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一看小嗷呜的举动就生气了,从后面揪住小嗷呜的大尾巴教训道“秦菲阿爹受伤了,你这样使劲往他怀里钻,很容易弄痛他,伤口也会裂开。”

秦菲紧紧贴着草皮,小雷恩被他遮挡在身下。他不敢使劲儿,怕压伤了孩子,只能用两只手和小臂撑着地面。虽然地下长了很多的荒草,可是趴久了,依然会咯得手臂麻。秦菲又咬牙忍了一会儿,不远处的那些个‘土堆’、‘大石’依然没什么动静。秦菲觉得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正犹豫着要不要小心的潜过去看看情况。忽然就感觉颈边一凉,有什么东西刷过他的脖子,感觉很像是某种生物的长舌。

“鲁玛长老,那现在要怎么办?”卡洛缇焦急看向鲁玛。

秦菲惊羞气恼“萨雷快点放开我。”

分配好任务后,大伙各司其职,一片的忙碌。

经过近两天的忙碌,所需要的竹楼在太阳还没偏西前全部完工,家具也做出了一些,剩下的可以慢慢完善。现在能吸引所有雄性目光的,就是秦菲为小布做的弩箭。此刻的小弩箭又被拆开了,一帮雄性在萨雷的带领下,照着小弩箭的样子,在做大号的弩箭。

秦菲一愣‘阿姆,那不就是老妈的意思吗?’,他又不是个雌的……

秦菲看着面前温顺的小兽,轻声道“这种东西吃草,对人的威胁性又不大,如果能降低它们的野性成群饲养的话。我们在食物匮乏的时候就可以宰杀,或者喝它们的奶。”

萨雷一脸的哀怨,却见秦菲揉着脸“我还以为你不长胡子呢,扎死我了。”

托乐嘉走过来拥抱了那名雄性,“巴尔,我的好兄弟。”其他雄性也过来拥抱那名叫巴尔的雄性。

第一天的丛林生活,就让秦菲无比绝望,他已经非常确定自己不是在地球上。虽然这里的地理环境和地球极相似,甚至连白天的日照,夜晚的月光都差不多。可诡异的是,这里的月亮呈椭圆状,周围的卫星极多,仿佛在月亮的周围镶嵌了一圈儿珍珠边儿。当看到这样的月亮时,秦菲差点惊掉下巴。

秦菲点了点头,他听说过瓦沙赫人的种种凶残行为。最近的就是乌图部族被灭的事,族里面新加入的乌图部族人,只要听到瓦沙赫这几个字,就眼睛通红恨不得立刻将仇敌撕碎。这种种族仇恨不是他能干预的,所以萨雷说的对,还是少管为妙。不过秦菲还是下意识的看向空地上围着的人群。

一个娇小的身影,被人推搡着摔了出来,她周围的人群像是躲瘟疫一样躲开,没人伸手搀扶一下。

秦菲愣住了,那个摔在地上已经满身伤痕的,竟然是个小雌性,而且还是他昨天刚刚见过,给过一块水乌卡卡的小雌性。

秦菲没有多想,几步就跑了过去,在众人和萨雷震惊的目光中,挡住了那个追过来,还要继续殴打小雌性的高大雌性。

高大的雌性一愣,皱着眉道“你是纳塔部族的吧,这个家伙偷了我的‘水丝绸’,我打她应该不关你们的事吧。”

秦菲看了眼地上紧抿着嘴不说话的小雌性,又瞟了一眼那气势汹汹的高大雌性。“你说她偷了你的‘水丝绸’有什么证据吗?”

那名高大雌性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证据,她是瓦沙赫人,她们瓦沙赫人生出来烧杀抢掠,就只会偷东西!”

女孩突然愤怒的呸了一口,恨恨道“我才不是瓦沙赫人。”

雌性冷笑“看你那长相,就知道你有瓦沙赫人的野蛮血统,再说你不是瓦沙赫人,怎么会出现在瓦沙赫人的营地里,怎么会被我们的雄性抓到。”

女孩不再反驳,只是冷冷瞪着那么雌性。

那名雌性哼了一声,高高举起自己的左手,她的左手上捏着一块‘水丝绸’,正是秦菲昨天给小雌性的那块。雌性高声道“大家伙看看,这就是她从我这里偷去的‘水丝绸’。”

秦菲抱着肩,“那是她昨天在我这里换取的。”

只这一句话,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聚集在了秦菲身上,雌性不屑的再次哼了一声,蔑视的瞟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小雌性,才转头看向秦菲“换,她用什么换,别告诉我是她身上那件宝贝的不能在宝贝的破东西。那东西摸一下我都嫌脏手,亏她还用兽皮裹着,还以为是什么异兽的骨头呢!”

