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水,把杯子很准确的放在床头柜上,陈修渊一把就把赵恣文拽过来了。

陈修渊沉默了一下,这次到北安的前几天,两个人还是很开心的,不过从无意中现了那么一个污秽的地方后,两个人就都开心不起来了——亲眼目睹那种情况还能开心,那可真的是禽兽了,比如坐下那些事的禽兽们:“还在想那些孩子的事情?”

赵恣文讲话,一开始是帮陈修渊科普,但是慢慢的就有些惆怅了,尤其是他说“警卫员”这个词的时候,以陈修渊的敏感,很确定他当时的语气和平常不同。

这些残片,最大的黄豆大,最小的大概只有沙粒大,想要把它们拼起来,不是不可能,但这绝对是个耗时漫长的大工程。所以从外形上是绝对不可能知道这原本是什么东西了。至于说从材质上,之前这把剑是神物,至少在它跟着老头子来华夏之前,也没人想着检测一下它是什么材质的。就算倭国那边有人检测了……但是也没告诉华夏啊?华夏怎么会知道。

这个小区是建在郊外,于是建在半山坡上的房子,一幢一幢的都是独立的三层小楼。而且这片区域都被高大的围墙围了起来,围墙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个监视摄像机,而且墙顶上还朝上插着玻璃碎片——这也算是土洋结合的办法了。

“我会拼命的。”陈休渊的语气没有一开始的那么阴阳顿挫了,而是平静而自然。而他拼命的意思,可并非是一般意义上的捋袖子和别人对掐,而是他会抹了自己的脖子,来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做鬼也不放过你”。

埋尸处距离他们的宿营地有一段距离,但也并不是太远,可是奔跑中的陈休渊忽然闻到了一股浓重的尸臭味道——真的是非常的突然,就仿佛他跨过了某一道隔离了这个气息的屏障,一边完全没有味道,另外一边却臭得像是毒气弹。

她本来也是手里边有真本事的女魔头,但却只来得及出半声惨叫,就被陈休渊透体而出了,而在陈休渊透明的身体背后,女徒弟软软的倒了下来……

结果,洛昶林正专心致志的开会呢。听见有人叫第一反应是回头,接着猛然意识到,会这么称呼他的,而且还是在这边的,应该只有陈休渊啊。可是陈休渊现在应该在外边正shopping得开心吧?怎么突然连个电话也不大,直接就来个“远程通讯”?

“哦……”赵恣文迷迷糊糊的睡死过去了。

陈休渊打开自己衣柜,突然扭头对在箱子里翻衣服的赵恣文说:“Boss,我的警服……”虽然衣服有两套,没了一套还剩下一套。但怎么说自己头一次执行任务,不但躺着回来,而且还弄坏了一套衣服的事情,还是让陈休渊万分郁闷的。

当然,这些都是过去的过往,更重要的是如今关于赵素的消息——是坏消息,赵素跑了,在和陈休渊正面冲突,失去三条犬奴与一个鬼童的当天,他便直接跑到倭国去了。不过,他们找到了赵素最重要的一处据点,那是在某地郊区的某个看起来毫无特别的旧式大院,院子里的后边有一片桃林,但是挖开桃树下边的土地……

“你说呢?”依旧嘶哑的嗓音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但是这里边的怨气却依然清晰无比。

好消息是,双人床并没有离开一道缝,所以他依旧躺在那,并没有离开那图像。坏消息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还在,就像是有谁站在他背后,用房顶做临时幕布,放映着完全没有关联的电影片段一样。

聪明的法子,自然也是最缺德的法子,就是“嫁祸”了。即修士们用一些特殊的方法,将本来应该降临到自己头上的灾厄,转嫁到其他修士或者特别的物品上,他自己平安无事,无辜者却要命丧黄泉。然而,这法子别说正道的,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邪道的也极少有人使用。因为这法子只是表明聪明,实则不过饮鸩止渴。

“嗯?”赵恣文饿得厉害,昨天从中午开始,他只在车上的时候吃了点面包,之后晚上陈休渊虽然没像上次那么疯了,但那运动也是够激烈的,体力损失巨大——好像上一次他们俩做的时候,也是很长时间没吃饭?不会每次都这样吧——吃饭中的赵恣文,显然是严重的走神了。

陈休渊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后座放的两个大箱子,再看看车外正在和童魏说话的赵恣文,心情忽然变得莫名其妙了起来。自从认识赵恣文以来,虽然也帮了一些忙,但是和他惹下的麻烦实在是不成正比,实在是……

“所以,把不擅长的事情交给擅长的人做才是最正确的,不能让外行指挥内行,你说对不对?”赵恣文拍了拍陈休渊的肩膀,笑得和蔼可亲。

“Boss要在场。”陈休渊却没给赵恣文说话的机会,明显无理的抢着说。

握手,就算对三岁小孩子来说,都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前提是,那只是一个动作,而并不如现在这样,代表着无比沉重地责任。

不过这不是说他人格多高尚,而是他知道,自己要是不道歉,那么陈休渊和他之间的隔阂可就大了。

“当然不是现在去,胖子,先把报酬说好了吧。”赵恣文刚才还是小胖子的老大哥,摇身一变就成了周扒皮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1vs1,cp是~猪脚和Boss

