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依画嘴角一弯,“你以前跟我提起火羽国的梅花吐艳图时,你的眼里分明写着一句话:这四幅画我势在必得!既然是你想要的东西,我就顺便替你取回来好了。”

前些日子王妃领了个年轻姑娘回来,还以为好不容易多了个丫头,哪料那年轻姑娘跟剑公子一个德行,整日板着个脸,就不像个活人。反正来管家是快憋闷死了!

因为闻人奕给各国使臣安排的行宫在不同方向,相当容易辨别,所以这黑风暗卫才有此一说。

姬沐离听了这话,薄唇一启,就要接她的话,可是水依画已经先一步开口了。

姬沐离性感的嘴角一勾,“没有,看多久都行。”

“姬沐离你什么疯啊,还不快放我下来!”水依画立即蹬了蹬腿,结果一没留神,踹到了不该踹的地方。

“前辈请告知歃血族族人的群聚地,我剑十一就算是死在那儿也要找回这两样东西!”剑十一目光坚定道,握剑的手狠狠收紧。他这条命是爷救的,如今为了爷把命再交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只担心自己死之前没来得及找到噬魂花和青斑蛇。

“取、弓、箭、来。”微微下撇的唇又慢慢勾了起来,端木碎风望着那两个马上就要离开王府的背影,一青一白,最后目光锁在那抹雪白上。

水依画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短笛,短笛呈青黄色,上面有三个孔,看起来有些陈旧。

水依画眉头一扬,好奇地问:“前辈,这个奇怪的鼎炉便是古书上记载的蛊炉,专门用来炼制蛊虫的?”手指摸了摸下巴,嘀咕道:“难道这鼎炉里头有什么乾坤不成?”

心里有些莫名的失望,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水依画在心中叫绝,啧啧,瞧这风度,为人处世这么有条不紊,难怪手下有那么多忠心的随从。

水依画避开巡逻的王府侍卫,在屋顶和树上小心地转移位置。别的不说,如今她的轻功可是一流,又加上现在特意换了一身黑色的袍子,所以鲜少有人现。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三人拾了点干木柴生火,围坐在一起。

“只是路上相伴,等到正式出席宴会的时候,儿臣自然不会带上王妃。”姬沐离回道。他才不想自己的女人出现在那人龙混杂的地方。他的画画让他一个人看到就好了。

话音才落,内力自体内涌出,灌输到掌心中,一股浑厚的气波在他手心周围环绕。

不过,这女人的轻功还真是让他惊讶,他和东方陵已经是竭尽全力了,而这个女人却没有任何劳累的迹象。

趁着水依画得知他身中嗜血蛊一事,而且随时有作的可能,再加上他主动地毫不保留地将一切实情都告诉了水依画,还有什么比这更适合的时机。至于他是怎么知道水依画了解了他身中蛊毒一事,原因很简单,水依画扒光他衣服的那日,他根本就没有睡死过去。

“你不是说,万毒药圣只有你一个入门弟子么?”剑十一斜眼看他。

眯眼看着床上已经睡过去的男子,眼里闪过浓浓的怀疑。

“王爷息怒,老奴这就把那两个侍童打了。不过王妃那里,用不用事先说一声?毕竟那是王妃的人。”

与姬沐离邻座的姬晟睿紧紧握住拳头,眼里是浓烈的嫉恨。他到底哪点儿比不上姬沐离,父皇竟然如此宠爱姬沐离,却处处挑他的错!

“那画画你说,本王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姬沐离把玩着她的手,若有兴味儿地问道。

水依画也细细瞅他,眼前的人一身竹青色束腰长衫,箍出好看的身形,面容清俊,眼中闪动的光彩让这个人看起来不如表面这般安静。

东方陵听了这话,脸上的喜色顿时消失不见,“我以为你这些日埋头苦读,终于想到了什么好办法,没想到竟是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知道什么是古书么?那就是十句里面五句乱扯,三句夸大,仅有两句才是真的。就算你说的这什么歃血族真的存在,那恐怕也是很早以前,或许现在他们已经灭绝了。”

“画画!”

那老嬷嬷在府中呆了多年,即便早就练就了面不改色的本事,此时也不免小小地惊诧了一番。

姬沐离默然。

“卑鄙小人,竟敢给我们下毒!”性格最为冲动的那个黑衣人怒骂一句,眼神恨不得将那青衣人千刀万剐。

话毕,眼中冷芒一现,她慢慢伸手解开腰间的衣带,看得上官迭洱脸颊瞬间变得通红。

“……既然如此,朕便撤回圣旨,三日后宣布。”上官玄冥冷着脸道。

剑十一连忙收剑,恭恭敬敬地立在那红衣骚包男子面前,垂着头道:“爷,属下方才多有冒犯。”

见状,那男子便有些不满地抿了抿嘴,弃了身下那看似舒适的树枝丫,身子轻飘飘地飞落下来,宛如一朵鲜红的花,悠悠地开在了女子面前。

“是……是啊,听闻琴儿近来身子不适,所以过来瞧瞧。”水苍书有些尴尬道。

此时,他的一只手懒懒地支在旁边的树干上,另一只手则插在腰上,整个人向树边倒去,看起来软绵绵的,却给人一种十分鬼魅的感觉。

水苍书听了这话微微展颜,心里有些欣慰,更多的却是说不出的酸楚和愧意。

这人便是总挂着一副冷冰冰表情的牛逼哄哄的剑十一。

“哈哈哈……”上官玄冥大笑起来,心头那一丝丝因为没找出刺客的失望和怒意,一下子烟消云散。

“二哥难道也听信那些传言?说实话,我觉得她比我见过的很多女人都要率性可爱,二哥太过偏见了。”

那骚包妖孽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用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眨也不眨地跟她对视。

水依画坐观其变,一动未动地矗立在原地。

“我要黄金六千两、白银六千两、铜钱六百串,取六六大顺之意。我还要丝质绸缎十箱,美食糕点十份,应十全十美之好。另外,绫罗坊的上好蚕丝彩衣八件,彩云追月绣花鞋八双,借八八财之说,最后,再来两个陪嫁小倌。”

练武之后,上官迭洱的耳目比常人要敏感得多,他清晰地听到三丈多外的小道上,一人正缓步朝这边而来。

屏风后的人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晓。那丫鬟见她颔,这才小心退了出去。

“皇兄,还是让皇妹出来露个面吧,不然那些心存怀疑的人永远不会死心。”上官玄墨浓眉紧拧,拳头握得紧紧的,压低的声音沉沉补道:“总不能躲一辈子。”

“哎哟,老子的脸啊,毁容了——”一个大汉捂住脸惨叫,脸上横七竖八地横亘着几个血红道子。

中年汉子急了,连忙去拦,而这时二楼一直观看的正主儿之一也出来了。

在鲜血就要喷射到剑身上的那一刻,宝剑似有灵性般飞快躲开,然后周旋在其他黑衣人之间。还未反应过来的几个黑衣人瞬间就殒了命。而反应过来的其他黑衣人惊慌失措、弃刀就逃,可惜终究是逃不过那如鬼魅般游移在夜中的锋利宝剑。

呵呵。

妖孽男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慢慢松了她的腿,收回的手背在身后,手心轻轻合拢捏了捏。

直到行至一座石拱桥,那人才停了下来,而这边人流已经变小,唯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人站在桥上看远处的灯光与人影。

水依画听到这话,目光一闪,心里不禁有些懊恼,从不被外人影响的自己似乎被这死妖孽扔了块石头,砸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