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个深呼吸,稳了稳情绪,然后点击鼠标打开方案总平图,把画面调整到最大化,转向坐在对面的几位领导,脸上带着笑缓缓开口道:“在汇报这个方案之前,我想先把我们的设计团队对这个项目的理解说一下。我们认为,别墅作为城市的稀缺资源,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身份、地位和享受,能住别墅的业主并不仅仅是希望让居住面积变大一点,他们更多的是希望住得有品位、有意境。所以,除了对居屋本身的套型有要求,居住场所周边环境的高雅与优质是他们更为看重的。咱们这个项目有一个得天独厚的资源,那就是背后这座青山,有道是有山是园,有水才成景。因此,”我把鼠标点到画面中的水景上,接着说,“在整个方案中,我们充分借用这一独有的自然景观,利用山上的地表水和丰富的地下水资源,引入水系,以水造景。”

眼看着领导们的脸色越来越冷,我心想,完了,这孩子怕是已经彻底进入到完全忘我的境界,沉迷于自己绘图时的癫狂状态中去了。

“有就赚呗,我们哪里还有挑肥拣瘦的资格啊。”

“啊?!怎么回事?”

我笑道:“是啊,我也有这样的感觉,离开你的领导,我觉得我就是少了拐杖的瘸子。兄弟,要不,咱俩去参加今年的央视春晚吧,我就不相信以咱俩的才华拿不到语言类节目一等奖。”

“呵呵,这话有道理。我们公司实际上跟贾府差不多,外表虽然荣光无限,实际上内部肮脏无比,各种勾当层出不穷,所为的就是一个字――钱。”

“找上层吧,你既然能接到这个项目,想必你有一定的关系。”

那天晚上下班后,钟山狼和我又如一年前一般去吃了顿大餐,还是他请客,当然这次不是“吃大户”,而是这小子为了给我“压惊”。不过,在我看来,这顿饭多多少少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他为一年前那次不愉快的合作而给我一个精神上的补偿,也让他自己卸下一个感情包袱。

“是的,我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这事让我心里很不爽,我当然要出气了,我已经找了一个‘道上’的朋友,五千块钱,确保看到明伤,但不伤及要害,更不会残废。”

我需要一个能令我感动的声音。

跟我预料中的一样,朋友来公司一事让很多人都以为我找了“道上”的朋友,要为自己的委屈采取报复措施了。接下来两天不断有人过来对我旁敲侧击,想了解我到底要什么时候动手、怎么动手。对这些人的造访,我一概笑答:“没有的事,都是捕风捉影,那天来的只是一个普通朋友。”我越这么说,他们就越相信我会采取措施。

不管部下是真不好还是假不好,但要是别人说她不好的时候,我的心中总是别有一番滋味。在我心里,始终有一种保护他们的心态,觉得这是自己的一个义务和责任,这点就好比儿子淘气,作为爸爸可以随便收拾,但外人不能妄加褒贬。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护犊子”吧,估计每个领导都会这样。想必“护犊子”仅仅是一种情结而已,并不完全都是领导出于真心想帮这个“犊子”。

韩信滚出去之后,裘千仞进来了,他不咸不淡地安慰了两句后被我客气地送出了门。接着是梁红玉和刘邦,他们的关心看起来还是充满真诚的,我也由衷地对两位的慰问表示了感谢。

“都别讲话。”警察拔高声音喝道。

“行,那你跟我回所里做笔录吧。对方正在开一个重要的会,我就让他们会议结束之后再过来。”

我当然知道我若继续动手的后果。

“段总您好,很抱歉打扰您,在你们开会前跟您沟通下款子的事情可以吗?”我走到段延庆的身边,弯下腰客气地说。

“哦,我知道了,谢谢。”

“呵呵,我会调查清楚这人什么来路的。”我恶狠狠地笑了笑。

王真人:“所以,我觉得他们可能是事先有准备,这人极有可能就是段延庆的保镖。”

“不是你上次跟我说公司账上没钱的吗?他刚才就是为这事找我的,是我跟他解释说公司资金暂时困难,让他过段时间来拿的。你不感谢我还跟我急?”我立刻反咬一口。

“收费高低不一,有的多有的少,看项目而定。”我并不知道关羽跟甲方是什么情况,没敢轻易跟他开口。