秦菲语气平和“对,她就是用那个东西跟我换的。”

雌性一愣,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你居然让她用那么破的东西换这么好的‘水丝绸’。”

秦菲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伸手指了指,还被雌性抓在手上的水乌卡卡,“现在证明她没有偷谁的‘水丝绸’,可我想知道,你又怎么证明那块‘水丝绸’是你的?”

雌性的脸一阵的青白交错,并不打算回答秦菲的问题,她咬着牙道“我不信,你怎么证明她和你交换了。”

秦菲扭头看向一旁的萨雷,萨雷转身回了帐篷,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用兽皮包裹的东西,正是昨天小雌性塞给秦菲的那把匕。

萨雷打开兽皮,锈迹斑斑的匕呈现在众人眼前。那名高的雌性捏着手里的水乌卡卡,瞪了匕半晌,然后将手里那块水乌卡卡泄愤一样丢在地上踩了两脚,才转身离去。

秦菲的火气腾的一下就窜了上来,明眼人都能看出,小雌性被打是因为人家看上了她的那块‘水丝绸’。如果她不是瓦沙赫人还会有人替她出头,可惜瓦沙赫人的帽子一扣,就算她今天被打死也不会有人帮他。估计那名呼嘎部族的雌性就是因为这个,才有恃无恐,被揭穿了怎样,她照样能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不过秦菲也不是冲动的人,他还是咬了咬牙忍了下来。

围观的其他部族雄性也有一些,对那名离去的雌性表达了不满。联盟里的部族一直以诚实为信仰,没想到这个雌性竟然撒谎,被拆穿以后还恶意毁坏别人的东西。虽然对方是个瓦沙赫人,但这样的行为依然让不少人反感。

萨雷的脸色变的很难看,看脖颈上的装饰,那转身离去的雌性是呼嘎部族的,而呼嘎部族人一项自认大部族,骨子里带着让人厌恶的嚣张气,萨雷是十分反感的。

小雌性坐在地上蹭了两下,伸手拾起地上已经有些脏了的水乌卡卡,刚刚坚强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她喃喃道“脏掉了,都脏掉了……”

秦菲伸手轻轻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柔声道“我再给你一块新的,别哭了,跟我去帐篷里,你身上的伤要处理一下。”

小雌性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秦菲,忽然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弄的秦菲有些措手不及,她边哭边说“我、我、我不是瓦沙赫人,我也恨瓦沙赫人……呜……我真的不是瓦沙赫人……”

秦菲看了看萨雷,萨雷看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雌性,摊了摊手,表示这个他也没什么办法,秦菲只好硬着头皮安慰道“一看你就是个善良的小雌性,怎么会是瓦沙赫人呢……”

之一句话,小雌性再次瞪着眼睛看向他,满眼的惊奇“真的吗?你一眼就能看出我不是瓦沙赫人……”

秦菲忍不住嘴角一抽,这孩子也太好骗了吧,不过他看着小雌性那小鹿斑比的眼睛,还是僵硬的点了点头。小雌性顿时就向他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随即又眉头紧皱,忽然跪在了秦菲和萨雷面前。

秦菲和萨雷皆是一愣,对看了一眼不明白这又是什么意思。小雌性怯生生的看着两人,“我、我能求你们救救我爷爷吗?我们是被瓦沙赫人,从很远的地方抓过来的,现在我爷爷又被当成瓦沙赫人关了起来,他被打伤了……而且……而且他们留着那些瓦沙赫人,目的就是要用他们抵挡夏季旱季里,可能袭击过来的凶兽。到时候,就算没有凶兽袭击,他们也会杀死那些瓦沙赫人……我爷爷也会被杀死……我们真的不是瓦沙赫人,求求你,救救我爷爷吧……他人真的很好,他甚至连一只动物都没有杀过……呜……”

