悬在脸颊上,被韩枫大手一抹,只留下两汪淡淡的水痕。

慕云夕吓了一跳,一进门,韩枫就把门又“砰——”一声狠狠的带上,几乎是连抓带拽的把慕云夕拖到老师椅上。

昏穴一解,梦中的慕云夕突然觉得有力了,一巴掌把京巴拍的老远,这才心满意足的翻了个身继续睡。楚容若的脑袋莫名挨了一掌,怒的两眼喷火,只可惜肇事罪睡得死死的,对所作所为没有一点意识。楚容若本想把女人揪起来揍一顿,想了想,太晚了,终是作罢。

“皇上出事的前一天。冷玉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皇上,可是属下派出去的人一直没有等到。”

慕云夕绷着脸,一声不吭,盛了一碗饭“砰——”的甩在男人面前。拿起自己的碗兀自吃起来,下决心不理他。

“放开”娇脆脆的怒斥,没有威胁力,倒像是撒娇。

虽然这娘子长的的确是养眼,像仙女儿似地。搁哪个男人手里都是个宝,可是一想到自己是这十里八村最得力的媒婆,不能栽在这外来人手里。这样一想,准备再加再励,再使一把劲。

慕云夕耐着性子解释了半天,韩枫听得一知半解,却兴致勃勃。连风雪衣那双百年不变的桃花眼也沉下来,并凝眉深思起来。

“贺管家,您去忙。他若不需要人担待的话,也不用请我这个夫子了。”慕云夕笑眯眯的说道。完全不把韩枫的挑衅放在眼底。

冬末的阳光稀薄,洒在殿前的朱红柱上,有那么几分暖暖的气息。

身上的束缚一解,慕云夕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果然是小婉。这才惨了,清白尽毁。

男人顿了顿,抓着慕云夕的手有松动的痕迹。

“我很好奇,你为何答应韩将军?如果你觉得教小枫是件容易的事情,那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据我所知,没有哪个夫子能坐满一个月的。”风雪衣靠的很近,慵懒的眸子正好窥见慕云夕后颈柔软的细和白皙的皮肤,心底便莫名的兴奋。可当时视线触及那粉嫩无痕的耳垂,眼底又多了一分疑惑。

韩翼看眼前的人,双眸含笑,清澈见底,对上他凌厉的眼神,依然坦然,不见任何惧色。刚被她一番话震惊的心,又起波澜。长期在战场厮杀,见惯了血腥缠斗,形成了他刚毅冷酷的性格,即便是朝中大臣,见了他那张阎王脸,都先惊惧了三分。而眼前的人,一副小厮打扮,其貌不扬,却能如此从容,在他面前把心浮气躁的韩枫治的死死的,却毫无破绽,这份智慧和勇气,当真教他吃惊。尤其是刚才她转身时眼底滑过的三分狡黠,更让他的心莫名一动。

走夜路下跪,那不是给恶鬼磕头。竟然把他比作恶鬼那种晦气的东西。韩枫自小就是家里的宝贝,奶奶疼,婶婶爱,母亲娘家又是京城富风家,舅舅舅妈们更是喜欢得不得了,这京城谁敢给他气受。今天却屡次吃瘪,那叫一个气啊,说是七窍生烟都不为过。

风雪衣秀眉一挑,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异样。都已娶亲了么?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三次看到同一个人了。

……

正抬脚往里走,却被里面一声暴喝给怔住了。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小。

“小若若,你醒啦。”

“喂,我叫慕云夕,倾慕的慕,白云的云,夕阳的夕。你叫什么名字?”慕云夕很懂礼貌,先自我介绍。

慕云夕一听,顿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真是雪中送炭啊,“那就谢谢李大婶了。谢谢!”

“我饿了,给我弄吃的去。”

就当是医院的人体标本好了。慕云夕原本是想要考医科大学的。只当这个古人就是个木乃伊,活标本。经过一翻思想较量,慕云夕恶向胆边生,就当是自己辛苦劳作的一点点小福利吧。

走了十米远,慕云夕又停住,侧过身子,偷偷的瞅了一眼,男人仿佛睡了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慕云夕吓了一大跳,难道雪地里有人?想到这里,她赶紧扑上去,双手毫无章法的扒开雪。

还是普通山贼?

“这要走多久才能回宫呢?”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将腿搭在对面的长椅上,慕云夕懒懒的斜靠着背枕上,半眯着眼睛问道。

既然答应了,就得想对策。她只是答应嫁人,可没答应不跑,不在慈恩寺跑,总可以在路上跑,甚至将军府逃跑吧。

黑色的大毛氅中间露出一颗软绵绵的小脑袋,星星般的黑眼睛覆着酒气,“这边,这边,对哪……”慕云夕整个身子缩在韩翼的毛氅里面,摇摇晃晃。胯下的黑骏马大鼻子喷着不耐烦的白气,表示强烈不满。

本是风驰电掣的汗血宝马,却被酒鬼蹬着两只胖腿,在这大街下乡狼狈乱窜。

“是这里吗?”韩翼低头锁住那颗圆溜溜的小脑袋,声音温和,没有丝毫不耐。

“我看看。”慕云夕努力睁大醉醺醺的眼睛,勾着身子凑上去,破门,破锁,很眼熟,“好像是。”

该死的,醉的连家门都忘了,男人怒极,绝美的脸沉如黑炭。

韩翼翻身下马,门卫锁,屋内并未点灯,小院漆黑一片,但天生的敏锐,让韩翼感觉到屋里有人。正要推门进去打探,马上的慕云夕突然兴奋起来,手舞足蹈。

“是嗳是嗳,这就是我家啦。”马儿不耐烦的弹着前蹄,恨不得把背上的慕云夕癫下去。

“你确定”韩翼很是怀疑,这一路上,哪一次,不是拍胸脯打包票。

“嗝,我又没醉,当然不会认错。”慕云夕打着酒嗝,挥了挥手,很肯定。

“那我抱你下来。”

醉了的人,一般都说自己没醉。

“不行不行,我娘子看见会骂我的,我自己下来。”慕云夕突然神神秘秘的躲开韩翼递过来的手。双手抱着马脖子,两脚乱蹬。

怒沉的脸这才有了一丝缓和,总算知道男女有别。随即又一阵怒气上涌,这女人是蠢蛋吗?笨手笨脚的,摔残废了怎么办。

一阵窸窸窣窣,听得“哎哟”一声,应该是顺利下马了。楚容若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暗自磨了磨手心,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这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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