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把卢员外安插在杨献忠的眼皮子底下非但没有看住杨献忠,反倒打草惊蛇了。2oo7年上半年的时候,杨献忠带着数千万离开了公司,在东海市买了块地,搞了个汽配商城,自己玩起了商业地产。据说,杨献忠在任的时候,自己就注册了几个公司,专门做本公司的分包业务,在两三年时间里,从公司内承接了一个多亿的业务量。也就是说,杨献忠自己是自己的甲方,他利用手中的权力把公司里好做的业务几乎全部揽到了自己怀里。至于这一个多亿项目的利润和付款嘛,那自然也不会有任何问题――甲乙双方的签字笔都在他一个人手里握着呢。

杨献忠果然刚猛无比,整个公司,除了老板,估计也只有他敢这样明刀明枪地跟白骨精展开对攻。

我鞋子已经换好了,站起身,对她开玩笑道:“冤家,要不你晚上别走了,我把霍都赶去其他房间。”

广场上彩旗飘飘,满目披红挂绿,一片喜庆祥和的热闹场面。一条长幅横挂在前往办公室的通道上空,上面烫着一排大字:热烈欢迎集团总部领导及各位同仁莅临指导。

对自己的斤两我有自知之明,因此,在绿化上我并不敢往深处谈,只好避实就虚:“植物配置上面除了做到因地制宜、适地种树,我们的设计更加注重适景适树,以达到处处有景,移步换景的目的。”

我做了个深呼吸,稳了稳情绪,然后点击鼠标打开方案总平图,把画面调整到最大化,转向坐在对面的几位领导,脸上带着笑缓缓开口道:“在汇报这个方案之前,我想先把我们的设计团队对这个项目的理解说一下。我们认为,别墅作为城市的稀缺资源,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身份、地位和享受,能住别墅的业主并不仅仅是希望让居住面积变大一点,他们更多的是希望住得有品位、有意境。所以,除了对居屋本身的套型有要求,居住场所周边环境的高雅与优质是他们更为看重的。咱们这个项目有一个得天独厚的资源,那就是背后这座青山,有道是有山是园,有水才成景。因此,”我把鼠标点到画面中的水景上,接着说,“在整个方案中,我们充分借用这一独有的自然景观,利用山上的地表水和丰富的地下水资源,引入水系,以水造景。”

无论在事前考虑得多细致,我也预料不到,当此关键时刻,刘邦竟然会采用画图时的节奏来跟甲方进行方案汇报。

“有就赚呗,我们哪里还有挑肥拣瘦的资格啊。”

“去年我带我妈去杭州玩了两天,我妈在灵隐寺给我烧了香许了愿。这次的意外让我的心态改变了很多,真的,我觉得,我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

我笑道:“是啊,我也有这样的感觉,离开你的领导,我觉得我就是少了拐杖的瘸子。兄弟,要不,咱俩去参加今年的央视春晚吧,我就不相信以咱俩的才华拿不到语言类节目一等奖。”

“你觉得公司待你怎么样?”钟山狼放下水壶问道。

“找上层吧,你既然能接到这个项目,想必你有一定的关系。”

“是吗?说来听听。”

“是的,我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这事让我心里很不爽,我当然要出气了,我已经找了一个‘道上’的朋友,五千块钱,确保看到明伤,但不伤及要害,更不会残废。”

两分钟后,钟山狼背着一个电脑包进了我的办公室。

跟我预料中的一样,朋友来公司一事让很多人都以为我找了“道上”的朋友,要为自己的委屈采取报复措施了。接下来两天不断有人过来对我旁敲侧击,想了解我到底要什么时候动手、怎么动手。对这些人的造访,我一概笑答:“没有的事,都是捕风捉影,那天来的只是一个普通朋友。”我越这么说,他们就越相信我会采取措施。

欲擒故纵,我越这么说,郭芙蓉就越义愤填膺,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韩信滚出去之后,裘千仞进来了,他不咸不淡地安慰了两句后被我客气地送出了门。接着是梁红玉和刘邦,他们的关心看起来还是充满真诚的,我也由衷地对两位的慰问表示了感谢。

“段总,我尊重你,希望你能说句公道话,你的手下动手打了我……”我本指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让打人这个铁一般的事实呈现在这个警察的眼前。

“行,那你跟我回所里做笔录吧。对方正在开一个重要的会,我就让他们会议结束之后再过来。”

段延庆依旧没有正视我一眼。自始至终,这孙子就跟为其亲人守灵一般虔诚地坐在那里,一言不,面如枯木。

“段总您好,很抱歉打扰您,在你们开会前跟您沟通下款子的事情可以吗?”我走到段延庆的身边,弯下腰客气地说。

“他帮我查清楚了打我那个人的底细,叫李锋,是武警出身,住在地铁站,每天上下班都乘地铁,妈的。”我恶狠狠地说。

“呵呵,我会调查清楚这人什么来路的。”我恶狠狠地笑了笑。

“唉。”王真人长叹了一口气,一边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边故作轻松地笑着说,“这小子非要不依不饶地找人干那个家伙一顿。”

“不是你上次跟我说公司账上没钱的吗?他刚才就是为这事找我的,是我跟他解释说公司资金暂时困难,让他过段时间来拿的。你不感谢我还跟我急?”我立刻反咬一口。

礼到情谊到,购物券送出去之后,我心里有了底。能收就说明愿意帮忙,既然能收购物券就能收钱,既然能收一千就能收一万。这几张购物券足以让我跟对方的关系深入到另一个深度。道理很简单,钱是裸的,能裸地坦诚相见,工作自然就容易往下推进了

刘表做过引见之后就回了自己办公室。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对你坦诚相告的,有一些人是任你巧舌如簧,他就是金口难开。跟做经营一样,搜集情报除了用智,还得看彼此之间的缘分。

“是吗?我觉得不是我请你吃饭,反而是你小子该请我吃饭。”我迅变被动为主动。

韩信实话实说:“唉,老佛爷刚才才跟我说,要我明天陪她去一个客户那里。”

“村长,晚上我有饭局,今天放你一马。”

“哈哈,你大爷的。”韩信也狂笑不已。

车子开了足足二十分钟,两人都没说一句话。她开她的车,我看我的报纸,互不打扰。

“‘水墨徽州’这个项目造价大概多少?”宋头领问裘千仞。

几分钟后,一个中年人从工地回到了办公室。孙大圣跟他说了几句,那人就朝我招了招手。

“别急,故事很长,我慢慢跟你说。劳伦斯?刘……”

我:“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任我行走到我们桌子前坐下后说了一句:“洪经理怎么把包弄掉地下了啊?”

出门后,我把一套华伦天奴皮具礼盒交到夏侯伯手上,微笑着跟他说,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如果我们项目中标了,公司还会有所感谢。

看着手里的皮具,夏侯伯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没再表态。

出租车到了,我拉开车门,扶着夏侯伯进去后,又给了司机五十块钱。看着一溜烟驶离的出租车,我心想,这位老先生看起来胃口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