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菡被她满脸的委曲气得笑了,他留下美婵本是想令这个小女人难堪,结果她竟看人跳舞,看得有滋有味,感情美婵这舞是为她跳的。而明明知道美婵来是为了献媚于他,却全不以为然。难道她心里真的一点也没有他?想到这儿,心阵阵抽痛。

她下意识地卷紧薄被。

孤君放开她,嘴角勾起自信的笑意,“你不会。”

看样子是在摆庆功宴。

楚菡回头看到她一副紧张的模样,不由得一笑,那笑中竟透着几分苦涩,又再转过头去与将士们一同饮酒。

月儿看着他吃馒头的样子,虽不能说是狼吞虎咽,却也是十分粗犷,全没有难以下咽的神态,长枪插在他身边,俨然就是一个将军,不怒自威。第一次真真实实地把他和战争联系在了一起。

“带兵打仗,哪能没有危险,何况我们楚王带兵向来是冲在最前面的。”

“你在等人?”脚步声在她身边停下。

“你偷看我很久了。”楚菡的眼睛仍看着奏章,目不斜视,话却是对着软榻上的她说的。

“放肆,来人啊,给我鞭挞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雅夫人横眉冷对,她大清早已经派了人去打听,楚王昨晚并没要这个丫头侍寝,这么说来,这个丫头并不受宠。他要她调教她,看来也只是和过去送来的那些女人一样,只是为了让她们学会怎么承欢男人,怎么能讨得他的部下开心,那她也就肆无忌惮了。

既便如此。他面对她时仍无法将她拒之心外。她黑眸中地不屈更是深深触动着他内心地底线。

权贵一溜烟地去了,楚王虽然孤傲冷酷,但对部属和下人却是极好。自从三年前他娶了王妃后,只要一提及宣月儿,他就象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脾气臭得要命。

他一抬腿。姿势十分潇洒地上了马。冲进了黑幕中。

再有一日的路程就能出南郡,出了南郡不会再有人认得她是被囚禁的楚王妃,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由,沉重的脚再次轻快起来,寻着小路捷径急走。

月儿很想说。她根本没嫁过他。她嫁地只是一件男式喜服。但她没有说出来。知道说出来不过是自讨其辱。执拗地不去看他地眼。

她只顾着想去除唇边地味道。却没留意旁边地那张脸越来越阴沉。

但结果她得到地是如此荒谬地婚礼。甚至没见过她地夫君。

当初定下地契约。败者地臣服可以为妻妾。也可以为奴婢。

楚菡强忍着笑,回过头瞪了眼那些怪模怪样的官军,强装正经的重咳一声,举着手中的空酒碗,“喝酒,喝酒。”

那些人又哪里还按捺得住,蹲下身捧腹大笑。7788xiaoshuo

其中一个笑出了眼泪,“楚王你居然在她脸上……”

楚菡耸耸肩一副不关我的事的表情,“她自己画在请求屠城的奏折上的。”

“楚王,您这个丫鬟兼王妃实在是……哈哈……”那些军官们更是笑得滚倒一地。

月儿对着铜镜拿着湿汗巾,使劲搓着脸上的墨迹,嘟嘟啷啷地哼哼,“天杀的楚菡,此仇不报,非女子矣!”重重地将汗巾摔在脚下。

晚饭后,已搭好临时露营的军账,楚菡去了大账商议军中大事。

军宫驻扎在一条清澈的小溪边,不远处绿树成阴,给这闷热的夏季带来阵阵凉风。

月儿一个人坐在溪边,脱去鞋袜,将终日窝在车中,已略为肿涨的脚泡在溪水中,透心的凉从脚传遍全身,舒服得忍不住长吁了口气,眯缝上眼。

一道人影闪过,“跟我来。”

月儿闻声望去,果然见一个身披黑色披风的人影在前面等候,微微沉呤,但见他所去的方向在营账之内。在这营账之内,倒不必怕有什么闪失。这人突然如此,定然事出有因,绝非偶然,也就飞快的穿上鞋袜跟了上去。

等月儿追过去时,却失了那人踪影,越觉得此事蹊跷,绕着附近军账转了几圈,终是没能寻到那人,只得回走。

没走几步,却现有一座营房与其它不同,虽说营房门口有士兵把守很正常,但在送饭的官兵抛开帘子的一瞬间,里面传出地声音让月儿呆住了。

刚靠近营房,把守的官兵便警惕地看向她。

“请问这里面是谁的营房?”

军中官兵大多见过月儿,知是楚王身边的人,见她问起,也不好过于生硬,“这是战俘房,姑娘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