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子却没有理会两人,握着那血鞭的手越收越紧,冷眼盯着身前的女子,宛如一条毒蛇将猎物拢入眼线之中。

“根本不是我的血,快跟我走,爷他又疯了!简直跟三年前一模一样!不,比三年前的那次还要变本加厉!”东方陵急急打断他的话。

这几日他早就感觉到了身体里有一种不受控制的戾气在四处冲撞,不过他并没有刻意压制。反正看府里的这些男宠不顺眼,想当他炎啖王府里的眼线,都得有随时献出性命的觉悟。至于太子姬武长,以前是不屑花精力在他的身上,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所以杀了他送来的男宠,干脆撕破脸面,也省得再看到姬武长那副兄友弟恭的虚假嘴脸。而且——

赵昌也明白过来,“剑公子放心,如果属下查出有人专门在恶意散布谣言,一定早早处理好此事。”说罢,便轻叹一口气出去了。

“你!”剑十的脸色气得一阵红一阵青,差点儿便拔刀相向了。

两人黏糊了一路才回了炎啖王府。当然,期间都是姬沐离那双爪子怎么甩也甩不掉,水依画便只好由着他。

这巨大的转变再一次让众人闪瞎狗眼。

“画画还好意思问这个,昨晚明明是你说要陪我就寝,可我一起来便不见了你的踪影。”姬沐离抱怨了一句,然后将她揉额头的手移开,自己的手指搭了上去,替她轻轻地揉。

躺在横梁上的东方陵大吃一惊。这女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存在?她的耳目如此厉害?!既然知道自己在上面偷窥,还……还当着他的面将爷的衣服扒了,不得不说这女人真是……太彪悍了!

“渊,我不甘心,这样真是太便宜他了!”剑十一怒红了一双眼。

水依画被他烦得不行,冷声道:“画画这个称呼只有……我家红红才能叫,王爷自重。”

“薛公公,王爷似乎没说什么时候进宫。”旁边同来的打杂小公公好奇地问。还没得到准信儿就回去复命,薛公公是越老越糊涂了么?

哼,改称呼改得可真快,先前还是王妃王妃地叫,这会儿已经变成夫人了!

左侧的男子与之相比,身子稍显纤瘦,穿着一身青色束腰长袍,将他精悍有力的身形勾勒得十分完美,而罩在他脸上的青色面具像是翡翠碧玉雕琢而成,比那白衣男子的面具要精致上许多。

那飞旋转的东西越过她之后竟然旋转一周,又飞回到那人的手中。

当然,这些只是后话。

眼看着这死妖孽一只手就要袭上水依画的小细腰,站在阴影里的剑十一总算是有点儿反应了。

“画儿,你先下去,别让这地儿脏了你的眼!”水苍书吩咐水依画一句。

那女子越走越近,举止间却多了几分恣意洒脱。

王氏素日里温柔妩媚的脸此时极度扭曲起来,敢教唆老爷纳小妾,她一定要给这小贱人一些苦头吃!

“看什么,还不快些将这马车安置到后院!”李管家冲几个交头接耳的家丁低斥一句,跟了水苍书这么多年,他也算是个雅人,可今日却足足地憋了一肚子气。

秋叶心中一震,对于这位主子的提议颇有些吃惊。

柳渊也忙举起杯子,笑道:“多谢国君,微臣自当转达。”微顿,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变得喜庆起来,“有一件事,臣也是昨夜回了行宫后才知道的。”

上官玄墨说出方才那句已经有些后悔,这些丑事传出去,丢人的可是他!可是,他现在实在是憋了满肚子的火。

妖孽男半信不信地睨着她,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嘴巴又痛又辣又胀。心道:算了,下回再找这小心眼算账。

“美人其实可以再多来几根的。”

云清影轻笑了一声,看她害羞的模样,不禁好笑地摇了摇头。到底是要出嫁的人了,说到这嫁妆之事,小脸儿羞得跟天边的红霞似的。

那人单手托着线条柔美的下巴,兀自轻笑了两声,连笑声里都带上了妩媚的风情。

“……等会儿,朕去莲浴宫看看四皇妹吧。”长呼一口气,上官玄冥疲惫道。

两人还未走至原来那高设擂台的甘雨楼前,一个白衣男子便迈着大步优雅从容而来。脸上的面具不知何时被他丢弃,此时,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扫过迎面而来的两人,尤其在水依画身上滞了一瞬。

“不过一介弱女子,你们几个不上的话,等会儿可别跟老子抢!”

众人张大了嘴巴看着这一幕,待到回过神来,才现白帆布上多出了一行苍遒有力的行楷大字。微微潦草却不失端正,力道刚劲又不失柔和。等到再念出上面的内容时,心中更是大赞出声。

周围暗影忽然攒动起来。

这女人竟然想要他的命!

小野猫的爪子相当锋利啊。虽然某妖孽面上变得静默下来,心里却觉得十分有趣。

温瑾轩连忙叫了一声,那人却已经像只泥鳅似的溜远了。温瑾轩的眉头不由皱起,迅朝她消失的方向找去。

有些冰、有些凉。

鬼煞血尊鄙夷地扫了他一眼,然后开始扒自己的衣服。

“白痴!尊上从不让人离他三步之内,你觉得有谁能够在魔鬼身上拔毛?”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红衣男子浑身一僵,那一刻没了任何反应。水依画紧紧抱住他的同时,两指以迅雷不着及掩耳之封了他身上的几处大穴,让他动不了也使不上内力。

“奴婢等明白。”两人一直躬着身子退到门口,才转身离开。

好一幅颠鸾倒凤的画面!

两国联姻之事也算尘埃落定,众人纷纷端着个笑脸,就连蓝腾国和东耀国的使臣也敬酒恭贺。

上官玄冥听了这话后,面色一下沉了下来。

众人才恍然明白,这人只是个随从。但是——

“这是谁,为什么以前没见过?”有人嘀咕着问。

一双晶亮灵动的眸子不善地盯着眼前的男子,“皇上派你来的?”

纸张摩擦的声音听得碧荷心里慌,连忙应声退了出去。

天生的奴性让她对这个人越来越恭敬,况且这次前来的目的也是……

声音太过纯粹,以至于被空气和夜风席卷着散到四面八方。

前面的桌子已被墙上掉下来的人砸断了两只后脚,桌面倾斜了下去。

以前的水依画不懂药草,这才中了她们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