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眉一挑:“殿下相请,小女子自是不敢不从的,只是这诸位小姐先前一番话说得小女子心下不安,恐惊了殿下圣驾,小女子还是自请离去的好。”

展灵儿看着面前空灵绝美的女子眼中闪过浓浓的妒忌之色,自小的娇生惯养成就了她一幅蛮横跋扈的性情,最为憎恨的就是别人长得比她美貌,只因她这本该如花似玉的脸却只有中上的清秀之姿,凤京的名门贵女她都记在心里,而叶挽思一看就面生得很,料定了她身家微薄这才出头寻她晦气。

王玉卿赶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幅主仆和睦的情景,朝叶挽思颔温婉一笑。“叶小姐今后不知有何打算?若是不介意可到我府中小住,也让我好好答谢一番。”虽然跟叶挽思只有几面之缘,但她对她的那一身不凡谈吐和坚毅的性情颇有好感,她本就不是那些看重门第的迂腐之人,一来二去就起了结交的心思,这才有了此番的举动。

明姨娘拜倒在徐敏裙下,热泪潸然而下,揪着那裙裾一角哭得撕心裂肺。她年幼时便是徐敏众丫鬟中姿色最佳的一个,又因她惯会那些男人喜欢的娇柔怜弱的把戏,不然也不会引得叶培珉的青眼,不仅抬了姨娘还怀了身子,此时她一番声泪俱下更让众人深信不疑。蒋氏用帕子压了压眼角莫须有的湿意,满含同情的道:“真是太可怜了,我也是为人母的却是如何也做不出这等卑劣的手段分离这骨肉至亲的,侄女你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叶挽思朝她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丰唇轻启:“母亲与霜妹举家牵至这凉城来也未跟我说一声,可怜我一朝归家却是人去楼空辗转寻找这才在今日找到这徐府中,不成想今日母子相见却冷颜以对,真是让我心伤不已。”她一字一句的吐出对徐敏二人的控诉,嘴上哀哀戚戚神情却清冷如冰,那清脆的声音稳稳压过众多嘈杂传进众人耳中,一时众说纷纭。

“能得老太君疼惜我已是万幸,这钱财是那身外之物怎能与我和老太君的情分相比。”看着身旁满脸皱褶的老太徐敏心中厌烦,却只能朝她柔柔的笑着,她费尽苦心引来她的注意就是为了借徐府这踏脚石有朝一日能回那凤京一血前耻,陈氏的贪财她早已看在眼里,她手下还有数份商铺,只要能用银钱解决的问题便都不是问题,但徐府金玉其外早已败絮其中,她来这府中不过半月钱财便如流水般哗哗的流出去,这一次年宴更是她一人出资,徐府公中可未出过一个钱子儿,这府中就像一个无底洞即便她有万贯家财也不够填的,心中暗暗思忖还是早点绸缪离开为好。

“那日我伤你,你又对我下毒,两清了。”

明姨娘看着那幽深明亮的瞳孔有些不安,但想到日后翻身做主的诱惑,咬了咬牙便应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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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不想在众人面前将她心中的计划全盘脱出,然而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她本就一无所有自是没有什么可输的,所以她甘愿赌上这泼天的富贵豪赌一场,赢了更好,不赢她亦没有什么可惜的。

朝着那紫檀木车厢就是狠狠一跪,恭敬的朝叶挽思深深一个叩。“求公子给我一个机会!”

无医气急败坏的跨出木屋,眼尖的便看到凌霄手中的白玉小瓶子,狠狠瞪了那筹措的少年一眼,大掌朝着那脑袋就是一拍。“这是能随便送人的么,这玉凝香有多珍贵你难道不明白,这小小的一瓶得耗费多少珍稀的药材和心力,你个小兔崽子说送就送了,你是要气死我不成!”