小雌性抱着秦菲的腿不撒手,呜咽的哭泣着求救。虽然秦菲没见过瓦沙赫人,只是听了不少关于瓦沙赫人凶残的传闻,但是面前这个小雌性的眼睛很清澈,不像是在说谎话的样子。而且秦菲在她身上,隐约看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文明的影子,那是这些蛮荒部族所不具备的。

她身上虽然也穿着兽皮,但是兽皮的缝制很明显不太一样。刚刚她跌倒的时候,秦菲看到了她的兽皮裙子下面,有穿着像是短裤一样的东西。而且这么小雌性明显的在摔倒后,并拢的双腿,这说明她很在意自己的女性特征。这并不是蛮荒时代,比较大方的雌性们会有的举动。

萨雷皱了皱眉,纳塔部族没抓获过瓦沙赫人,仅有的一次也是在乌图部族的救援中。而且当时凶兽来袭,自己人都顾全不了,谁还会管敌人的死活。但是他也不太赞同对方的这种做法,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秦菲的影响。他现在觉得瓦沙赫人之所以让各个部族憎恶,那就是因为他们烧杀抢掠。可是如果他们也是以这样的方式对待瓦沙赫人,他不知道他们和那些被憎恶的瓦沙赫人还有什么区别。但是不杀死这些瓦沙赫人,难道还要用食物白白的养着他们,等他们来报复吗?萨雷的心里很矛盾。

秦菲弯身将地上的小雌性拉了起来,他虽然帮助了这个小雌性,但是这种行为只是他的个人行为,不会给纳塔部族招致什么隐患。但是如果要从另一个部族,交换一个已经被设定为敌对种族的‘死刑犯’,还不是他立刻就能决定的事。他必须要好好的考虑一下,即便这小雌性和他的爷爷,真的是很无辜,他也不能只为了这两个人,就给纳塔部族带来什么不利的隐患。

他看了萨雷一眼,萨雷皱了皱眉“我们还是先回帐篷里说吧,你不是还要帮她处理下身上的伤口吗?”

秦菲搀扶着小雌性,萨雷跟在他们身后,将那些投注在他们身上的奇怪目光,一一的瞪视回去。

进了帐篷,小雌性有些局促不安,萨雷叫人弄了一点儿清水过来,秦菲先将小雌性下身的伤口清洗了一下,然后拿出调制的药膏给她擦在伤口上。

小雌性有些羞涩,任由秦菲用沾了水的水乌卡卡擦拭她下身的皮肤。很快的,清凉的药膏就带走了她皮肤上火痛的感觉,她瞪着一双惊奇的大眼睛看了看秦菲又很快的低头。

半晌,秦菲上完药,小雌性怯生生的开口“我、给你的那个东西,不是破东西……真的不是破东西……”

秦菲一愣“你说的是那把匕吗?”

秦菲的话刚一出口,小雌性瞬间就瞪大了眼睛,她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会知道……你、难道你也不是蛮荒大陆的人!”

秦菲迅抓住了她句子里的一个字‘也’,那就代表了很可能这个小雌性,也不是这些蛮荒人种。

小雌性一把抓住秦菲的胳膊,一旁的萨雷见了皱了皱眉,倒也没过来干涉什么。小雌性的声音就带了颤抖“你真的不是蛮荒大陆的人吗?”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秦菲赶忙递给它一块干净的水乌卡卡,小雌性抹了抹眼泪,秦菲才轻声问道“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小雌性的眼泪一对一双的往下掉,听她讲述,秦菲大致的了解了她的遭遇。

她爷爷的爷爷就是这块蛮荒大陆上的一员,后来因为一些不可考证的原因,到了另外处隔着无边海域的大陆,在那里得到了一位铸剑匠师的指引。娶妻生子以铸剑为业,很快的就小有成就。后来家族人丁也兴旺起来,都是出了名的铸剑好手。可惜的是,不小心得罪了当时的权贵,不得已举家迁移,却还是遭了毒手。她爷爷最后只得带着她和几个仅存的家人,雇了一艘大船,打算冒险横渡那宽广无边的水域,回到先人的故乡去。就算那里荒蛮落后,但是至少还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