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我下去。”心怡终于恐惧起来,她开始去扳车门。

奶奶刚走,心怡警觉的看了一下洗手间的门,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奶奶的手机,她家一直是用这个手机和老师联系的。她大拇指按个不停:“邓老师好,今天是心怡爸爸的生辰,心怡想请半天假去陪陪爸爸,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我们有车来接,请老师批准。”完短信,心怡又飞快的把奶奶的手机卡和自己的手机卡调换了一下,然后把奶奶的手机设置成飞行模式,按原样放到抽屉里。奶奶虽然赶时髦用了个智能手机,但是玩不转,也就用来接个电话条短信。而且,家里有固定电话,要是有人找奶奶,大多时候还是用固定电话。不过,固定电话的接线,昨晚已经被她搞松了,即便有人打,电话也不会响起。做好了这一切,心怡重新躺回床上,她心里有点惴惴,担心计划能否成功;又有点兴奋,原来偷来的自由更痛快。

她原本还有一个乐趣,就是去家附近的一个金鱼店看各色各样的小鱼。那墨黑的、金黄的、五彩斑斓的鱼儿在水里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单纯又快乐。以前爸爸就经常带她去,父女俩在鱼缸前,一看就是一个小时。她说:“爸爸,你看小鱼多快活啊。”然而爸爸却说:“在这个小鱼缸里,没有真正的自由,哪来真正的快活。”爸爸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有点伤感,有点像她新学会的那个成语——同病相怜。不过她没有过多在意,她那颗童稚的心,全在那些快乐的小鱼身上。

慕萌萌心里堵的一口气,却在见到他时烟消云散。她最初迷的是这张脸,十年过去了,她对这张脸还是没有丝毫免疫力。

“好。”男子听话的扭亮床头的台灯,乳黄色的光线倾泻出来,给他身上笼上了一层淡黄的光圈,一张俊美无涛的脸,一如电梯里的初见。慕萌萌觉得胸口一窒,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幸福。

“你出去吧。”许是被彭飞一说,动了恻隐之心,苏瑜辰冷淡的下了赦免令。他也知道,慕萌萌如此处心积虑的离开,是谁也没有料到的。对方究竟是以什么为饵,让她居然连宴枫都瞒过?

车遥遥,马憧憧。

两人在曲威的遗体前站了很久,直到苏瑜辰催促:“我们要快点离开,否则有人看到不好收场。”这儿自有警察过来处理,最后定论不过是黑帮之间的内斗。如果要缅怀兄弟,最好等明天消息扩散,警察到了现场再过来。

可是,奔跑中的艾丽莎,却忽然停了下来,接着以一种跑步的姿势栽倒在地。苏瑜辰一惊,似乎明白什么,把慕萌萌推向宴枫,飞一样的跑到艾丽莎身边。而那辆小车,扬起一串串灰尘,扬长而去。

还是那耳语般的轻音:“回来。”

他不是要和那个女人双宿双飞吗?她就偏不让他如愿,她要让他们的相见即是永别。只是,没有想到,他的枕边人,也有和她一样的想法。却原来,爱有多深,恨就有多切!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天有不测风云,我的一个小小疏忽,就把这最后的希望也葬送了。

我向来是冲动派,想到就要做到,带上小飞龙,母子俩一起拔瓜藤、扫枯叶,两个小时下来,我累得腰酸背痛,小飞龙玩得眉开眼笑。不过拨的云开见月明,天台上那遮天蔽日的瓜架被我们清理干净了。嗯,为了增强小飞龙的存在感,我还是用我们吧。

宴枫不理会他话里毫不掩饰的责备和嘲讽,有点苦恼的回答:“我太小瞧他们了,没想到他们能耐这么大。”他把自己此去的遭遇详细述说一遍,用不解的语气对苏瑜辰说:“可能我一到咖啡店,他们就盯上了,或者,更早一些,从刚到B城开始。但是他们似乎并不急于置我于死地,而是一味的吓唬,究竟是为什么呢?对于萌萌,是不是也只是恐吓恐吓呢?”

看来是问不出一个字了,慕萌萌有点灰心,她摸着脖子上那道细细的划痕——那里已经结了血痂——思索着要从哪里找突破口。

她在黑暗里左思右想,忽喜忽忧、将信将疑,全然没了主张。总要告诉一个人,总要有个人和她一起分享这惊雷似的讯息。她想起宴枫,自从她说放弃调查时,她就没再和他联系。他可能已经回了9城,回到自己原来的生活轨道上去了。可是除了他,她想不起还有谁能听她诉说。

站在一旁的彭飞不耐烦的接腔道:“随便你怎么认为。”

“先让我见下南风心怡。”

“好。”店老板爽快的应道,临出门前,又问,“那个慕萌萌,要不要也见一见。”

中年人摇了摇头,漠然的说:“不用。”

南风心怡被店老板带了进来,一脸警备的扫视一圈,当看到中年人的时候,先是一愣,继而惊喜的叫了起来:“刘叔叔,你怎么在这?”她实在奇怪,这个在她学校旁卖糖葫芦的叔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中年人朝她点了下头,并不说话。他脸上的神色是温柔慈爱的,几乎让人忽略了他眼睛的狰狞。

南风心怡还待再问,店老板已经把她带了出去。

“刘叔叔?”南风儒玩味的笑了,“果然好胆魄,好手段,你就一直在她的身边,我们居然遍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