他是把这小野猫囚在华丽的笼子里还是慢慢驯服成一只温顺的小猫依附着他的宠爱呢。

无医正焦急的要去求证一件事,平日机警的性情却因为心绪不宁而忽略了身后悄悄尾随的身影。一转角便来到一座静谧的木屋前,用特殊的手势敲了敲房门,谨慎的朝身后看了看便推门而入。

灵珊灵玉二人听到这低沉的嗓音心中一跳,恭恭敬敬的转身施了一礼。“嬷嬷。”

凌霄自二人谈话开始便悄悄的关了门守在门外,此时听着那欢快的笑声,仿佛也感染了其乐融融的气氛,亦是勾起了嘴角。

“挽儿,你太鲁莽了。迷障林这等危险之地不是你一个女儿家能来的。”

夏侯朝的神色阴暗不明,鬼使神差般将那横躺的身躯纳入怀中,入手柔滑却冰冷,心中深深一震,这才现眼前的身躯有多么消瘦,白玉般的仰躺在他怀中,如此娇小纤细。不由紧了紧双手将那瘦得咯人的女子扣在胸前,这般强势掘强不服输的女子是谁吃了豹子胆敢短了她吃短了她喝,才将养得这般瘦骨嶙峋。

叶挽思的意识渐渐的有些混沌,全身从里到外泛着酸软疲乏。用意志强撑着将真气收回。剩下的内伤夏侯朝自己修复绰绰有余了,若是再下去她只怕连走回去的力气也没了。不再看面前的男人一眼,强撑起有些晕眩的身子朝渐渐透出亮光的房门外走去。

却见叶挽思惘若未闻的从他身旁走过,目不斜视的打量起眼前的木屋。与她的房间布置得大同小异,而与众不同的是书桌上散着浓郁墨香的顶级青石冠砚,镶着纯金巨虎的西海楠木屏风。温润闪耀的夜明珠制成了白玉杯,前朝宗师留下的武学孤本成了垫桌角的……

木洪正是气恼之际,看见凌霄挥剑而来更是决定要拿这护卫出口恶气!厉呵一声便攥紧手中的钢刀与凌霄激战在一起!

无医点了点头,“这毒中的年头不短了,常年服用身体会逐渐虚弱,本不该这么快作,这次也是因着中了瘴毒才引了出来。”

三人在这见着影卫的头儿也是心中大喜,凌霄正欲与叶挽思说话便见三人背后的青色身影,心下一个咯噔,跟三人一起的必是严绍无疑了!

影七心下不岔之际便看来人不吱一声便贸然靠近,不由板起脸呵斥:“你是谁?还不快放下手中之人!”

清晰的骨节错位之声传来,夏侯朝原以为这桀骜不驯的少年必定会用尽全力挣扎,不想对方居然毫不反抗,怀中的身子单薄瘦弱,却带着一股软糯馨香,随着那撕扯力道狠狠砸在他的胸前仿佛要穿膛而过撞进他的心坎儿里!

木洪反手一架就将叶挽思凌厉的剑气缚于刀下,瓮声的笑意快要将人耳膜震破:“哈哈,看你这无知小儿……”

只见大理石桌前静坐着一个身穿绣着金龙的明黄色蟒袍少年,少年眉目如画,双眸深邃修长,冷脸泛着无上的威严,端的是一派王者之气,本该紧抿的薄唇此时却微张着惊愕的弧度,却是在瞬间爆出喜悦的光芒。

一路行来树木越来越密,古木参天,枝繁叶茂落着层层白雪,苍翠的大树遮天蔽日,越往前走便越是阴森,林中迷漫着浓重的腐朽气息,长年不见天日的树林的茂密森林布满湿气,脚下的土地越湿黏,布满各色的菌斑及青苔。

皇甫玉看着眼前双眸闪着智慧光芒的锦衣少年,身形消瘦却修长笔挺,不知是哪家权贵子弟,委实出色,让他隐隐生出结交之意,可看对方的疏离显然并不想与他深交,他与他称兄道弟,对方却一口一个公子,让皇甫玉大为纳闷,莫不是他自雪中出来的模样太狼狈了?

二人见兄弟几个都平平安安的都是一阵庆幸,雪崩之下原本以为活不了的不成想都毫无损,现在想来都是一阵后怕,方孟狠狠呼出一口浊气,“真是太好了,咱们哥几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扯了身后方尚的手便奔向马车“凌霄,快驾马离开这里!”

徐敏轻拍叶拂霜的手,朝秦夫人歉意一笑“这孩子面皮薄,秦夫人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