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他神情冰冷,眸子里的绝望让我看了心惊。

这辆车子挺不错,加长型凯迪拉克,前边有司机,保镖,广东企业家养几个保镖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纪之扬的老爸不也养了三四个保镖充场面?

我双腿动了动,却被他捉住,向上抬起,“春光外泄了。”他指着裙子下的春光,双眼浮上邪气。

我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床上,像个极将被强奸的女人,双腿被他分开到极限,而他,则像个变态一样,欣赏着我的狼狈的,嘴里出啧啧的淫秽声,一边把我身材贬得一文不值,又一边挑逗着我身体里的敏感神经。

“喂,刚才的女人呢?跑哪去了?”一个粗鲁的声音响起,拉回我的理智,我赶紧把被子往头顶上拉,又把身子往男人的怀里挤去。

我狐疑地看着她,她被我看得不自在,低下头去,说,“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像上那样恶向胆边生对付你。”

我轻笑,“放心吧,他本性不坏的。”十年的感情,相信他不会太过吝啬。

他瞅了我半晌,蓦地笑了起来,露出满口白牙,晶闪晶闪的,“是啊,真的很奇妙,以前我可是把你恨入骨髓了。”

果不其然,那老女人真的吵到学校里去了。

三室两厅的复式套房,乔子鸣的住处很是气派,不但有保姆,还有管家,门口还立着几个保镖,一个个面无表情,高大挺拨。对眼镜男毕恭毕敬的样子,看那阵仗,这眼镜男应该是很有钱,香港富豪最喜欢带保镖在身边了。

我伸手去抱,却被婆婆一把推开,“你不是要工作吗?去啊,多挣些钱,替孩子买奶粉钱啊。”她鄙夷地扫我一眼,“成天忙来忙去,也不见得能挣多少钱。之扬一个小时挣得钱的零头都比你多。”她环视着周围的医生护士及围观的病人及家属,语气得意。

“乔先生,请坐。”我又是让座,又是端茶倒水的。

台下几十双眼珠子直盯着我,那一双双带着兴奋的眸子,让我忍不住好笑。这些小把戏也敢出现在我面前,想当年,老娘的功夫可比这厉害多了。

我自认我与常人无异,可是别人总说我与众不同,说话可以气死人偿命,冷笑话一堆堆,没有固定的思维,按纪之扬的话便是:“以宁,我想,周星驰的电影很适合你去做主角,无厘头的话肯定让人忍俊不禁。”

朱颜脸上闪过各种神色,忽地冷笑一声:“我真为你感到痛心,以前你是多么的骄傲,多么不可一世,怎么如今却变成这样了?你怎么也走上那些笨女人才会走的路子?”

曾几何时,当年那个横行校园不可一世的女魔头也被爱情俘获了,成了爱情的奴隶?

我啼笑皆非,她这算安慰人的话吗?怎么听在耳底好像还在庆幸纪之扬的出轨?

中徒经过一间酒吧,我驻足了许久才迫使自己向前走。我不要学一些女人花钱买酒醉,酒吧龙蛇杂混,单身又醉了酒的女人何其危险,更何况,广州治安本来就不好。我不愿意为了男人的过错而惩罚自己。

起身,付了账,在服务员同情的目光下离开餐厅。

“以宁,对不起,我怀了纪之扬的孩子。”

我曾经与她讲了我的观点,但她总有理由反驳我:“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花男人的钱,买自己喜欢的化妆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享受着身为女人的尊荣与幸福。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好好的贵妇人不当。”终于有一天,她再一次与我的观点生碰撞,她愤而起身,踩着迪奥高跟鞋,拧着香奈儿提包离开了。只留下一室的清雅玫瑰香风---

我冷眼看了校长一眼,淡淡地道:“不关你的事。”是我做人太失败,没能早些洞察老女人的恶毒伎俩,如今全部沦为被动。现在,用过街老鼠来形容我再是恰当不过。

“小向,真的很抱歉,这年头,官大一级压死人,而当官的却又听有钱人的话,我知道你的无辜的,可惜,我也无能为力---”

是啊,他贵为校长,在学校里权大如天,可仍是得听从上边的安排。

我又怎能怪他呢?就算他没在刘副局长面前替我说一句公道话,但这年头,明哲保身可是个哲学问题。不得不提倡。

我以雷霆万钧的气势走出校门,身上杀气凛凛,一些记者倒不敢近前,我冲他们冷笑一声,昂然朝马路上走去。

前边出现一个身形高大面孔黝黑还戴着墨镜的男人,我目不作斜视,径直朝公交战牌走去。

“向小姐。”高壮男欺身上前,语气冷漠中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命令,“我奉乔先生的命令来接你。”

我冷冷地道:“我不认识你,更不认识姓乔的。”

他仿佛没有听到似的,“向小姐,乔先生不喜欢等人。”

我转身,“你转告他,让他另找有人性的属下来。因为---”我瞅着眼前一脸冰冷的男人,说了句:“我不喜欢与机器人说话。”机器人没人性!

黑衣男本来就黑的脸更加黝黑---

广州的夜晚是明媚的,也是充满危险的。

在这个明媚活力又危险的城市呆了整整十五个年头,本地话说得呱呱叫,本地习熟也摸得一清二楚,没有为本地做出多大贡献,但该纳的税可是分文不少地缴了,该尽的义务也尽了—到头来,我和母亲仍是带着外乡人的身份黯然离开。

“以宁,你真要去深圳么?”抱着展程,母亲苍老的脸上有着茫然。

我点头,安慰他说:“放心吧,是校长推荐我去的,只需三个月的时间就会回来。”我向母亲撒了善意的谎。我怎能告诉他,我前脚陷进泥沼里还没拨出来,后脚又已被恶狼盯住,需要付出三个月的时间。

拜纪之扬的母亲所赐,目前我几乎与过街老鼠并驾齐驱。学校呆不下去了,其他学校更不可能要。媒体也不知是闻到了腥味的猫,还是受人指使,成天大报小报地刊登我的“丰功伟绩”,还闹到本地电视台,在每晚点钟那紧迫的三十分钟新闻中,我一个人就占了近五分钟的时间。在自己所在的小区中更是成了话题大王,简直比当年章子怡坐上成龙的大腿还来得震撼。

其实这些谣言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想当年,比这个更大的风波我都经历了,也不怕暗地里小人作怪。但小区业主们和着物业公司联手逼走我们母子才令我寒心。

母亲气愤之下与他们理论,被我拉住,我冷静地向物业管理公司经理和小区业主代表谈话,“要我搬走也不是不可以。但这个房子可是我妈卖了整整十年的米线挣来的。”想赶我走?可以,但得付出点代价才行。他们自诩为高贵的本地人、文化人,不屑与我这种道德败坏的外乡人同住一个小区,好吧,他们高贵,就得付出高贵的代价。

经过两分钟的谈判,小区业主代表同意再回去与其他业主商量。

当天晚上,业主代表和物业管理公司经理捧了张四十万的支票敲开我的门---第二天,我和母亲离开了那个住了六年的小区。什么都没带,只有身上揣着卖房子的四十万支票,和离婚所得的五万赡养费。

离开小区后,在马路边等车时,一个落寞的人影出现在我面前。

我看着马路上来往的行人和车流,向前方招了手,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

我打开车门,手臂被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