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给你的歌

但何敷不知道,马馥也的的确确地喜欢上了自己。

军训的地点位于距市区颇远的郊区,属于全封闭式的训练,十五六岁的孩子连着一个星期被关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天天在大太阳底下做着“向右转”、“向左转”的机械式训练,会觉得无聊厌倦,简直就和三天不吃饭会饿肚子一样必然。肚子饿要找吃的,无聊起来自然也就得学着找乐子。

“说的也是,你恐怕幸福都还来不及了吧。”

林雨咬着嘴唇:“那你说,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啊?”“什么?我从来没用过。”“啊,那是谁用的?你们家不是没别人吗。”“我怎么知道。”林雨说到这里,陈冰突然很严肃地看着她,上下打量了

2月14日求婚的男人】

拨了个电话给林风,过了很久他才接,声音沙沙的,好像是信号不好,又好像是嗓子哑了,总之不太听得清楚。“你还来不来?什么时候来?”林雨问。

“嗯?”林雨不解。

坐在她前面的顾孟晓回过头来说:“桑桑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桑桑其实从来都不肯定,自己到底算不算大头的女朋友。为了这件事情,顾孟晓曾经和大头打过一架,他在下课后的体育馆外拦住了抱着篮球的大头,劈头盖脸就问他:“你到底把桑桑当什么人!你不把她当女朋友但是我当。”任何女生听到顾孟晓这么说大概都要扑到他怀中了,更何况顾孟晓是年级十大帅哥之一,但是桑桑没有感动。桑桑很难过,她难过的是大头说:“你喜欢你就拿去好了,我从来不爱这样外向的女生。”

好吧,就算我现在只能当余慧迪,也请你一定不要突如其来地叫一声我的名字,否则我就会条件反射地回答:“啊?哪里?她刚刚走过去了吗?”

我们曾经花了很多的时间,放弃了自习课而窝在封闭的社团活动室里面,有的自弹自唱有的漫无目的地聊天有的做作业。羽宫角一个人抱着吉他缩在角落里自己写歌,然后在一片赞叹声与非议声里大家开始打嘴仗或者干脆动手。有的时候大家情绪都很高涨,于是几个大男生就扯开嗓子尽兴放歌。但是我们打开门准备离开的时候常常现走廊和楼上许多人在聆听

之后也有各种夏天

夏夜的马路上,人们在车站等候公车,有情侣也有小孩跟妈妈,公车站牌上的液晶屏幕红绿蓝白地放着电影的预告片。穿着凉鞋的女生们看着地上走路,如果踩到了下面有积水的石砖,就会溅得脚趾缝都是污泥。夜深了一点,卖水果的人打开路边的水管,穿着一件内裤,随便洗了洗自己,收摊了,只剩下寥寥几个推着垃圾车的工人缓慢地移动,他们总是沉默又灰蒙蒙的,像这个城市的假面使者,跑过去掀开他们的帽子和口罩,可能里面并不是人类的脑袋。我想着想着,不一会儿他们也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二次的弹唱,是在距高考还有两个月的主题班会上。出于“缓解大家备考的紧张情绪”的考量,当天的主题被定为“晾晾自己的个人才艺”。当然班上有才艺的不多,真正上台表演的也并没有几个,但不管人数多寡,至少——在校际表演上出过一番风头的何敷,是逃不掉的。

“这歌不是送给之前那个xxx的。”弹奏前,何敷趁机朝大家又澄清了一遍。然后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但的确……是送给某个人的。”

之所以会做出这样劲爆的补充,说白了只是一时冲动。因为是冲动,所以何敷说完就后悔了。台下女生们“哇,好浪漫~”的尖叫,混着男生“哥们儿快说是谁啊!”的调笑声潮水般涌来,何敷就彻底丧失了将视线投向马馥的勇气。

这个时候如果看着她的话,一定会被大家识破吧——就是这样白痴又没用的想法。所以何敷弹唱的时候目光涣散,偶尔集中也只是朝着教室后面的黑板,或是男生里几个死党的脸——活活把他们盯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何敷没有朝马馥看过去,哪怕一眼。

但哪怕一眼,哪怕只是一眼。如果何敷能有勇气的话,或许他就能感觉到马馥的心意。

因为马馥又一次地,流了眼泪。

在第二次的弹奏里。

Ti~

会为了一歌连着哭出来两次,这是连马馥自己也颇感吃惊的事情。

她不是林黛玉式的女生,之所以会搞出如此多愁善感的姿态,说到底,也是因了这“送给某个人”的歌,和唱这歌的主人吧。

送给某个人……的“某个人”,会是谁呢?

先前浪费了询问机会,马馥很是有些懊恼。但懊恼归懊恼,她依旧没有胆量去询问。而马馥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偷偷将何敷的歌声录进自己的手机。

录进自己的手机里。

然后,设成手机通讯簿里某个秘密号码的专属来电铃声。

是的。她和何敷一样,花了大力气从朋友那里偷偷抄来了对方的手机号码。和何敷一样,大胆地在电话联络簿里将它标志成“?”号。却也和何敷一样,连给对方条火星短信都没有勇气。

他们那么相似。

相似得足够将一出两情相悦的戏码,唧唧歪歪掉整个高中三年,也依旧没有任何具体的收获。

就这样,三个月后。苍白的毕业。

do~

故事到这里算是结束。

不要怪我。我之前就说过,这是一个无聊的高中校园故事。

至于一年半后,当何敷偶尔在街上看到马馥的背影时,他是怎样鼓起勇气拨打了对方的号码,又是怎样惊愕地听到对方手机里传出的那熟悉的歌……像这样的后续,既不无聊,也不校园。于我也就没有了详述的必要。

毕竟很多时候,那些花大力气的描写倾诉,还不如一简单的歌,要更能深入人心。

这一天,给你的歌

你听懂了么

这一天,给你的歌

你会喜欢么

你在这一天,听我给你唱出这歌

那是我说不出口的乐与忧

总有一天,我也会听到

你哼出这给你的歌

这是给你的歌也是给我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