一直陪伴身边的赵恣文也让他找到了心灵的归宿。

可这个事一旦说了,今天晚上别说和赵恣文恩爱一下,八成连地板都没得睡吧。

赵恣文停下了亲吻,看着陈修渊:“我大概能猜到你要跟我说什么——为什么你赶来得那么迟。”赵恣文在医院没感觉到什么,但是回来的路上渐渐感觉到不对了,陈修渊太沉默了,而且一路上都在躲闪他的目光。

“嗯……”陈修渊闷声答应着。

“那好,说吧,给你两分钟。”

“李蒹把我拦下了,说想和我说说话。”

赵恣文的眉毛挑起来了:“别管我,你继续。”只是这样,赵子文知道陈休渊绝对不会留下的,而是会和李蒹互殴。

“他又说,你没有性命之忧,现在历小劫,比以后历大劫要好得多。”

“他说的你就……”赵恣文想说,“你就信”,但是想想修士面前撒不了谎,最后一个字就被赵恣文自己咽回去了,“你就继续吧,我不生气。”

“……”陈修渊看了赵恣文一眼,觉得他这句话后边应该加上“才怪”两个字,“所以,我就跟他走了,听他说了很多他过去的事情。最后他说,孽兽不是那么容易就镇下去的,他替我去了。然后,他就死了。再然后”

陈修渊的讲述,根本就是白开水,反而听得赵恣文更迷糊:“他就……这么死了?”李蒹也是天魔,而且是能够把陈修渊揍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天魔啊。而且还是个神经病,综合他身上的所有特征几乎就是一个邪恶的反派大Boss。甚至赵恣文做噩,还见他了,吓得浑身是汗的醒过来,半天没法再睡熟。

但这么一个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走了?

“给你看我的记忆吧。”作为半点感性都没有的人,陈修渊过去上学的时候,作文成绩总是最差的,“看着我的眼睛……”

赵恣文抬头,李蒹这种稀里糊涂的死法,甚至让他对陈修渊的怨念都淡了,只是更多的好奇这么一个奇人怎么会放弃自己。

“一个人很寂寞……”

“我可以杀了他的,随时都可以,而且还会是让你无法察觉到的杀了他。但那样你就是我的了吗?就算侥幸我得到了你,但是你还是这样的吗?我不过是造就了一个和我一样的疯子一样而已……”

“小陈,我太累了……我错过了她,你也不属于我,我累了,没有精力和勇气再去找第三个人了。而你竟然胆子那么大招惹了孽兽——你以为你干掉了它了吗?不过是个虚像而已,华夏数百年累积下来的孽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你化解?我去帮你顶上了,你要记着,你欠了我人情……”

“你欠了他人情。”那些记忆结束,赵恣文回到现实,叹了一口气说。

“嗯,下辈子还吧。”陈修渊很干脆的回答。

“下辈子?”人确实是有下辈子,但那个时候,到底是人是兽尚且还不清楚,这辈子欠的人情?那是个什么东西?不过,赵恣文可不是圣母,他的东西,当然不可能让给别人,所以,赵恣文此刻脸上的笑容,但是称赞的含义居多,“那么,下次还得让我受小劫?”

“不,我舍不得。”陈修渊抬手,轻轻抚摸着赵恣文胳膊上的石膏,一脸的愧疚。

“那你要怎么办?”

“你死了,我也把你贴在胸口养着你。”

“说不定是你先死呢?”

“做鬼也和你在一起……”

——正文完——

☆、番外一乐乐

陈修渊的工作,属于半年不工作,工作花半年。在李蒹去世之后,又过了七个月,陈修渊才接到下一个命令,上了一辆军牌的车,一如往常的人间蒸了。

另外,那座旧教学楼终于被拆了,甚至它旁边的两座楼也被拆了,因为陈修渊的一句话——“这下面有东西。”

在沈彦棘离开,旧教学楼表面上的干扰完全被消除后,陈修渊看到了那下面的东西。建楼时,周围的地基挖得都不够深,所以在陈修渊说话之前没有任何人现。这下面有着一座时代久远的古墓有着大量人殉陪葬的古墓。

不过这些不是陈修渊和赵恣文关心的,陈修渊点出有东西后,就不再管了。

上面已经充分了解了一个天魔到底和其他修士有什么不同,至少战斗力上,他一个就能群殴其他的人一群。所以,准备成立一个新的小组,组里边的修士只有陈修渊一个,小组的其他人则都是为了在个方面支持陈修渊而存在的。

简单的说,就是只有一个战斗力量,其他人都是后勤,不过所负责的后勤方向不同。甚至从老神仙那传来的消息,这个小组组成后,陈修渊可能还会到国外去,执行一些特殊的境外任务。

所以,陈修渊在接到新任务出前,一直在忙自己的小组的事情——以他为主,并且也是主要能让他无后顾之忧的在第一线战斗与展露自己的能力,小组里的人员能力当然必须达到标准,也必须能让陈修渊看得顺眼,相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